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打了,我知道说啥了。”
王武感觉良哥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双手护着头嚷嚷,话语一顿继续说道。
“阿东,下蛋了没有?你现在应该明白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吧?”
“沙沙”
他说着话就跑开了。
双目中泪花闪烁,激动得遗忘了脑门上的疼痛,他只想放声呐喊,又怕良哥追根问底。
“阿东,你别听他瞎掰,哥告诉你,应该是先有蛋,没有蛋哪儿来的鸡?”
黄睿见风使舵,后发先至跑到前面去了。
“阿东,他才是瞎说的,没有母鸡怎么可能会有蛋,除非你下一个蛋这事就有答案了,是不?”
王武卯足了劲追赶上去,边跑边说。
“啪,沙沙”
沈东拍打着自己的脑门,不停的揪扯着头发茬子。
他就郁闷死了,这是招谁惹谁了?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老古话就是这么说的。
正理只有一个,你就不能论歪理,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乎,兄弟们就用鸡与鸡蛋整他,他是真想不明白。
天杀的,谁又能知道鸡与鸡蛋的先后顺序?
这会儿扯到他下蛋蛋,他急得直想撞墙,蹲在公路边上团团转,不敢见人了。
“哈哈哈”
几十号兄弟乐呵得不行了。
“哒哒哒,砰砰砰”
两座山顶上的战斗越演越烈。
“嘀嘀……”
敌人的军车在东方的公路上喧闹不宁。
海军正在调兵遣将,向东山周边汇聚。
斜阳下的低空中,西南风卷起一阵阵尾气烟雾飘荡着。
“阿东,你变聪明了,知道找蚂蚁寻找答案,这回你看清楚了没有?是先有蚂蚁还是先有蚂蚁卵?”
王武跑到他的跟前说道。
“你,我,我不知道,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沈东坐在公路上捶打水泥地面纠结着。
“哈哈哈”
几十人笑抽在草地上,浑然遗忘了身在战场上的危机。
“哒哒哒,砰砰砰”
三十多名兄弟在山顶上与敌人酣战。
“你们两个人找抽是不?滚粗,给哥把敌人压下去。”
王良疾步追了上去,边走边喝斥。
“哥,我们赶紧撤退吧?”
黄睿一边登上山坡一边说道。
“你们是不是想造反?草荡子里的兄弟生死未卜,战斗不打激烈一点,敌人会反过来围捕吗?”
王良拾取路边上两枚石子,顺手甩出去驱赶二人。
“沙沙”
二人一头扎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战斗之前,二人商量好了。
他们根本就不想打仗,决定打一下就跑,以保护良哥为第一要务。
王武在公路上忽悠敌人,暗中派人潜入到敌人身后下手。
并不是真正想打仗。
二人的意思是确定良哥开枪之后再动手,而后拿下西山,炸毁香溢桥就跑。
黄睿带着人一直没有动手,目的是不放心,他们害怕良哥一个人杀入敌营,故而按兵不动。
直到良哥灭杀了东山顶上的敌人,他们才开始冲锋。
这会儿二人彻底郁闷了,再不听良哥的命令,后果很严重。
显而易见,王良不愿意兄弟之间闹得太僵,伤了感情才没有逼问。
二人贼精贼精的,哪能不知道这个理,带着坎坷不安的心情参战了。
“阿东啊,你别理会他们,哥告诉你真相。”
王良蹲下身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啊,良哥,你知道真相?”
沈东惊喜的扬起头来问道。
看见良哥点点了头,他赤红的双目中泛起了神采,坐直了上半身期待着。
“啪嗒”
王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
吐着烟丝,他坐在公路边上,双脚耷拉在灌木丛中,惬意的享受了片刻。
“咕咚,咕咚”
沈东焦躁的期待着,喉结不争气的蠕动着,吞咽下一口口水。
“阿东啊,你要这么想,天地生阴阳对不?”
王良见他急不可耐的模样开口说道。
“嗯嗯,对,对啊!”
阿东把头点得像小鸡仔啄米一样。
“既然阴阳双生,也就是说有公鸡也有母鸡,还有鸡蛋在草窝子里孵化着,它们是一家子,没有先后之分。”
王良慢条斯理的解释。
阿东抬手抓着后脑勺,似懂非懂不敢下定论。
“阿东,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芸芸众生都是有阴有阳,以人类而言,千万个家庭里有老有少,是以小家庭的形式繁衍生息,你不能去分先后,懂吗?”
王良耐心的开导着。
“良哥,我不是很懂,你还是没有分出先后……”
阿东郁闷的嘟囔着。
“好吧,换一个说法,阴阳相济缺一不可,没有母鸡还会有鸡与鸡蛋的先后问题吗?没有公鸡给鸡蛋受精会有小鸡仔吗?没有鸡蛋会鸡吗?”
