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愣了,更直接的说,赵衡慌了,当初李谏之帮他拿下淮南之后,他心中那是豪气万丈,欲与赵珉角逐天下宝鼎.
然而,随着刘经纬的出现,他一亮相之下便打的赵衡一方招架无力,这就显现出了赵衡的根基太浅。
其实说回来,刘经纬的根基也着实浅得很,他在龙腾官场混,充其量也不过两年时间,但是此次作战,刘经纬最大的优势乃是占据了大义的名分,身为皇帝的赵珉更是立场鲜明的站在了刘经纬这边,将手中的权利完全交给了赵珉。
反观赵衡这边,李谏之才能是有的,但是却得不到赵衡的信任,若是按照李谏之当初的打算,在夺得了淮南之地之后,他是想休养生息的,起码跟北边划江而治个三五年,等到赵衡完全掌握了淮南之后,再整兵攻打淮北刘经纬一部。
然而,好死不死的,赵衡却是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羽翼丰满了,能够自己单干了,将那李谏之排挤到了权利核心之外,结果淮东那一战,完全打破了李谏之原来的战略计划,有苦心中知,赵衡此刻也是没了法子。
“先生,这淮南可是我等辛苦了那么久才取得的成果,难道真的要放弃了么?即使放弃,却又为何要选择此处?”赵衡望着李谏之,不甘心的说道。
“王爷,此刻局势你比我清楚,至于为什么要选则此处。”李谏之也不看赵衡,对于赵衡当初擅作主张闹出了现在的局势,他心中还是有气的,但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此刻不由得他不卖力。
“一来,此处易守难攻,待得我等入主巴郡之后,只要守住这处关卡,那么饶是他刘经纬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休想攻破这等关隘!”李谏之看着帐中的地图,指着一处说道。
“二来,此处土地富饶,良田万顷,乃真正的天府之国,此等所在正是我们筹备大业所必须的地方,淮南,纵然是沃野千里,但是无险可守,又多穷山恶水,定然不是长久之地。”
“三来,王爷,若是我等能按照原来的计划扼守淮水,占据着龙腾半数江山,不用五年,不,三年,我便有八成把握战胜赵珉,只是此刻,我不得不执行第二套方案了。”
……
李谏之每说一句,赵衡心中就更加难受一分,一步错,步步错,但是赵衡知道,这乃是最好的办法了,他无法辩驳。
“既然如此,那就将撤退事宜全权交付给先生了,我赵衡自今日起,便开始蛰伏,哼,总有一天,我会让那赵珉臣服在我的脚下!”赵衡说罢,从腰间解下了一块令牌拍在了桌子上,随即头也不回的朝着大帐之外走去。
李谏之听到动静之后,将一直背对着赵衡的身子转了过来,拿着桌子上的玉牌凝视良久,叹了一口气之后便踱步出营了。
翌日,赵衡大营一如既往的安静,然而,随着一通鼔响,赵衡大营中却是重出了一队人马,刘经纬这边见状,当值的吴璋更是提枪上面迎了出来。
双方碰面,并没有立刻展开厮杀,只是从那赵衡军阵中奔来了一员小将,开口便对着吴璋说道,“对面将领听真,某奉军师之令,特来邀请刘元帅一晤!”
吴璋闻言,顿时一阵冷笑,说道,“败军之将,那李谏之可在?且让他来见我!”
“这!”那小将见对面一名短须黑脸,身着长袍,皮肤犯黑,目露精光的儒将如此说话,顿时感觉一窒,按照事情的发展,对方不是应该立马转身回去通报么?
但好歹也是有些应变之才的,不然也不会被李谏之派来传话,当即便问到,“敢为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某家南蛮吴璋,尔等可听得我名号?你且去通禀,看那李谏之是见我不见,哈哈哈哈!”吴璋自报家门。
只是此话一出,顿时赵衡一方的军士们便不淡定了,作为李谏之的亲卫,他们自然是知道吴璋的,从莽山中出征开始,吴璋便给他们这帮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份记忆不在吴璋杀伤多少己方人马,而是在于吴璋的那份神出鬼没。
甚至这里面的人,包括李谏之在内,都没有见过吴璋的真身,见过吴璋真身的,几乎全都死绝。
“他,他就是吴璋?”
