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胜正值饭后在庭院里散步,他清瘦微微佝偻的背脊,让人第一眼就是伍老板真的是老了。李如玉陪在身旁,这样就更加的让人以为这位还只是六十出头的大老板就更显年迈了。
“舅舅,舅妈!”滕龙笑意拂面的问候道。
“莽龙,真是遵守约定,就算是一人来,又如何?”伍德胜也是开门见山的就给外甥婿以退路了。
“坐坐坐,我们正谈到你们呢?梦儿还真是够气节的,这也不是坏事,莽龙你说是吧?”李如玉笑嘻嘻的招呼着,而且也是用着同样的口气直接就把滕龙心里难以启齿的事情,一笔就带过了。
滕龙在心底里对这四位长辈的理解和倾心,他是深深的感激,有他们的大力支持,他还愁自己不能得到爱妻的芳心吗?
然而练情梦却是不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自己是委屈的,而且要是有机会敢爱了,这么多经历的男人会不会对她也是一时的兴趣,不会有长久的心意的,就是这一点才让她害怕,让她远离。
身处在长安街,这可是中国人的骄傲的所在,十里长安街,最初的印象应该是那片课文,就是这片让国人从童年一直记到老的课文里,练情梦第一意识里对这条街道有了高度的认知,它是圣神而且是庄重的,凝练了多少国人的感情在此处的。
小时候就向往的京都,今天她终于有了亲身游历的机会,可是为什么心情就不像这秋高气爽的天气呢?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孤单无助呢?她还以为离得越远就会越放开的,可是事实就是越放不开,而且还想到了他。
练情梦自己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心情,于是坐在地铁里,从起点站到终点站,而后又从另一个相对于终点的起点到终点,反反复复的,她都不知道坐了多少趟,一直到天黑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她才想起要找家宾馆,否则今晚无处安身的。
当她走出地铁站的时候,一阵阵秋风还真是挺刺脸的,这北方的天气还真是干冷的,练情梦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美女,而且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庆市,大学也在庆市的商学院就读了四年,压根没有机会远离的。
当下要是没有嫁人就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练情梦想到这儿还真是觉得伤心,这一整天就是下飞机的时候,吃了一两根面条,又感觉汤料有羊膻味,不合胃口,就付了钱,起身离开了。
走在人行道上,练情梦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滑落,她觉得在丽江的时候还是有家的感觉的,可是一到京都就大大的不同了,而且根本没有一个人是认识的。
举目无亲的感觉再次的袭上练情梦的心头,她现在都后悔选择了此地了,在一处公园的角落,挑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眼泪就湿了面庞了。她脑中里浮现的都是一些在西山墺平常日里的场景,恍恍惚惚之间,她好像自己就是处在篱笆院一样的,这凉飕飕的感觉还真是秋天到了。
“喂,姑娘,醒醒,醒醒!”一位环卫大妈推着练情梦的肩头,轻声的呼唤着。
“哦!这儿是什么地方?”练情梦迷迷糊糊的问道。
环卫大妈好心的给她说了这儿的具体方位,而且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要是再睡过去,会冻出病来的。
“我感觉头好晕,大妈,这儿离医院远吗?”
练情梦这才想起自己是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她还以为自己睡在了篱笆院的回廊里呢?原来是在京都,一处公园的长凳上,这农历八月十二的天气,后半夜的京都已经很冷了。
幸好遇到了好心的环卫大妈,大妈见这位长相斯文,说话声音好听又柔弱的音调,就更加的心疼起来说道。
“姑娘,咋地?失恋了?”
练情梦听大妈这么一问,心头更觉得自己是受某人的连累太厉害了,要是某人一直是为规规矩矩,纯纯厚厚的山民,她还会有今天的处境吗?
“大妈,你能看出来?不过和失恋差不多。”练情梦还是努力的扯上一丝笑容,她这是要大妈放心。
“姑娘是南方人?”
“是的,今天刚到的,大妈这儿实惠一点的宾馆,你晓得吗?”练情梦尽管头晕眼花的,但她还是觉得住宿是首位的,于是就向大妈询问着。
环卫大妈上上下下认真的打量一番,说道:“姑娘,看你长相这么出众,住宿还是要标准一点好,那些私家开设的宾馆,千万不要入住!”