“所以呀,你要以小家庭去看待这个问题,它们是并生的组合,不分先后,要说有那就是辈分。”
王良耐心的开导他。
科学家都没有搞懂这个问题,搁在阿东身上那不是难为人么?
这家伙认死理,一旦遇到想不透澈的问题,他就会不吃不喝的苦思冥想。
当然了,以家庭的形式出现,谁又能说不对?有证据反驳吗?
重要的是,社会由无数个小家庭组成的,自然万物也是同理的衍生模式。
王良不可能去教坏小孩子,对于阿东认死理的个性来说,就是一个孩子。
“沙沙”
阿泰抱着军服上衣包裹的子弹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良哥,我要跟你学射击?”
他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坚定的说道。
在捡起一个个子弹壳的时候,他想明白了。
良哥一直在树梢上狙杀敌人,这活不是一般人可以干得来的,萌生出学习的渴望。
他就是一头倔驴子,卯上了,那就不会放弃。
“行啊,你呀立姿端枪,吊挂五颗手榴弹在枪管的准星位置上,持续一个小时不颤抖,哥就教你千米狙杀术。”
王良摆了摆手说道。
“沙沙”
阿泰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手榴弹开始吊挂在枪口上。
王良看得一头黑线,这就开始了,这是战场知道不?
想一出是一出,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是无语了。
“良哥,一大片敌人冲进了东山北方的灌木丛,他们是想包抄我们,我们撤退吧?”
齐威滑下山坡喊道。
香溢桥以南的丘陵山头连绵不绝,地形复杂。
不利于敌人展开进攻阵型,渡河也比较困难。
只要在一座山头上设置机枪,就可以封锁一大段河床。
香溢桥以北的地势比较缓和,灌木丛生,便于进兵打游击。
“你把越野拖斗车开过来,哥要降降火,多预备一些手榴弹,不炸得敌人的魂儿飘飞不收工。”
王良边说边站了起来。
阿睿与阿武耍滑头,用阿东做挡箭牌,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不痛快。
不过他的性格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心理上也没有准备好,头疼的问题随风而去了。
反正没有见到亲生父母,抱着到时候再说的心态看问题,他就不去想了。
重要的是兄弟们的情义都在,他就知足了。
“嗡嗡”
齐威开着越野车接近西山北侧。
“良哥,你扔手榴弹,我用双管重机枪扫射敌人……”
他把头伸出驾驶窗外嚷嚷着。
“美得你,你做辅助手,开车。”
王良说着话跳上淡蓝色的越野车。
“良哥,那你给我留点子弹,我过过瘾也好啊!”
齐威鼓起腮帮子嘟囔着,腮胡子颤抖不宁。
他受命过来保护良哥,又不敢强行劝阻,建议打了水漂,很担忧。
“突突突,突突突”
王良把持重机枪就开了火。
“咻咻咻”
12.7毫米的子弹激射出一股股气劲飞旋着。
“咔嚓,哗啦啦”
沿途中的灌木枝反方向折断,被子弹打出一条条巷道,掀起一阵阵枝蔓掺和着叶片在低空中翻涌着飘飞。
“噗呲,噗呲”
敌人的身体被子弹打出一个个血染的窟窿。
“啊啊,卧倒,撤……”
敌人在灌木丛中嘶力的嚎叫着。
敌我双方相距一百二十米左右,子弹直线飙飞,指哪打哪的距离。
灌木丛遮掩了敌人的视线,若是不站起身来无法射击。
“我滴个乖乖,良哥,你这是在秋风扫落叶?”
齐威瞅着枝蔓与叶片横飞的景象张大了嘴巴说道。
敌人完了,地形不理。
看不透横飞无忌的枝叶洪流,不死那就是命大了。
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反击,那就是抓石头砸天,白费力气。
他感觉到了,越野车颤抖得利害,重机枪不停的突突,车身像是风浪中小船,荡漾个不停。
“打土匪哎,这边打来那边和,那边和……”
王良边打边唱上了歌儿。
刘三姐的调调,那是经典老歌,百听不厌。
这会儿现场直播,那才叫一个热血沸腾。
“靠,哥,你是我亲哥,你唱歌,土匪兵伴奏,真带劲,让兄弟也过过瘾呗!”
齐威跳下驾驶室说道。
虽然战局对敌人不利,但是子弹不长眼睛,他不放心。
“噗噗噗,叮叮当当”
重机枪的子弹壳飙飞着坠落在周边。
“突突突”
良哥的身体外侧抖出了波纹,把持重机枪左右扫射着。
对面的灌木丛已经看不清楚了,视线内翻涌着枝叶,沙尘,在斜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咻咻咻”
三发炮弹从东山东面的山坡下吊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