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先生安排的一样,在快要接近华夏领海时,已经有船在那里等候,夏霁和孟珂向房船上的几位工作人员道谢后,上了派来接的渔船,房船向韩国驶回。
夏霁将那本在船上看的《三国志》放到了包里。想留下做个纪念,虽然有偷窃的嫌疑,但她相信大方的李先生应该不会在乎这样一本旧书。
派来接的渔船船主也不像是个经常泡在海里的渔民,言谈间江湖味十足,但谈到李先生的身份时,船主说他也不太清楚,只是收了钱就来这里接人,夏霁和孟珂都知道他是不想说,于是也不再追问。
到了青城后很快订了机票,直飞亚丁市。
上了飞机夏霁才想起,去了一趟韩国,竟然忘了给时寒买件礼物了。可惜时寒看不懂,不然把自己偷来的那本书送给他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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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降落在亚丁国际机场时。夏霁终于松了一口气,算是安全到达,而且把事情给办好了,算是不辱使命。
找到之前孟珂停在机场的车,打开车门后,看到吕庭筠坐在上面。他原来早就在这里等他们了。
“辛苦了。”吕庭筠也不顾孟珂就在旁边,伸手直接将夏霁揽进了怀里。
孟珂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不是空气。
之前已经多次通过电话。夏霁她们在韩国的情况吕庭筠也大概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轮到的是吕庭筠向夏霁说亚丁市的情况。
汪通生公开声明要行使股东优先购买权后,宏达对金鑫的股份被迫暂时搁置,接下来的事就是吕庭筠组织的团队和汪通生的人进行一系列的运作,最后以汪通生的名义购下长宇要出售的股份。
看吕庭筠的大黑眼圈,估计是几夜没怎么睡了。
夏霁看着他苍白而憔悴的脸。心想这事幸亏成了。不然他得多失望。这个计划他肯定筹谋了许久,而且是多次推演,他之前所做一系列事情,就是为了演变到借用长青来收购金鑫。
“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不担心把金鑫偷到手了,而你却垮掉了?”夏霁斥道。
吕庭筠笑了笑,“我只要想到你,就不困了,只要想到你。我就不会垮。”
没想到吕庭筠也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听得孟珂又一阵咳嗽。
“你要嗓子不舒服你就吃药,不要总是咳嗽。”吕庭筠笑道。
“筠哥,你肉麻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霁姐也真是受得了你,要是我早就落荒而逃了。”
夏霁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让她感到有些尴尬。
“你们要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我要赶回去看看宝宝,宝宝很少和我分开这么久,肯定很想我了。”
“吃了饭再回去吧,很快就吃好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吕庭筠拉着夏霁的手说。
夏霁见吕庭筠这两天累得不成人样了,心想那就陪他吃完饭再去,免得他不好好吃饭又回去工作了。
夏霁推开餐厅包房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在逗时寒玩耍。
“妈妈!”时寒惊喜地扑了过来。
夏霁抱起了时寒,用力亲了两口,又将孩子放下,过去拥抱了逗孩子玩的人,那是当初在白楼和王妈一起伺候她的陈姐。
故人相见,她已经是三岁孩子的妈妈,陈姐也苍老了许多,两个相拥而泣,同时都想到了再也不可能见到的王妈。
“我把陈姐找回来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也不用再到外面去躲难了。”吕庭筠说。
“能再见到夏小姐,我真是太高兴了。”陈姐哭得稀里哗啦。
夏霁我扭头问吕庭筠,“你这么忙还有空去接孩子?关浩宇同意让你接吗?”
