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博倒不是成心晾着马克,而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公爵府的大管家,公爵大人的心腹,艾博在公爵府的地位然,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就算是女主人瑞瑞安见到他也都客客气气的。
本来,在公爵府里,其他下人见到他得绕着走,时时刻刻小心迎奉他,如果有谁胆敢触怒他,他可以不必通过公爵大人就能把人处死,府中下人没有不怕他的。除了伺候公爵大人的时候小心翼翼,其他时间他都是嚣张不可一世的。
然而,正因为他的嚣张,才会得罪人。要说在公爵府里,只要不惹公爵大人不高兴,以他的身份,得罪谁都没关系,可不巧的是,这次得罪的居然是公爵大人的贵客。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因为一个女人。
当然,艾博已经过了玩女人的年龄,其实就算他有心,也没胆子在公爵府里玩女人。所以,女人的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他的宝贝儿侄儿身上。
艾博早年是公爵大人的亲卫,随着公爵大人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劳的同时,身体也受到了无数创伤,其中,就有一剑伤在命根子上,虽然不至于从此雄风不振,但生育能力没了。
不能自己生个儿子,艾博只好把对后代的爱全部给了自己的侄儿玛德。
玛德是被他相当于亲儿子养的,如果说艾博一生中最重视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公爵大人,那么另外一个就是这个侄儿了。
有他的爱,他的纵容,使玛德从小生活在蜜罐中,自然而然养成了贵族的种种恶习,成日里沉溺于酒色之中。尤其在面对女人的时候,难以把持自己。
马克回来的时候,带来一名漂亮的女魔导师,不知怎么就被玛德撞见了,顿时被他惊为天人,不可遏止的爱上对方……的身体。
于是他就找到了艾博,要叔叔帮他得到这个女人。
艾博自认为对马克“非常了解”,认为马克带来的这个女人不过是玩玩而已,过两天就差不多给忘了,既然侄儿喜欢,帮一帮他也没什么,毕竟对方还是一位女魔导师,这种身份的女人,配自己的侄儿也足够了。
于是这位大管家就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奥黛儿安排在了侄儿居住的地方。
在公爵府里,玛德再嚣张也不敢逼迫一个女人做什么,就算艾博也不敢,所以,他只能用耐心对奥黛儿展开“爱”的攻势。可是,像他这种什么能耐没有,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废物,岂会打动奥黛儿的芳心?
每天纠缠没有结果,玛德急了,一时大脑热就想硬来,试问,一个火系魔导师,能是他这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没有魔法不懂斗气的蠢材能够推倒的吗?就这样,玛德不但没能得到奥黛儿,反而被奥黛儿狠狠教训了一顿。
把命根子差点给烧焦了,这可把艾博急坏了,找来牧师救治,牧师告诉他,这个命根子烧伤面积太大,恐怕很难保住,就算勉强保住了,今后是否能生育也是个问题。
艾博觉得自己家可能要绝后了,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从侄儿的房间里出来,他就算计着该怎样报复那个恶毒的女人!结果心思没放在路上,与迎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换在平时,艾博谨慎的**格会让他看清楚对方再难,可此时,刚刚见过侄儿的惨样,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哪还有什么耐心,索**破口大骂,当时是痛快了,可事后就倒了大霉。
对方是公爵大人的客人,是那种特别尊贵的客人,就算是公爵大人也不愿去得罪的客人。
从那时起,艾博悲惨的生活来临了,对方先是找到公爵大人,要他将这个恶奴派过去伺候。
大丈夫能屈能伸,对方没有让公爵大人一刀把自己砍了,已经很难得了,去伺候一下有什么丢人的?抱着将功赎罪的心里,艾博来到贵客居住的地方,开始了另一段侍主生涯。
刚开始的时候,对方没有难,艾博还兴奋的想,大人物果然是大人物,懒得和自己这种奴才一般见识。可是,随后的种种,让他连哭的地方的都没有。
事情是从昨天夜里开始的,那时艾博鼾声正畅,迷糊中有一股浓烟涌入鼻孔中,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感觉屁股滚烫,隐隐还有些焦糊味,转过身现屁股不知什么时候烧着了,已经蔓延至大腿内侧,顿时惊得他冲出房间,一个猛子扎进花园外的小池塘里。
火是熄灭了,可屁股和大腿仍然刺痛,等扒开裤子一看,从股沟到命根子下面,皮肤已经被烧焦了,分明是魔法产生的效果,艾博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位贵客,因为这里只有对方是魔法师。心中不由把对方祖孙八代狠狠诅咒一边。
同时非常不屑,心说既然你们要对付我,尽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反正有公爵大人撑腰,用得着这种下作的手段吗?这样除了让我看不起你,还能起到什么效果?
