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陆小芽和魏泽杨通过一次电话,她问他父亲好点了没有,魏泽杨告诉她,魏父是肾脏方面的毛病,请了国外的专家做了手术,术后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听起来倒真的是小手术,不过但凡是个手术,总会有失败的概率,所以魏泽杨才会火急火燎的赶回京都,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陆小芽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凌香父亲的话,如果魏父真的无情狠辣,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吧,她忍不住旁敲侧击、小心翼翼地问:“你父亲,是不是很生气?我把她的干女儿兼看中的儿媳妇人选给霍霍了。”
魏泽杨声音平稳:“没有。”
“哦。”陆小芽喃喃,又那么点意犹未尽。
“真的没有,凌香虽然是认了我母亲做干女儿,你觉得干女儿再好再亲,能比得上自己的儿子吗?”
“嗯。”
魏泽杨每次说话都特别有说服力,可能同他身上自带的稳重感有关,陆小芽顿时安心,转眼又聊起了自己最近办厂的事儿,言语之间满是喜悦与憧憬,大部分时间,魏泽杨都是听她喋喋不休的说话,‘嗯’‘好’类似的简单回答。
陆小芽挺担心他赶不回来喝喜酒,魏泽杨说肯定得来,因为他已经答应给大壮当伴郎了。
陆小芽有些嫉妒的说:“你倒是记着这事儿?”魏泽杨这样的俊脸跟在大壮朱妹后面敬酒,还不被那些妇女少女从头到尾的视那啥数遍么,她太吃亏了!
魏泽杨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做伴郎了。”
“那怎么行,你都答应大壮了。”
“女朋友不喜欢,吃醋了。”
陆小芽嘴角弯弯,“我有那么小气吗?”
“你觉得我要是站在他旁边,他这个新郎,还有人关注吗?”
陆小芽心道也是,到时候大壮的风头都被抢光了。
店里又忙起来,两人仓促地结束了通话。
朱妹婚礼前一天大早,陆小芽把第二天上班的人员做了调整,火车站由李哥和阿土看着,虎子是伴郎之一肯定得请假,陆小芽特地喊了卫国第二天来帮忙,跟阿荣阿梅三个人留在老店。
等下午忙完店里的事儿,她打算带燕子去火车站接魏泽杨,给对方一个惊喜。
魏泽杨是直飞到沪市的航班,然后再从沪市转火车过来杭市,杭市这会儿是没有机场的(毕竟是二三线城市),折腾来折腾去也得将近一整天的时间耽误在路上。
此时,在飞机上六七个小时几乎没睡的魏泽杨,出了机场,略显疲惫的拎着行李箱进了对应的火车班次上。
票是临时买的,只有站票了,好在沪市离杭市至多3个小时,路途不算难熬。
到了指定的车厢后,魏泽杨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放着行李箱,靠着车壁,抱胸闭目养神。
个子太高,长相又出挑,尽管戴着一顶黑色帽子,依然少不了被打量和关注。
陆芳芳经过魏泽杨身边去上厕所的时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从魏泽杨上车,她一眼就注意到了!
陆芳芳万万没想到这次回杭市的火车居然真的遇到了魏泽杨!更没想到魏泽杨竟是京都魏家的独子!搜书吧
前些天唐文清的父亲开刀住院,恰巧与魏家住同一层楼的最角落的病房,但同人不同命,人家魏老板住的是特级病房,外籍医生主刀,门口二十四小时杵着凶巴巴的保镖!唐家的亲戚说,这魏家是真了不得,在京圈的财富数一数二,家里直系亲属既有从商从政又有从军的,可谓有权有势,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穿军装带保镖上过报纸新闻的大人物!
这样的大户人家,陆芳芳如何不羡慕,这种羡慕,在亲眼目睹了魏泽杨的每日探病陪护,上升到了极点!不需要刻意去调查,那些小护士天天在讨论,魏泽杨正是魏老板的独子,魏家产业唯一的继承人!天哪,整个京都,到处都是魏家的产业,酒楼,商铺,老字号……更别提魏泽杨本身是那么英俊优秀,偏偏被贱人陆小芽给勾搭走了!
凭什么啊!
而自己呢,跟臭烘烘的挤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浑身又脏又臭,毫无形象。小心翼翼哄了唐文清几年,连个名分都没有,竟然还要用假怀孕诓骗唐文清才最终让唐家父母松口结婚的事儿,此番回西井村,她是提前回来待嫁的,唐家的意思是直接结婚,免得肚子显怀了再办酒席,丢了唐家的人。
陆芳芳实在是越想越憋屈,可除了抓住唐文清,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哪怕唐家因为未婚先孕拿捏她,总比拖下去当老姑娘的好,家里父母靠不住,至少婚后,等她毕业了,唐家会安排一份好的工作给她。
思及此,陆芳芳一张脸上表情既烦躁又充满着阴厉感,却让她忽略对面座位上眼神鬼祟的男人。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陆芳芳拎着包裹挤在人流之中,心情越发的不爽,视线不自觉地去搜寻那张英俊的脸孔,等到走出火车门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撞了她一下,害她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妹子,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陆芳芳正要骂人,人实在太多,看不清是谁推得她。有人拉了她一把,她站起来的时候,对方却把她手腕上的一串珠子给扒拉下来顺了去。
陆芳芳的反应慢了半拍,连连察觉,尖叫道:“偷东西!有小偷!那个人偷了我的手串!”
“快帮帮我!”
车站人多,小偷扒手多的是,而且一旦财物丢失这人海茫茫的,很难找回来。
魏泽杨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正巧碰上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正义感作祟,三两下便把偷东西的小贼给制服了,让小贼跪在地上,反手压住了他的胳膊,随后女失主赶到。
“谢谢!”陆芳芳露出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迫不及待地去夺小偷手里捏着的手串,“快给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贼!你知道……”
谁想她与小偷争执之间,手串掉了下来,正好滚到了魏泽杨的脚边。
魏泽杨空着的手,捡了起来,初时没发现,竟然是一串色泽质朴的海黄珠子,质地就是海南黄花梨,一种非常名贵的材料,花纹特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父亲是收藏古玩的爱好者,家里有不少好东西,魏泽杨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上手就辨别了这海黄手串的价值不菲和稀有。
巧的是,魏泽杨很多年前,来云彩县下乡的时候,丢过一串。
魏泽杨本来只是思绪稍微飘了飘,没成想,递给失主的时候,看见其中一粒珠子上刻了一个字……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瞳孔跟着不断地放大收缩。
怎么可能?
他记得他以前戴的那串上面,因为幼年贪玩,也刻过一个‘魏’字,结果被父亲发现,狠狠地打了一顿,后来他身体不好,就一直戴在手腕上,未曾离身,直到……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这是巧合吗?
不对。
“谢谢。”陆芳芳正要接过的时候,两人双双抬头,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竟然是魏泽杨。
陆芳芳眼里的惊喜与娇羞没来得及上头,就飞快地低下头去,她现在的形象太丢人了。既希望对方认出她,又害怕认出。
魏泽杨直接忽视了眼前之人那股子欲说还休的娇羞,眸光变得凌厉又严肃:“这个海黄手串,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