吕庭筠很不爽,“这是我儿子,还用他同意吗?这两天关家好像在为这孩子的事扯皮,是孩子要见我,关浩宇送他来的。我留他一起吃饭,他说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可别说我小气啊。”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是你们的孩子,却叫那位关先生爸爸呢?”陈姐问。
“这事儿一直时半会说不清楚,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咱们先吃饭吧,某些人快忙成狗了,估计是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吧?”夏霁说。
“某些人确实这一阵都在吃面包和水果,不过请放心,泡面那种垃圾食品我是不会考虑的,所以我还基本属于正常人的范围。”吕庭筠笑着说。
吕庭筠说关家这一阵正在为孩子的事扯皮,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夏霁猜想这事儿恐怕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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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夏霁所料,在她们带着孩子吃饭的时候,关家却正在发生着争吵。
关世进一脸寒霜,拍着桌子正对站着的关浩宇狂吼。
关浩宇英俊白皙的脸也气得通红,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翻脸,逼着他把夏霁母女送走。
两人已经针对这个话题交锋几次,但谁也没有妥协,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如果你非要夏霁和时寒搬出关家,那搬出去的肯定不止她们母子,还要加上一个我!”关浩宇放了狠话。
“好啊,反正我的家已经被你败得快差不多了,你也可以滚蛋了。”关世进闻言更怒。
关浩宇见硬的不成,只好又服软相求,“爸,她们是我的亲人,你要把她们撵走,你会忍心么,你不是那么心硬的人,这我是知道的。”
“我多次和你谈过,你要和她好,就让她嫁给你,我也可以把公司交给你们打理,可她心里没你,不肯嫁给你,你却还要留着她招惹麻烦,这下好了,把于莲华都招来了,说是我帮人家养着孩子,我关家几时丢过这样的人?你败家倒也罢了,还要把关家的名声都搞臭么?”
这样的话题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关浩宇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往往一下子就没话说了,以前还可以骗父亲时寒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已经瞒不住了。
“我和她的事,只能慢慢来,这件事根本就急不了,爸你是知道的,感情是慢慢培养的,而且她现在还是你的助理,你对她一直很好的,为什么忽然就要驱逐人家?”
“此一时彼一时,我对她好,那是希望她和你更进一步,希望她给予回应,可是她呢,她完全没有要和你在一起的意思,不但如此,还把于家那些人都招来了,还害得我被人笑话帮别人养孩子,真是奇耻大辱!总之你问问她,她肯不肯和你结婚,如果肯结,那什么事都好商量,如果不肯结婚,那就趁早搬出去,我也不想再去承受因为她住在这里而带来的压力了!”
关世进说完也不再理关浩宇,自己到书房去了。
关浩宇担心一会夏霁回来关世进会摆脸色给她看,于是又追到了书房。
“爸,你再给我些时间,两个月怎么样?两个月以后再说这事,你不能因为于家那个老女人来给你一点压力,你就屈服于她,这是咱们家自己的事,你又何必要听她的?”
“昨天我和周家的人会面的时候,他们已经委婉地表达了不满,说他们和于家私交不错,那意思是说我得罪于家,会让他们很难处理。”
关浩宇知道,这恐怕才是关世进忽然这么烦躁的原因。
“爸,只要你不赶她们走,我以后就不败家了,我到公司去做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发奋图强,怎么样?”
关世进更生气,以前他怎么说都不信的儿子,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改过自新,还说要发奋图强,看来那个女人真是比他这个当老爸的还要重要。
“你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愿意为那个女人去做一些事情,那你就去吧。不要再烦我,滚!”关世进指着门大吼
关浩宇没办法,只好滚了出去。
他忽然发现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以前的败家仔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来没什么愁事,自从认识夏霁以来,好像让人不痛快的事就一桩接着一桩,他也曾经告诉自己算了,但终究还是放不下,完全就像着了魔一样,明知没有好的结局,但却还是埋头付出。
就在关浩宇心烦意乱的时候,夏霁的电话打过来了,一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老婆’两个字,关浩宇就又觉得这些烦恼都是值得的了,夏霁和孩子天天在他身边转悠,没有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事了。
夏霁打电话是说今晚她和孩子不回来睡了,不用等她。
虽然夏霁没说什么,但关浩宇知道夏霁肯定是听到某些消息了,知道现在回来会尴尬,于是在外面住酒店。
关浩宇忽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接你们,大晚上的不回家,带着孩子在外面住像什么话,我不同意。”
“没事的了,我和吕庭筠他们在一起,还有陈姐和一个朋友,浩宇,给你带来的困扰,真是对不起,这两天我会找一套合适的公寓搬出去。”
关浩宇心里一阵难过,大声对着电话说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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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和吕庭筠再次回到白楼时,真的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陈姐更是泣不成声。
夏霁看向吕庭筠,吕庭筠笑笑,“本来是要准备卖了的,但后来终究是下不去手,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情感,卖了它感觉等于卖了自己的灵魂,于是就又赎回来了。”
这个地方对于时寒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地儿,但他很喜欢,在小花园的过道里跑来跑去,最后过来抱住吕庭筠的腿,仰头看着他,“这是吕叔叔送给时寒的房子吗?”
