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锦瑟不辞而别到现在,转眼间,已经有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现如今,已经是隆冬时节了!
今天已经是腊八了,早起只到衙门应付了一下,众人便散了。眼下,贺萱正窝在屋子里,喝着暖暖的粥,不自觉又想起了锦瑟!
看着自己对面,也是一脸落寞的廖庚,贺萱笑了笑,说道:“辛苦么?”
“什么?”廖庚忽然听到贺萱的声音,却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便问道。
“我问你,想她想的辛苦么?”
听贺萱这样问,廖庚苦苦的一笑。
“若是辛苦了,放弃吧。我听雨青说,最近不少人上门提亲呢,都是冲着你来的。”
廖庚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多辛苦,我都会等的。我这辈子的妻子,只会是她,那个位置是她的……我不想娶别人,就算是娶了,也只会辜负人家,还不如让她们的父母另为她们择个良配的好……何苦负了自己,负了锦瑟,也负了无枉的人。”
贺萱听了廖庚的这番话,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自私点儿说,自己的妹妹,有这样的一个人为她痴痴相守,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廖庚说道。
“这么久了,什么消息也没有,就是好事。”
“好事么?”
“当然了。若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才不好吧。”
听贺萱这样讲,廖庚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也是!”
正这时候,门忽在打开了,虽然隔着厚厚的门帘,但还是感觉一阵强风吹了进来。随着风一起进来的,还有廖庸!
“可冻死我了!”说着话,廖庸急急的走到火炉旁边儿,烤起手来了。
“这么冷的天儿,跑哪去了?”
见他冷成这样,贺萱倒了杯茶,但却没有送过去,只放在了桌上。
“你这个,怎么现在记性这样差了!昨儿不是说,想吃冰糖葫芦么?只是自己不好去买,我今儿特意跑去给你买那个去了。怕拿进屋子化了,还让人在外面冰着呢。你倒好,倒了茶也不给我送过来。”
听他说了一大车的话,贺萱和廖庚相视一笑,贺萱没开口,倒是廖庚说了话。
“嫂了怕你刚在外面吃了风,再喝热茶,会不舒服,这才让你缓口气儿呢!”
“又胡说。过了年,可快些和伯父伯母回南边儿去吧。在这儿随着他,你可真学不着什么好的!”贺萱瞪了廖庚一眼,可是心里却觉得蛮舒服的。
“外面又下雪了么?”贺萱问道。
“可不。今年的雨雪还真是多呢!”廖庸答道。
这些日子以来,廖家的长辈也看得出自己长子与贺萱之间的情意,所以,来为廖庸提亲的,一律都被挡了回去。
听到廖庚的话,廖庸这才明白过来。他此时手脚也暖了过来,这才走到桌边儿,拿起茶来,然后冲着贺萱一笑,说了句:“有劳夫人了!”
“你们俩个……”贺萱听廖庸就这样大咧咧的叫自己“夫人”脸一下子红透了,她站起身来,说道,“不理你们了。”然后一打门帘走了出去。
“不会是真恼了吧?”廖庚看着兄长问道。
“哪里是在恼咱们呢。根本就是惦记着那糖葫芦呢!”
说罢,兄弟俩都笑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贺萱这边儿也忙了起来。宫里过年时候要准备的东西多,礼器也不少,不少东西都是一年用这一次的,贺萱闲完了今日也要开始忙了。
“你且再她偷完今天的懒儿吧。过了今儿,这十来天的时间,想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有那么忙么?”廖庚问道。
“可不是有那么忙么。你想想,别说宫里,就说咱们家里,这到了年下,要放的礼钱,要准备的供品,还有礼器之类的,有多少,你自己算算。再有各种庄子上送来的东西,各处买卖缴上来的银钱,要对的账之类有多少?”
“不说不知道,这么一讲,还真是不少事儿呢。”
“你今年也在这儿,别一味的躲懒了,也帮帮我和爹,弄弄这些。咱们早弄完了早得闲!”
廖庚听了兄长的话,明白他的意思,廖庸从来没有想过未来要独占这份产业,让廖庚上手,就是希望以后两人能够平分秋色,这样父母也能安心。
正说着话的功夫,贺萱边啃着糖葫芦边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封信。
“蕧雅,有你的信。”
“我的?”廖庚有些奇怪,与自己有书信往来的,仿佛没有什么人吧!再说了,就算是有,也会是寄到南边家里,再由着他们一个月一次的往这边儿送。这会是谁寄给自己的呢?
