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古代式样的闺房门扉上,染血铁锁锵然落地...
风骤停歇,在寂静里传播出清脆到尖锐的声响。
闺房门被推开,一道白影爬出,随即穿过月下森林,顺着那光点暗藏的隧道而流,五光十色的隧道壁上倒映着那诡异的拉长的诡异女子脸庞。
嘻嘻嘻...
隧道中,强烈的可以吹散灵魂的阴风对她完全没有作用。
很快,一只惨白色手搭在了那米粒大小的洞口边缘,彷如变戏法一般,令人惊惧的身形从其中被慢慢“挤”出。
嘻嘻嘻...
似乎在庆幸终于找到你了。
然而她刚刚从光点中爬出,便融入到了那天地之威与真气海洋的战场上,还有不时助战的阴冷漩涡中的黑手、白手。
无数令人惊悚的血流从她体内涌出,向着四面蔓延出去。
但竟然是三足鼎立,无法彻底消灭另两方。
这时,那天地威压竟然将她也当做了这躯体里新生的力量,而加紧对她发动攻击。
闺房女鬼一愣,立刻开始疯狂反扑。
原本处于劣势,只是勉强支撑着的真气也推波助澜,一时间那漫天的雷电对接上了从地而冲的血流,景象极为壮观。
吱嘎...
巨门缓缓开启...
夏仁心中这时猛地跳动,一种预感令他从船只舷梯上跳下,他只来得及对身后的真子吩咐一句:“远远的,等我!”
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重重的摔落到星光岛上,身躯在冰冷、坚硬、潮湿的怪石上翻滚了两圈,很快被红色岩浆覆盖。
那是如同浪涛般汹涌而至的岩浆蛇群。
“起航,起航!”船长已经惊悚的开始吼叫了。
这时,锚却恰到好处的升起了。
真子将刚刚抬起的苍白之手缓缓放下,她的身体还没有停止颤抖,然后用一种自问自答、又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那是...天鬼的气息?”
一股阴风里,“奇迹天鹅号”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离岛,在岩浆扑至的前一刻匆匆离开,可谓是生死时刻。
这让正不时求神求佛的乘客们,相信是真正的奇迹降临了,漫天诸神应当被他们的虔诚感动了。
欢呼声里,真子低着头消失在船只一角。
真是虚妄的狂欢,没有力量的人们啊,你们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脆弱的很。
我还有很多时间,与你们玩耍...
主人毕竟还是喜欢适合人类居住的幽灵船,舒服一点,那么就这条吧...
只是她侧眼看向那正在缓缓被潮水淹没的诡异岛屿,那名为星光的骷髅左眼,那无数阳魔盘踞的世界,那每日只有大落潮才会出现的空间...
主人,真的没事吧?
嘭...嘭...
船长面色苍白,拿着长筒望远镜对准远方,两鬓早已被惊恐的汗水染湿。
他大吼道:“该死,这是海底火山爆发?加速,全速!!”
目光里,那座岛屿正不时颤抖,无数岩浆被轰至空中,在即将出现阳光的地平线上炸开无数的红,整个世界都是红,滚烫的红。
“快,快啊!”
“赶紧离开这座异域的魔岛!”
“再慢一点,我们就要被拖入地狱了!”
“奇迹天鹅号”在真子的全力辅助下,终于随着涨潮离开了这片海域,远远行入灰色的平静海上,只是远处那宛如烟花绽放的天空,却显得异常瑰丽可怖。
时不时的诡异叫声,令人怀疑此处是否还是人间?
潮水很快再次淹没了这座神秘的岛屿,连同神秘的少年也一并消失不见。
如此过了一天,十天,一个月,十个月...
幽灵船缓缓飘荡在附近海域上,偶尔迷途的商船游轮会在此莫名的死人,于是这处海域名为鬼蜮的名气也传开了。
生死二宫的内战,来自天龙王庭雍夜明、明玉、小老头的巨人傀儡,并没有与源鸢、无忧、亨特、潘多拉以及未成熟的“悲恸”所造的怪物军团产生激烈碰撞。
这种高层次的对战中,天龙皇庭,与樱花皇庭的军队不过是撑撑场面、以及战后占领地盘用的,说白了都是炮灰。
并非不愿。
而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逼迫雍夜明不得不改变主意。
他是个很坚忍的男人,通常不会改变主意,然而这件事,他却没有选择。
因为那一晚,他得到讯息:守夜军统领战死,黑长城失守。
“永夜镜林”的封印被解开了...
群鬼乱舞,鬼潮彷如从神话时代入侵了人间,天龙皇庭的北方可谓被笼在一片极度惊悚诡异的氛围里。
虽然只是天下七禁中威胁程度最小的一个,但是永夜镜林的恐怖也是灭世级别的,若是任由一路而下,摧毁整个天龙皇庭也是易如反掌。
然而,令雍夜明奇异的是,那只天鬼竟然不在?
而且加上北方神秘至极的酆雪山庄的出面,那永夜镜林之中如潮席卷整个大陆的鬼潮,竟然被挡下了四分之一。
这已是极好的消息了。
雍夜明决心御驾亲征,剩下的四分之三,绝对不能让它们侵入中原。
然而鬼潮数量之多,实在令人咋舌,皇庭军队竟然败退。
天子慌忙布下奇阵“阴阳鼎沸东引祸水”,竟以点燃“引魂灯”的船队为引,将鬼怪们分了一部分,按照航道,送去了樱花皇庭。
这一招,生生将鬼潮又生生扯去了四分之一。
岁月如梭。
骷髅海域在涨潮落潮里,起起伏伏,唯独那左眼,似乎被什么东西深深钉入了海底,再也无法浮起。
唯独海底火山爆发,接连不断。
真子站在已经笼罩在阴雾中的“奇迹天鹅号”幽灵船上往远处观望,已经过了三年了,主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那就继续等下去吧...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前几日那骷髅左眼瞳仁处的海域里,忽的浮出一个奇怪的彩色珠子,细细看去,珠子中有着雷电、血海、鬼脸等等,似乎还有一个沉睡的裸体少年,那一切的异象在他体内穿梭编织。
珠子顺着海流,缓缓向着东方飘去,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