吕庭筠弯腰将他抱起,“是啊,时寒喜欢吗?”
“喜欢。”时寒很肯定地点头。
吕庭筠已经将一间卧室改成了婴儿房,陈姐给时寒洗完澡,带他睡觉去了。
洗完澡穿着浴袍的夏霁坐在沙发上,环视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这里从来没有属于过她,但她却有回家的感觉。
所有的布置都和几年前她离开时一样,连空气中的味道都一样,仿佛时光又倒转回去了,这种感觉无疑是幸福的,但却又让夏霁感到恐慌,她总是在刚感觉到有一点幸福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一些变故来打碎她没做完的美梦。
吕庭筠穿着浴袍,趿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如她当初在酒店里遇到他的时候一样。
他到酒架上拿出一瓶开过的酒,打开倒了一杯,递给夏霁。
夏霁接过,轻轻喝抿了一小口。
吕庭筠给自己倒了一杯,盛着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将灯光反射在他的脸上,有异样的光彩,酒杯在他手里优雅地晃动,他再次晃出了本属于他的雍容华贵。
吕庭筠发现夏霁在盯着他看,轻轻一笑,“三年多了,再次回到这里的感觉如何?”
夏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笑了笑。
吕庭筠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或许,如果能就这样坐着一直到老,也是极好的。
杯里的酒已经喝完,夏霁起身,“我去看看宝宝。”
“陈姐已经诓他睡着了,你就不要去搅醒他了。”吕庭筠将杯子放在桌上,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
夏霁站着没动,吕庭筠开始在亲吻她的颈部,夏霁忽然掰开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怀抱。
吕庭筠愕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与他亲热。
“我不想。”夏霁说。
“为什么?”吕庭筠有些糊涂。
“我一回到这里,就忘不了以前的事,是你在这里将我抛弃的,你不但要离开我,还要卖掉这房子,最后我只好带着王妈回了我的小公寓,最后王妈惨死在那儿。吕庭筠,我不知道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你会不会又要把我和孩子从这里赶走?”
这话很明显伤害了吕庭筠,他眼里是满满的痛苦,虽然当时他是身不由己,但夏霁说的也却都是事实,他当时确实是抛弃了她。不管是什么理由,那件事他的确是做了。
他颓然坐回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酒瓶,这次却没有倒出来,而是直接扬头咕咕牛饮了几口。
有些事明明是身不由己,却又无法辩解。如鲠在喉,憋得难受,却又吐不出来。
“我会用余生的付出来补偿我曾经给你们带来的伤害。我会尽力做好,当初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
半晌,吕庭筠才无力地说。他说得很没自信,因为他担心夏霁不吃这一套。
夏霁看着颓然的他,忽然又心软了下来。
情绪这东西很奇怪,总是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有某个特定的想法,没有人给完全把控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处于完全客观的状态,夏霁当然也知道吕庭筠当时是身不由己,但刚才她就是很生气,体谅是一回事,完全释怀那又是另一回事。
释怀本身也有一定的期限,昨天释怀了,但或许今天心里又重新起了疙瘩,然后再释怀,再起疙瘩,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内心在纠结。
她何尝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那时她上庭指证他,送他进监狱,一呆就是三年。
“你早些睡吧,长途颠簸肯定累坏了。”吕庭筠说完向另一间卧室走去。
夏霁坐在沙发上,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曾无数次地想着哪天能重新和吕庭筠光明正大的呆在一起,就像其他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可是当她真的和吕庭筠共处一室的时候,她又觉得不安心了。
或许是太多的折难,让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会拥有幸福,反而是那种颠沛流离的状态,反而让她觉得真实,并且让自己时时保持警惕。亚私乒血。
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夏霁喝了两杯酒,慢慢的睡意就袭了上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吕庭筠听到外面没动静了,轻手轻脚地打开出来,看到她绻在沙发上,像一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睡袍里里露出她那张依然白嫩细腻的脸,短发垂到眼前,却没有盖住那颗泪痣,她嘴唇紧闭,像在和年华作某种持续的对抗。