“我听说这人的手下都有妖术,诶,阿木,你曾经跟着五洞洞主跟他们打过,到底是不是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们五洞里最强大的勇士在碰到吴璋手下的时候,几乎是连动手的能力都没,直接站着爆炸了。”
“对,对,这事我也见到了,那场面可是诡异的很,都说是吴璋手下的方龙清和李于辰会妖法,我们这边连反抗都没有,就死掉了。”
若说谁给南蛮的震慑力最大,那肯定不是刘经纬,而是当初在南蛮跟这帮蛮人有过直接交手的吴璋,吴璋的手段也彻底让蛮人心中敬畏了。
就在队伍不断小声嘀咕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咳嗽又将他们拉回到了战阵当中,正主李谏之出场了。
“吴璋?吴将军,吴都督,当初在南蛮没要得你的小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相见,倒是奇哉怪也!”李谏之策马上前,丝毫没有畏惧的走到了阵中,说道。
吴璋见状也是一笑,拱手上前说道,“李军师,当初你可把我逼得好惨啊,新好我命硬,才没死在那莽山之中。”
二人可谓是隔空交手良久,此番却是第一次碰面,因缘际会,不可谓不神奇。
“吴将军,且去通报刘元帅,我李某人有话要与他讲。”李谏之也不与吴璋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谁曾想吴璋却是哂然一笑,说道,“李兄,有事直说,大帅很忙的,不是谁都能见到。”
李谏之闻言却是好不介怀,淡然一笑说道,“也罢,你替我告诉刘经纬,那这一手却是绝妙,我李谏之佩服的很,接下来,就让刘元帅接招吧,看我如何应对。”
说完,李谏之一拱手,便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开战阵而去,约莫盏茶功夫,赵衡营中便是鼓声大作,显然是在擂鼓聚将。
吴璋在原地稍微思忖了片刻,感觉还是不得要领,便领军回了大营,去见刘经纬去了。
“嗯?那李谏之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传达这么一句话?”刘经纬眉头一皱,顿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住了龙腾地图,半天没有说话。
“报!贼将脱脱前来邀战!”就在刘经纬沉思之时,找外响起了斥候的通报声。
军情至上,在刘经纬的授意下,吴璋自是带着韩玉前去迎战。
“李谏之此举是何意?淮南的局势想必他也知晓,定然是要出手救局的,为何还要阵前告诉我一声?”刘经纬对于赵衡一方沉静多日之后,突然前来挑战一事没有丝毫关心,只是不断的思索着。
“南方要救,而阵前却也是十万火急,这骑虎难下的局面他李谏之如何破?”
“若是分兵南下,则势必前线压力大增,他认为在分兵的情况能拖住我大军?不对不对,若我是李谏之,定然不会如此做。”
“但若不分兵,我只要坚守淮河南岸,那么稍微耗费点十日,待得张远山坐大的时候,他赵衡也难灭覆灭一途,李谏之不可能这么短视。”
“他此刻出兵定然是要调动我方人马,然后趁机打破僵局,但是他目的何在?逃?淮南虽然多山,但若是他一逃,他辛苦积累下来的这点家当几乎要全部丢弃,以后也只能成为丧家之犬。”
“不对不对,其中定有蹊跷。”
苦思良久,刘经纬依然不得关窍,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事打的也是越来越猛,李谏之似乎是吃错药了一般展开了自杀式的攻击。
他们的攻击全是以命搏命的打发,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损失,连日来,刘经纬一部的几处防线甚至差点就被李谏之冲破了。
“哼,这李谏之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天真到想用人命从正面战场上取得突破不成!”大帐中,韩玉将头上的盔甲往刘经纬的帅案上一扔,抓起放置在一边的陶罐猛喝了几口凉水说道。
刘经纬笑笑,连日来的不得其解让他也冷静了下来,语气不得其解,倒不如以力破法!
“哼,不管他李谏之耍什么花样,在绝对力量面前,我都会将他碾压成渣!”刘经纬拔出身后久久不用的军刀,沉声说道。
韩玉听罢此言一怔,瞬间整个人便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了起来,大声问道,“大帅,可是要动真格了么!”
刘经纬点点头,“嗯,本来不想多造杀孽的,但是这样拖下去我心中难安,派人传令张远山,我方先行开始执行复兴计划的天网行动,待他接到命令之日,即可开始天网行动,他李谏之此刻不是很疯狂么?那我就便让他在疯狂中覆灭!”
“瞧好了您嘞,给我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我要打得他李谏之连老娘都不认得!”韩玉双手一拱,兴冲冲的便冲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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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