艾博虽说只是一名高级剑师,但这种程度的烧伤对他没什么太大伤害。
骂骂咧咧的从池塘里爬出来,回去取伤药敷治,原本这些事情是由伺候他的下人来做,可自从被要到这里,他就成了最底层的下人,他不去伺候别人休息就不错了,这个时候谁会找人伺候他?
因此伤药只能他自己涂抹,说来也怪,伤药涂上去以后,冰冰凉凉,酥酥麻麻的挺舒服,可是很快,屁股就肿了起来,烧伤倒是没了,可屁股肿的像个锅底,连坐都坐不下去,这还就算了,关键是大腿根部抹了一点,现在就连命根子都肿了起来,不疼也不痒,就是高高挑着,像根旗杆。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消不下去,这可急坏了艾博,这种样子别说让他出去伺候人,就是找人来伺候也不妥啊!
没多久,连着手也一起肿了起来,他终于现了问题,显然有人在药膏里下了毒。难怪他一个下人的房间里也放着伤药,感情这都是预谋好的。
艾博大脑充血,神经短路,差点气晕过去,这纯粹是在羞辱他,比杀了他还难受,心里对这位贵客的为人更是不屑,居然对自己一个下人耍这种手段,这也太可笑了吧?
士可杀不可辱,艾博曾经毕竟是一名军人,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当下便穿些厚实的衣服,稍稍遮掩一点,脸上蒙了快头巾,就去找“贵客”算账了。
贵客带了女眷一起来的,住在后院,艾博鬼鬼祟祟躲开几名守卫的巡逻,就钻进了后院。
可是一钻进后院他就*了,后院之中灯火通明,十几名的守卫大吼大叫着在花园里来回搜索,亮着灯的房间里还不时传出女人抽泣的声音。
艾博作为公爵府的大管家,眼前这种事情,他有责任要过问一下,于是就走了过去,可是还没容他开口,一名守卫就现了他遮遮掩掩的身影,忽然跳过来一把擒住他的肩膀,大喝道:“小贼,哪里逃!”
艾博正待怒,这名守卫已经扬起拳头,狠狠打在他的肋骨上,这一下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话也没有喊出来就咔在了嗓子眼里。
其他几名守卫这时也涌了上来,不由分说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把平时作威作福的管家大人揍得眼冒金星,估计就算公爵大人出现在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了。
把可怜的艾博一通好揍,几名守卫便粗鲁的将他带到贵客的房间,这时候才有人认出他来。惊呼道:“大管家,是您?”
几名守卫一怔,都诧异的瞪大眼睛,却没有一个开口道歉的,笑话,你管家大人再得宠,这一次公爵大人也不会包容了,跑到客人后院偷看人家女眷洗澡,简直把公爵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嘿嘿,这时候还有反应,大管家不愧是大管家,什么地方都比别**。
几名守卫眼神诡异的瞅着艾博的下.体,心里一阵羡慕,这家伙,够分量。
倒是把艾博屁股后面肿起的锅底给忽略了,毕竟他刚被人一通狠揍!
就这样,大管家艾博,成了月夜**.魔,**客人洗澡,招来了公爵府所有守卫的鄙夷,以及下人们的幸灾乐祸。
毕竟艾博是被人冤枉的,所以他的反应特别激烈,反而引起了贵客的注意,当详细问清楚详细经过以后,便示意守卫放了他,因为跑来**的是一个女人。
可怜艾博虽然洗清了冤屈,一身的伤痛却没有半点减轻,屁股后面仍顶着锅底,裤裆里仍支着旗杆,眼睛被揍成一条小缝,门牙也被揍掉两颗。简直活脱脱一个猪头。
折腾了**,天亮了,听说公爵回府,艾博却也不敢去迎接,显然是不想公爵大人看到他这个凄凄惨惨的样子。更关键的是,以公爵大人的脾气,如果知道了这个事情,不管错在谁,他身为大管家,受惩罚是免不了的。
所幸公爵大人没有叫他,他也乐得装*。
可这个时候,少爷却让诺斯来找他,作为公爵府的下人,应该尊重少爷,本不应该推脱,偏偏事有凑巧,这位贵客因为女眷被*扰,十分愤怒,命令这位公爵府的大管家务必在一天内将事情搞清楚,否则就找公爵大人算账。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以公爵大人的脾气,自己不但没有把客人伺候好,还得罪了客人,肯定会狠狠教训自己,将自己配到家族庄园去种地都有可能。公爵大人和草包少爷,孰轻孰重,自不必多说了,于是艾博就胡乱找了个理由推脱不见。
这诺斯有马克在背后撑腰,虽然不敢直接得罪艾博,却因为主人的面子难免要顶两句,结果被还在气头上的艾博赏了一嘴巴子,将他赶走。
马克第二次亲自来见他,却刚巧赶上艾博查到了一点线索,对于那个羞辱自己的小贼,艾博的恨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自然要不顾一切的将小贼找出来,于是在守卫过来请示的时候,让他稍后。
随着线索一点一点扩大,艾博就把马克给忘了,直到最终锁定了目标,这才想起少爷似乎找过他,而这个时候,马克已经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天了。
马克中间一直没有催促艾博,以至于艾博错认为,马克同样将他给忘记了,也就懒得出去看看,直接回去跟贵客请示,抓捕“**.魔”。
这个月夜**.魔最终锁定在奥黛儿身上,原因是他屁股上涂抹的疗伤药,当时没有注意,后来找牧师施救的时候,认真检查了药膏,现盛放药膏的瓶子,是魔法公会里的药剂师常用的,公爵府中虽有十几个魔法师,但从魔法公会出来,并且是个女人的法师,也就只有奥黛儿了。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艾博这一次去抓奥黛儿可是抱着必杀的决心来的。无论客人最终是个什么意思,他都会借由此次事件解决奥黛儿这个小妖婆。