他忽然就心里一酸,心里无限疼惜。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关了灯,找了一床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就盘腿坐在沙发前守着她。
不为什么,就忽然想守着她。让她睡得安心一点,或许她在梦里是感觉不到他在旁边守着她的,但他不在意,他就算守着。
其实为了收购金鑫的事好几天没有睡过了,他轻轻打了几个呵欠后,靠在她有腿边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夏霁一翻身,半睡半醒之间好像摸到一个毛毛的东西,吓得她一下子爬了起来,院里的路灯透过窗帘射进来微弱的光,原来那毛毛的东西是他的脑袋,他靠在她的腿边睡得正香。
现在轮到她来欣赏他的睡姿了,很明显他的睡姿不会让他感到舒服,他的腿很长,却一直弯曲着,想必是早就麻了,只是太困,他浑然不觉。
灯光太暗,她凑过去看他的脸,他睡得很深,呼吸均匀而稳定。没有任何的杂音。她忽然玩心又起,伸手去扯了扯他长长的睫毛。
第一下他只是动了一下,并没有醒,她又扯了一下。然后他就醒了。一把抓住了她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和她挤在了沙发上。
心想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大半夜的,她惹他干嘛?
沙发虽然不窄,但要容下两个大人,却难免相互挤着,他伸手将她抱起,放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摁下她的头,亲吻她。
但感觉还不过瘾,于是又将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更加用力地吻。深夜四周一片寂静,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嘴唇相缠的声音。
他开始伸手去解她睡袍的腰带,她不许他解,伸手去拦,但阻拦无效,这一次他坚持要解开,谁让她大夜的扰了他的好梦。
她当然会妥协,也就是想逗一下他而已。
他的吻更加激烈,然后在黑暗中把她的睡袍解开,他的皮肤灼热,感觉随时会烫伤她一样。
他的吻开始往下转移,在她呼吸加重的时候,他强势攻入。
她紧咬嘴唇,避免自己叫出声来,可貌似很难。
黑暗中他横冲直闯,连续撞击,她如在云端,只是可怜了沙发承受的压力太大。
事后两人汗津津地搂在一起,还能闻到对方残余的情谷欠味道。
夏霁趁其不备,一脚将他从沙发上踢了下来。他倒也很配合,顺势就滚到了地毯上。不害躁地光着身子仰躺着。
过了一会儿,又想躺上来,被夏霁又一脚踢了下去。
他倒也配合,不再强攻,不然她果断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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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时寒忽然问了一个让人惊恐的问题,“昨天晚上妈妈和叔叔在一起睡的吗?”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夏霁和吕庭筠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种问题,最好还是不要答的好,毕竟小孩子的理解能力有限。
“时寒,我煮的粥好不好喝?”还是陈姐机智,迅速转移了话题。
“好喝,比家里的好喝。”时寒笑得阳光极了。
吕庭筠皱眉,“关家的粥很难喝吗?早餐很难吃吗?”
“也不是了,陈姐煮的白粥,那边喜欢喝咸的粥,可能是时寒喝腻了。”夏霁说。
“妈妈,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这房子是叔叔送给我的,我不回家了。”
吕庭筠正在窃喜成功收获了宝宝的玻璃心,但没想到时寒的话还没说完:“让爸爸也搬过来。”
吕庭筠瞬间石化。
“夏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夫人了,你们不搬回去了吧?”陈姐也一脸的期待。
“不行,暂时我们还得回去住,我始终觉得住在这里不安全。”夏霁说。
吕庭筠倒也没有反对,“我会想办法筹集到足够多的筹码,来换取这里的安全,到时你们再搬回来住。”
“不,我不要搬出去了,叔叔不是说把这房子送给我了吗,怎么又要反悔?”时寒不干了。
“这房子还是你的,不过我需要再弄得漂亮一点,等我弄完了,你就回来住,好不好?”吕庭筠问。
这一次时寒愉快地答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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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宇集团、金鑫和大股东汪通生签约代表陆续到达签约酒店。
三方都已经全部谈完,协议也已经成文,就等着在上面签字就行了。
这样的场合汪通生竟然也不亲自到场,只是派出了授权代表,他竟然还在国外。
不过只要有正式的授权书,他派出的代表签字也是有效的,并不会影响收购的进程。
双方刚刚坐定,把协议书拿出,这时会议室里却忽然就停电了,服务生赶紧进来解释,说是突然停电了,酒店正在启动自备电源,请大家不要慌。
然而电源却迟迟没有恢复,却听到嘟嘟的报警声响起。
有人反应过来,“是火警!是不是着火了?”
