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情梦就以靠垫为枕,以靠垫为被,侧卧而睡,睡前还不忘祈祷山里人永远是山里人,永远民风淳朴。
当她在睡梦中感觉有人为她盖被子,但因美梦实在令人想继续不愿中断所以她就懒得醒了,继续演美梦连续剧。这一觉睡得香香甜甜,好像回到她那张一直有母亲为她料理的大床上。
脸上觉得痒痒,耳畔觉得有人轻语的时候,练情梦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投入眼帘是一位有着圆仆仆脸蛋,乌黑黑大眼睛的小男孩,正蹲伏在她身旁,用羽毛修她脸面,要她醒来。
“阿爹,阿娘,大娘醒来了!”小男孩欢天喜地的转告父母。
练情梦惊愕地睁大双眼,望着他们一家三口,不知该说什么。
“嫂子,你醒了!”婉云坐到练情梦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道:“惊了怪了吧,早晨见你睡在沙发上,我们仨都愣了半响呢!”
“对呀!阿爹赶忙打电话告诉叔公,叔婆,可他们都不在家。”
“我们见你睡得实在香,就没有吵醒你,可谁会想到,你一睡就快睡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这不我让马哥再打电话到山庄报个信!”
“大娘,你是不是迷路了?”滕海扑扇着大眼睛询问道。
练情梦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又弯下腰回答:“可能是,让海儿猜中了!”
“难怪刚才小纯接电话时,听声音哑哑的,恐怕是又急坏了他们。”
练情梦立马穿好拖鞋,抱起海儿,亲亲他圆仆仆的脸颊,打探的问了一句滕马:“莽龙没回来吧?”
“昨天听秘书艾文说,莽龙哥今晨七点飞机到庆市,可能还没回来。”
“哦,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滕马从练情梦怀了抱过海儿,和蔼可亲的试探问道:“还是怕莽龙哥——”
滕马话还没说完,见院门外有人进来,说曹操,曹操到,难怪说曹操是最快的。
“哦!我晓得了,原来大娘是怕大伯才躲出来的!”滕海天真拍手称快。
哪儿晓得滕龙听后是面红耳赤,不发一语。
此时滕龙的父母和小纯还有滕龙的特助跟班都在场,宽敞的客厅一下子挤满了。
滕龙一把拽过练情梦的左手,边拉自己的女人出院门边说:“你什么地方不可以躲?为什么偏偏躲到这!”
来到门口,滕龙一个公主抱,把练情梦塞进副驾驶座,踩足马力,气匆匆,冲到山庄门口。
滕龙急速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像抱洋娃娃一样的把练情梦抱到怀里,而后一个华丽丽的公主抱,步伐极快地进了山庄大门。
练情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扔到了大厅的沙发上。两人大眼瞪小眼,滕龙气愤非常,练情梦也是愤愤不平。
惯性使练情梦倒在沙发上,她定身坐好,见大厅里围着大约有十几个人,这些都是什么人呀?难道是滕龙的姐姐,姐夫们?练情梦这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以为她又逃跑了。
其实练情梦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小纯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床铺上少了一个身影,就大哭了起来,于是急忙给滕龙打电话,滕龙的手机显示是关机的状态。她急忙下山来到父母的住处,告知事情,滕家二老,倒是老练,因为要是在把动静闹大,实在是对不起滕家的列祖列宗的。
于是滕家二老就召集了女儿女婿连夜寻找,但是一直找到大白天还是一点音讯的都没有。
当滕龙赶回来的时候,只见众位姐姐和姐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这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得知他们是连夜四处寻练情梦整整一晚上,就更加的火上浇油了。
练情梦现在是低头不语的,心里却一再对各位说:“不好意思,难为你们了。我没那么坏的,我一直可是乖乖女!”
滕龙回头一瞥,双眼是盛满怒气,这铜铃般大的炯炯双眼够吓人。
“你们都回去,辛苦大家了!”
众人立刻退了出去。
滕龙有火气要泄,练情梦也有怨气要发。
“你!”练情梦抬眼吐出一个字。
“你,是不是要与我作对,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我的婆娘!”滕龙遏制住怒火,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
练情梦见他双眼冒火似的,也不甘示弱,正眼瞧着他,心想:“你能把我吃了不成?”
“你怎么草草率率的就留在人家过夜!”
“我怎么草率了?我是迷路了,累了!还有,我是我,我可不是你的什么!”