廖庚好奇的拆开信件,竟是娇姨写来的。
一听廖庚这样讲,贺萱与廖庸与有些惊讶,等到廖庚看完了这才把信交到了贺萱和廖庸的手上。
原来娇姨离开锦瑟之后,确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里停停,那里站站,所以,直到前些时间才在北方的一处小镇落了脚。等一切都稳当下来,娇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给廖庚写了信。不过是报了一下自己的平安,又寻问现在锦瑟的近况。
“你们说,我该怎么回这信呢?”廖庚问道。
“你想怎么回呢。”廖庸问道。
“现在锦瑟音信全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那上面写的,你也看到了。娇姨说了,若是姑娘的情况不好,她会再搬……可是再搬了,只怕以后就难以联系了。可若说一些安好,若是娇姨想着平安无事了,回来可怎么办呢?”
贺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雪,想了片刻,说道:“你且这样告诉娇姨吧。就说眼下锦瑟……就说她现在安好,但不宜相见。待一切稳定,再作打算!”
“这样,算不算是以骗她啊?”廖庚问道。
“眼下锦瑟没有消息,就说明贤王与我们一样没有寻到她的下落,这就是安好了。这不是骗。再说了,娇姨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什么功夫傍身,能够选在现在落脚的地方,自然那里还算让她安心。既然能安心,就先让她住下去吧。总比飘泊着好不是?”
听了廖庸这样说,廖庚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写回信。”
……
今日,左俊忠一家被左妃娘娘请到了宫里。
文溪看着已经可以坐起来的小殿下,真是越看越喜欢,百般的逗弄着。
现在文溪与左良的关系越来越好,两个人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总是斗气斗嘴了。
“你们瞧瞧文溪,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竟也这样喜欢孩子。”左娘娘笑着对左夫人说道。
“可不是……”然后又低声对娘娘说道,“她自己也急的紧,总盼着有好消息呢。”
“娘……”
听到左夫人这样说,文溪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可不是急的事儿……你越是急,他越不来。你不急了,顺其自然了,他反倒就会找上门儿来了。”左娘娘微笑着说道。
“真的么?”文溪睁大了眼睛问道。
“娘娘骗你做什么!”左夫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对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左夫人真心的喜欢,宠她比宠左良更胜一筹,这婆媳间也没有什么忌讳。
听左夫人这样说,文溪吐了吐舌头!
当夜回到家里,夫妇两人上床休息的时候,文溪和左良说:“你着急么?”
“急什么?”
“孩子啊!我都嫁给你有半年了,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听了文溪的话,左良一笑,刮了一下她小巧可爱的鼻子,说道,“你当你是小猫小狗啊。反了群,只要来上那么一两次就会怀上?”
“你才小猫小狗呢!”文溪捶了左良一下,“我是怕爹和娘着急啊。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你是没看到,今天娘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娘娘的孩子。”
“我娘看的不是孩子,是你。她怕你一个抱不好,把皇子给摔了!”左良笑着说道。
“唉……”文溪叹了口气。
“大节下的,叹什么气呢?”
“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有就这两件事儿了。”
“哪两件?”
“一件,我怕自己怀不上孩子……”
“别胡说八道,你才几岁!就说自己怀上孩子!娘娘不都说了,是你自己太心急了。子嗣的事儿,可遇而不可求。这样的话,以后不许说了。”
文溪在左良的怀里滚了滚,然后低声问道:“要是我真生不出孩子来,你不会不要我吧?”
“不会!其实家里有你这么个大孩子就已经够闹的了。再来个小的,我还真怕爹娘吃不消。”说完,两人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呢?”左良问道。
“不家一件,就是贺萱了。咱们总说帮她离开,可是怎么帮呢?我在家里没事就想这个,可是到了最后都被自己给否了。”
左良看了看自己的小妻子,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声说道:“这件事儿,也得看机会。同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这不是你我能操纵得了的。你这个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些事,交给我吧。你别总想了,好不好?”
“可是人家天天闷在家里好无聊啊。”
“无聊啊……这眼看着可就要过年了,你进宫的准备都做好了么?咱们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礼不是礼,规矩不是规矩的了!”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左良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文溪忙把被子一紧,问道:“你干嘛?”
“你不是想要孩子么?”
“现在不要……”
“我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