酒店的商务会议室在八楼,一听说有火警,大家一下子就慌了,要是困在八楼下不去,那可不妙!
“不如我们改期再签吧!保命要紧!”长宇的代表说。
“反正协议大家都过目了,就不必改天了,我看现在就签了,谁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消耗在这件事上!”金鑫的代表说。
“好吧,那就赶紧签。”
这真是一场怪异的签约仪式,三方的正式老板都没有到场,全都是派出了授权代表,于是大家在慌乱中就匆匆写了下名字,然后交换了文件。
这时服务生又进来了,“大家先撤离吧,九楼好像有窗帘燃起来了,虽然我们相信会处理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撤离的好。”
反正都已经签完了,那当然是要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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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所有的股权转移手续全部办妥。
长青集团的老板祝鹏做完按摩出来,上了车正准备赴一个饭局,这时有个男子走过来,轻轻地叩了叩车窗。
虽然没有当面打过交道,祝鹏认识这个人,毕竟是曾经名躁商界的吕先生,还是有几个人记得他的。
祝鹏示意司机摇下车窗,吕庭筠微笑点头:“祝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还有个重要的饭局要赶,回头我们再聊?”祝鹏倒也礼貌。
前一阵他听说这个吕庭筠成了他女婿胡振邦的助手,帮助他女婿做了几件大事,所以对这个曾经的吕先生倒也不讨厌。
“我要跟您谈的事,肯定比您要参加的饭局重要,我保证。”吕庭筠笑着说。
“你不是和振邦走得近吗?对公司有什么建议你不妨直接找他就好,他会转告我。”祝鹏说。
吕庭筠扶着车,“这件事我得亲自和您谈,胡振邦作不了主。”
祝鹏开始有些不悦,心想你现在不过是我女婿的一个助手而已,哪来这么大的架子,非要和我谈?
“到底是什么事?”祝鹏问。
“长青集团即将陷入危机,非常大的危机,这件事是不是比你的饭局还要重要?”吕庭筠笑着说。
祝鹏笑了笑,这种危言耸听的话他以前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些下属为了证明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很强,总是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很严重,然后处理好以后向老板邀功。
这样的伎俩,祝老板觉得他见得多了。
“您肯定在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但绝对不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前两天长青出巨资请汪通生出面代为收购的金鑫公司,其实落到了我的手里,长青之前购买新能源项目已经对集团形成了一定的拖累,现在又向银行融资买下了金鑫,长青的现金流已经不足以支撑集团的正常运转,长青即将垮掉。”
吕庭筠说得很轻描淡写,祝老板却听得心惊。
现在他已经有点相信了,因为这件事一直都是胡振邦在负责,但是吕庭筠却是胡振邦的助手,或许吕庭筠说的是事实也不一定。
“如果您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我上您车上聊也行,我保证在您的饭局开始之前聊完。”吕庭筠又说。
“好,你上车吧。”祝鹏答应了。
吕庭筠打开车门上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将车发动,吕庭筠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后面的祝鹏。
那是当天签署的收购协议,祝鹏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
“由那个姓汪的买了以后,再转入长青旗下,这有什么问题?”祝鹏问。
“您竟然也看不出来,那就有意思了,您的公司叫华夏长青贸易集团,而这协议上写的长青集团,这后面还标明有英文的公司名,也就是说,此长青非彼长青,汪通生转移过来的股份,是在我长青公司名上,这个公司,是我在英属开曼群岛注册的,是一家外资公司。当然了,外资公司要收购国内企业需要经过很复杂的手续,不过这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一切都办好了。”吕庭筠说。
祝鹏又仔细看了看,勃然大怒,大吼一声:“停车!”