练情梦还是听了环卫大妈的意见,这来京都之前,她还是对此地做了功课的,现在的境况是自己可能生病了,先找家医院看病要紧。
于是她迈着飘飘忽忽的脚步来到公园门口,等了好久,才招来一辆计程车。
一上车,练情梦就用着江南所特有的软糯糯的普通话,对司机师傅说道。
“师傅,请你带我离这儿最近的医院好吗?”
司机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姑娘,你今天是遇到我这样的好司机了,要是遇到宰客的,你今天可就要吃冤枉了。”
练情梦听后还真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说话方式就是让人宰猪一样的,幸好她还真是遇到的都是善意好心的人,她在心里再次对自己说,一定要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回报社会。
到医院,因为是晚上有好多科室都是没有专家就诊的,挂了一个急诊,医生对这位容貌秀雅的江南美女还是很在意的,望闻问切之后,下了一个初步的诊断是急性脑炎,血样化验出来再做个脑部CT。
练情梦这下就更加的害怕了,怎么会得了这么严重的病症的,而且这类病症都是小孩子才会得的,她好像是无缘无故就得了。
真是好事不来,坏事接二连三的,练情梦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先办理住院手续,这倒是一件好事,住宿的问题就解决了。
练情梦就是这样的背运,刚到京都,转悠了一天,在公园的长凳椅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得病了。
滕龙睡在练情梦的闺房里,这儿还是那样的装扮,看来岳母是希望女儿回娘家来玩,就好像回到自己为嫁之前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可是他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的,看了练情梦给父母的书信,更觉心头被人捅了好多刀,而且硬生生的把心挖空了一样,现在他是无心的人了。
正当他心痛的只有自己一人要承受的时候,手机铃音响起,这三更半夜会有人给他打电话,证明此人肯定关系匪浅,不是深爱就是痛恨。
白岩山手拿画笔,在画架前呆呆愣愣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落笔了。他随手抓起电话就给滕龙拨了一个号。
“滕总,深更半夜打扰你的好梦了。”
滕龙一看号码是白岩山的,就索性下床,来到窗台,抬眼望去能看到小区花园的喷泉,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就比这一秒之前要温润了。
“白老师,能想到我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学生,是学生的荣幸!”
“你很会说话,我没资格做你的老师。”
“老师就是老师,这已经是事实,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白岩山听着滕龙谦逊而带一丝调侃的语气,这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他是苦于描绘不出心目中爱慕的人儿的眼神,才会想起给相关的人打电话的。
“你说这要是冠上滕龙妻子的名义的女人是不是一个一个就应验了什么咒语一样,一个一个心眼里就都是某人,而容不下别人了。”
“白老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总结?我可是对她们都是真心以待的。”
“好一个真心以待!你对香菱也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对现在的这位真心?”
“就如你所说,能冠上我的名号的妻子当然都是我真心以待,我对她们都是真情交付的,只不过相比较十年前,我现在爱得更加的成稳厚重。”
“我对你的女人都感兴趣,这还真是天意要折腾我。”
“其实本质,白老师最为清楚,香菱嫂真正的男人是谁?老师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同样你现在对梦儿有意思,那是因为她还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你是有追求的权利的。”
“你说得自己好像很大方包容的,你难道没有碰过?”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碰过到哪种程度才是属于我们男人自己的?”
“丈夫丈夫,离开一丈就是人夫,那么妻子妻子,其实一骑就是人妻。”
“白老师,如果对梦儿你是真心的,我倒是不会阻止你去追求她的,你是我心目中才华横溢的老师,你有这个资格追求她,而且你至今也是单身贵族的身份,是该有位师母了。”
“真是够有动力的,要是哪天梦儿真成了师母?你会怎么样?”
“我祝福你们!”滕龙语气诚恳的回道。
“你这是以退为进吗?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的思想境界会这么的虚怀若谷的?”
“那是岁月磨练的结果,我已经经历过苦痛,还有什么不能经历的?”
“你对她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