趁着夜色,猪头肿脸的艾博领着三名守卫怒冲冲出了宅院。
刚出门就惊愕现,少爷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外面,面前还摆了餐桌,餐桌上还点了蜡烛。
“呼一一”
马克长长吐了口浊气,开口道:“管家大人真是贵人事忙,连我这个主人想见一面,都得等上一天,你看,菜都凉了。”
艾博*了,这哪跟哪啊,等我一天?天哪,不带这样欺负人的,等那么久你怎么不派人通知我?
“诺斯。”
马克示意了一下,诺斯立即到对边拉开坐位,微微躬身请艾博入座。
“这些菜都是诺斯亲手做的,很难得哦,管家大人,不坐下来品尝一下吗?”马克嘴角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餐刀割下一块肉排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看起来优雅从容。
“这个……少爷……我……”艾博干巴巴的咂咂嘴,环顾一眼,现几名守卫已经低头转向了一边。
“管家大人不喜欢吗?还是……”马克的目光陡然一厉:“还是你讨厌陪我一起用餐?”
“不敢,不敢!”艾博急忙跪在地上,低声道:“还是请少爷叫我的名字吧。”
“好吧,艾博,我问你,作为一个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马克停下手中的餐刀,淡淡问道。
艾博凝重道:“当以主人的意志为行事准则。”
“很好。我再问你,如果一个主人想见一见他的仆人,仆人应该怎么做?”
艾博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讷讷道:“自然是立即出现在主人面前,不过……”他猛地抬起头,委屈的看着马克:“少爷,请您听我解释,这个事情……这个事情……真是说不清楚,真是,我……我倒霉啊我!”
马克摆摆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既然说不清楚就不必说了,你看,这满桌食物都是为你准备的,吃吧,吃完这些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么简单?艾博吞了口口水,狐疑的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又看了看马克的脸,心说少爷应该不会给我下毒吧?不会,应该不会,他没那么聪明,只是,诺斯笑起来分明是不怀好意啊?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少爷,离开,去哪啊?”艾博试探的问。
“当然去你该去的地方。”马克摇摇头,一脸明知故问的样子。
呃……就这样放过我了?艾博还有些迟疑,摆开那么大阵势等着自己,没理由简单问两句就算完了?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不管怎样,都不能弱了声势。
想到这里,艾博从地上站了起来,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作出一脸坦然走到马克对面坐下,从桌上举起酒杯,认真道:“这中间的确有些误会,艾博非常感激少爷的信任,就用这杯酒,来表示歉意吧!”说着一仰脖喝干杯中酒。
马克淡淡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手在细细把玩着酒杯。
艾博坐不住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不知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什么要吩咐的。不过……”马克挑着眉尖问:“你难道没话和我说吗?”
艾博蹙起眉头,偷偷观察马克,并没有从马克脸上现什么不妥,可是他一时间猜不到马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话一定要跟你说吗?我怎么不记得?想着想着,心里升起一股烦躁,脸上难免表露出来。
“管家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你不想跟我说说关于奥黛儿的事情吗?”马克冷哼道。
奥黛儿啊?艾博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是因为这个妖女,他心里本就有气,这时候嘴里哪会有好话?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将奥黛儿编排了一边,马克越听脸越黑,他是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站起来破口大骂,将奥黛儿死了几百年的直系亲属统统给拉出来痛斥一遍,当真是恶毒至极!
马克本来就是为奥黛儿出头来了,现在艾博明目张胆的在自己耳边大骂奥黛儿,这不等于是变着法的骂他吗,一直苦苦忍耐的怒火再次翻腾,当下掀翻了餐桌,然后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拳头如疾风骤雨落在艾博身上。
可怜管家大人,刚刚在院子里结束了一段悲剧,还没有安生多久,紧接着又上演了另一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