司机赶紧将车停在了路边,祝鹏将手里的文件砸向坐在副驾驶室的吕庭筠,“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吕庭筠摇了摇头,“我就说过让您找个地方谈的,这样也方便你对我发火,那么多钱砸进去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也知道你会怒的,您偏不信。”
祝鹏也是商场老兵,他慢慢意识到这样发火没什么意义,现在主要还是知道吕庭筠到底要干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得罪这个年轻人了,因为主动权已经在对方的手里。
“我们去会所谈。”祝鹏虚弱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
“祝总,我们不去饭局了吗?”司机问,这个司机还真是情商不高,都这样的情况了,他还问出这样的话来。
“让你去会所,你聋了吗?”祝鹏大声喝道。
司机被吼得不敢说话,但亚丁市很多的会所,他又不知道到底要去哪个会所。
“前面左拐吧,那里有一家不错的会所。”吕庭筠看出了司机的困惑,提醒他说。
见老板没有异议,司机感激地看了一眼吕庭筠,心想这位帅帅的先生能让老板气得如此失态,真是不简单,还很体贴人。
——————
会所很静,白天的时候大多数人也都在工作,到会所的来很少。但停车场里还是停着几辆奥迪,这应该是白天到这里来赌博的人了。
祝鹏铁青着脸跟着吕庭筠走进了包间,颓然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是我偷金鑫,我这承认,那天参加签约的人中,大多数也是我的人,所以会发生一系列的疏漏,这个局我谋了很久,如果从安插人手,并培养他们成为鼎盛和金鑫的管理人员算起,那跨度已达几年时间了,当然了,我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搞翻长青,只是胡振邦恰好要羞辱我,于是我就决定利用他,他背后的公司又恰好是长青,所以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吕庭筠一脸抱歉的样子。
其实祝鹏很想冲上往吕庭筠的鼻子上来一拳,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而且吕庭筠人高马大,恐怕他也打不过。
“我会告你,告你骗了我的资产。你这是诈骗。”祝鹏已经冷静下来。
吕庭筠摇头,“告不了,我既然安排了这么久,那所有不利于我的证据,都已经被我消除了,而且你的女婿胡振邦也会出庭为我作证,还有那一群参与签约的人也会证明所有的程序都合法,你告不了我的。”
祝鹏端起桌的酒喝了一大口,喝得太急,呛得他直咳嗽。
吕庭筠马上安慰,“别急,别急,慢慢喝,谈事不上火,才能谈得好。”
这话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都这份上了,能不上火么?
“那你还和我谈什么?”祝鹏怒道。
吕庭筠慢慢给祝鹏倒上酒,“祝总别急,我们慢慢聊,这件事虽然是我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偷了你的东西,但其实问题的根源还在你自己。”
祝鹏怒目相视:“你偷了就偷了,还说这种风凉话干什么?”
吕庭筠端起酒轻抿一口,示意祝鹏别急,听他慢慢道来。
“当初你明明知道胡振邦和夏霁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却让你女儿抢胡振邦这个小人,这就是你当年犯的最致命的错,那时埋下的祸根,到今天来还,这也算是一种报应。”
“胡振邦那个混蛋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祝鹏喝问。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胡振邦确实起了关键作用,他就是我的一个傀儡,几乎所有的事他都参与其中,当然了,他都是听我的,为我做事,你肯定会问,他凭什么听我的?因为他是一个小人,他有很多的把柄在我手上,他不听我的都不行。”
“果然是这个畜生!我说你怎么会委身给那个畜生当助理呢,原来你是有预谋的,你可真够阴险。”祝鹏怒道。
“所以说你把胡振邦引进祝家就是个错误,今天你遭遇你的这些事,就是你犯的错误所要付出的代价。”
“你别和扯这些了,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公司都让你给窃去了,你还想怎样?”
吕庭筠站起来踱了几步,“属于你的这些,我会还给你的,我只借三年,这三年内你让我来控制长青集团,三年后我在你现有资产上加百分之二十还给你。”
“你想得美!”祝鹏马上反对。
“你如果不和我合作,那长青必垮无疑。”吕庭筠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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