“就这点好,在法上,你不是我的什么,但在情理上你就是我的什么,你听明白了吗!我的什么家伙!”莽龙没有怒吼大叫,但字字说的铿锵有力,盛气凌人,唯我独尊。
“你就要这样专横吗,别以为我远离亲人,力单势薄,要是我不考虑后果,不顾及我的舅父,我可以——”
“可以什么,别发泄怨气了,你心思我不晓得?你不在乎我,不稀罕我,对不对?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不把我放在眼里,对不对?”滕龙一连追问“对不对”,其实他心里明知道练情梦会回答一个字的,但是他还是要追问不休。
“对!”练情梦大声地回他一字。
滕龙顷刻间把练情梦搂进怀里,吻她的额头,吻她的耳根,说道:“你明白吗,你到底明白没有?”
练情梦不明白,她还真不想明白。
滕龙见练情梦神情漠然,起身退到大门口,忧心忡忡的望她一眼,转身开门,吩咐道:“公司近一、两天的会议延期,还有…”
耳语的话练情梦就听不到了,看那人唯唯若若的样子,不知道在吩咐些什么好事。
滕龙从怀里掏出一瓶风油精和一盒清凉油,轻放在茶几上,缓缓的说:“先替我收起来,下回可用,我回公司了。”
练情梦乜斜的望了他一眼,坐回到沙发上,装聋作哑,没理会他。
小纯走过来,把公文箱递给他说:“哥,嫂子是迷路了!”
“真迷路?她心里清楚,希望她,静心好好想想,我滕龙可没什么对不起她。”滕龙抚了抚小纯的头顶,又拍了拍她的脸蛋说道:“吃过饭,好好补个觉!”
“哥,你应该和嫂子好好谈谈,否则误会了!”
小纯还是仍不住建议滕龙,目光恳切的仰头说道。
滕龙扭头望练情梦一眼说:“改天再说,我也得好好静静!”
练情梦听到滕龙这么一句话,不免抬头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她移步上楼,是该冷静冷静的想想了,从成婚到现在前后二十天的时间里,她一次逃跑,一次夜宿不。
惹得西山墺山民议论纷纷,滕父和滕母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
练情梦一连三天没有出山庄大门一步,就连滕母来山庄邀她去青萝山拜佛,她也没去。
情梦山庄没有人为的喧闹纷争真的就是一处世外桃源,生活在此人间仙境的练情梦心境开朗了很多,忘掉先前的不快,自我感觉容颜也美丽了几分,对镜梳妆,面色红润如初开芙蓉。
小纯在阳台上看书,嘴里还念念有词,姑嫂俩朝夕相处二十几天,感情是与日俱增。
练情梦今天是来山庄这么久的日子里第一次长眼睛了,她尽然发现小纯在阳台那专注的看书,走近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使她大吃一惊。
她一直以为小纯最多初中毕业,呆在家没事,滕龙请她来和自己作伴,没想到是她自己小看了小纯妹妹了。
练情梦一直以为自己很会体贴照顾人,但是现在比起小纯来,她实在是逊色十分。
小纯平日一幅开心样,黑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欢乐,让人无时无刻都觉的欣慰。可是自从练情梦踏进山庄大门后,小纯是随着她欢喜忧愁的。
“小纯好认真,准备出国留学吗?”
“嗯!”小纯摘下耳机说:“等哥和嫂子见面眉开眼笑的时候,就是我出国留学的时候了!”
“小纯,我真是粗心,这么些天,我头一回见看书!”
“这么些天?才几天吗,你嫁过来才二十几天,在床上都躺了七八天,又要提着心眼防我哥,哪儿有心思顾得上我。”
“不要取笑我,我是怕你哥。”
练情梦一提到滕龙,如烟的长眉就拧成结。
小纯伸手来她和自己并肩坐在长靠背椅上,缓缓的说:“有什么好怕呢?我哥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
练情梦听小纯也是这么直言滕龙是喜欢她的,不觉自己好像很难为情的,不是她矫情而是她心里不喜欢对方呀。
“我问过哥,你怎么会喜欢嫂子呢?他说就爱你脱尘出俗,爱你的清高自傲,他说你就像带露珠的百合花,虽不娇艳,但美得惊人。”
小纯合上书本,指着院中盛开的香水百合,好不吝啬的夸赞身旁的人儿。
练情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露天栽培的各色百合还真是挺惹人眼的,虽然百合花型单一,但是却让人很舒服顺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