陈欣乐相信康康会永远照顾自己的。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也知道她的第一次是他的。
陈欣乐对男性的心理渐渐模糊了,尤其是舍身取乐的这样一个男人,她甚至思考像小英的那样的女人,不需要让自己成为男人附属品,活得自由自在,仅仅是因为一个外表?一件外衣?她是不是该拿所有的积蓄去好好整容,没准靠这张脸吃饭,自己还能卷土重来?
只可惜,她不能,她根本没有勇气抵抗传统作习。她甚至天天晚上在与康乐亲热完后,还向上代、上上代的祖宗请罪,原谅自己的放荡,原谅自己的自甘堕落,原谅自己光天化日暴露在一个男人身旁,原谅自己……原谅自己……
人是不是向下的容易,向下的困难?一个人当官,当了五十年好官,却在最后一年犯了大忌,从此以后人们便鉴定他为坏人!同样一个人当官,当了五十年贪官,却在最后一年做一大功,从此以后人们便鉴定他为好人!
所以她只要嫁给好人家,弥补自己之前犯得错,一样也是祖宗遗传下来的好基因。
“康康会是一个好男人,他对我很好。对我非常好!”
靠着地铁的栏杆上,陈欣乐能莫名地产生睡意。是因为过多的暗示与催眠,才让自己昏昏欲睡?最后她没有跟康康同路,他告诉她由于昨天的确一个字没看,所以想早早地回到学校去临时报佛教,祈求佛祖赏给他一点可怜饭,让他度过一次危机。
如果说考试是一次危机?报着课本就能弥补,那她自己的工作呢?处处是危机,不知道又有什么经书可以弥补?
所以大学生的想法,还多在书本上未开窍。康康的想法,也真得算是幼稚。
“不知道他是否真得会履行承诺,娶我为妻?”
三年下来,陈欣乐没有听到他嘴里喊得父母,她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妈妈。管教与约束让她一遍遍地矛盾,一遍遍地适应这个角色,她还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会是一位好的母亲,因为她会教育,连一个大学生都被自己驯服地服服帖帖。或者是母性慈爱角色地暴发,她情不自禁地摸着肚子,想着如果怀着孕,现在应该被一堆人让座,小宝宝享受特权,妈妈跟着沾光!而亲爱的爸爸,只有在旁边干着急的份!
也许,只有在床上那男人才是男人,是丈夫;平常时候,他就是一个长不大失去妈妈疼爱的孩子。而她,也只有床上是女人,是妻子;平常时候,自己就是一个成熟需要管教他人才高兴地姐姐、大姨、大妈。
说来也有一点点恨他,但那种恨是发不出实际行动,只能默默地闷在心里,像一个气球被上头的水浇灌,时而浮起,时而下沉,来来回回,毫不停息。
后来,她回到了与康康首次相见的那个地方。这里可真有意思,白天你能看到老人带着小孩在不同的市民公园嬉戏;晚上是属于红灯酒区的年青人生活,许多夜总会的小姐穿着大方得体,名牌满目,让你还误以为她们就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旺族。
陈欣乐大概又与那只猫无缘,这回她没有见到那只猫。同样的一个大大的垃圾箱,已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她拿着从麦当劳买来的麦香鱼汉堡,算是对这只猫最大的赏赐,只是它没有来。她把汉堡放在了垃圾箱盖子上……
“没办法,我也觉得这是一种浪费,但说过要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大黄猫,有机会你还是出来吃了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开盖子,我还是先把盖子给你开了,愿你闻到鱼香就过来吃吧!别说我不照顾你,我还真得是好人!”
喃喃自语的她,算是对这个垃圾箱一个祈告。不知道走过路过的人,别真把陈欣乐当作神经病得好。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不知道那只猫会不会真来?还是真跑到自己所住的地方?
“不要呀,但只希望一只地球上的小生命能好好地生活,这也就够了。我还有一点得意,该去猫狗协会报道去了,或者给麦当劳公司打广告,连路边的野猫都爱吃贵店的麦香鱼!那的确非常有市场效应!”
欣乐走了。再次搭着人山人海地公交,在浩瀚地大海里飘飘荡荡地前进。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默默地淹死在大海里,被淹得是人性,是灵魂。
看得清楚人性的会是动物吗?不,它们只有原始本能的欲望,只需要肚子饿了吃东西,逃避跳开是为了躲避危机生命。但是总有一些不是普通的生物,虽然它长得跟生物一般,它再次从树丛蹿出,毫无声息地跳到垃圾筒盖上,低头凝望着那香喷喷地汉堡,又抬头注视着女人的背影,猫会报恩,但也不会报恩,电视上演的“猫的报恩”多半是日本人无穷地对小动物的爱心所升华的体现!但有一些动物的确附着灵性,它望着她,顷刻叼着那个小汉堡,麦香鱼汉堡其实越做越缩水,缩水到一张猫嘴便能一口咬住,它咬着,不怕它掉,汉堡似乎已跟它的坚硬牙齿融汇一体。它灰溜溜地跟着女主人的身后,像个孩子玩着捉迷藏,她坐公交,它也能想办法跳到公交车上,有谁会知道一只猫能穿缩在来来往往地人流而不被人发现,只因为人们的眼睛都被欲望攻心,惟独几个拿着棉花糖的小朋友喊着:“大黄猫,大黄猫!”当大人们问在哪儿时,大黄猫已经离开他们的视线,它跑得飞快,如似捷豹,滑稽地恰当。
也许,就是为了歌颂这个城市?它把世界的无奇不有展现地一览无余。某台公交车上,女主人公在堆积的人汗味里苦苦挣扎;一只大黄猫却安然躺卧在公交车上,它仰望早晨的太阳,看着蔚蓝的天,吹着凉风,享受自然所带来的舒适。只有动物会享受生活,人呢?
陈欣乐无权给答案。因为答案会让不服气的人们迅速回帖,可她的本意很简单:“只愿每个人,懂得生活,爱好生命!”所以不需要与她辩论,因为答案已在你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