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司南羽白皙干净的脸上,迅速开始泛红。苍子梦怒骂:“你疯了!司南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司南羽摸了摸自己脸上被打的地方,很满意于苍子梦现在模样。
像一只炸毛的猫,挥舞着尖锐的爪子自我防卫。
“知道。”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安费诺的后背撞开,门上的门闩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成了两段。
安费诺整个人不受力落在地上,紧接着阎铭玖用风一样的速度走了进来。
走到苍子梦身边:“你没事吧?”他的慌乱只在一瞬间展现。
苍子梦连忙躲在他怀里摇头,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可不是没事的样子。
阎铭玖冷眼看向司南羽:“你对她做了什么?”
司南羽邪笑着抹了一把嘴,回道:“本君能做什么呢,只是想在临别之前好好和子梦叙叙旧而已,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司南羽!”苍子梦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真觉得司南羽是疯了。“你闹够没有?再胡说八道,别怪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司南羽摆出一副受伤的眼神,委屈的说:“子梦,毕竟我们也曾有过情意,你不应该这么对我的。”
这胡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如果不是阎铭玖了解苍子梦,别人可能就信了。
阎铭玖淡定的帮苍子梦整理好衣服,低头安慰似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司南羽,本王明白你想做什么,大概是要让你失望了。既然好好的君主不想当下去,也就别怪本王将你拉下高位。”
送去的君主之位不想好好当,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阎铭玖的底线,他已经忍无可忍。
“哦?是么。看来你对子梦很包容嘛,都不介意她的额角刚刚被我吻过。”
苍子梦真的受不了了!“你给我滚出去!”
她怒视司南羽,伸手指着门口。
司南羽摇头:“我这一走,岂不是让你以后都有机会躲着我了。”
上次他走了,三年未能寻见,这一次,恐怕就是一辈子。
苍子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
今天的司南羽已经疯了,以后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苍子梦不想再见到他。
“是么。”司南羽唇角上扬,几分自嘲,几分苦涩。“司南临死了,这是我送你的贺礼,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你苍子梦的仇人。”
“你走吧。”
司南临是死是活,苍子梦早就放下,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刚刚司南羽再自己耳边低喃的话,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
司南羽趴在她肩旁上的时候,说:“既然不能得到你,毁了也一样。”
真是个疯子!
“不送。”阎铭玖一只揽着苍子梦,只有这样才能忍住把司南羽灭了的冲动。
刚刚在门外拦着他的安费诺现在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若不是他下手留了几分力气,现在估计已经断气了。
门外黛茵忽然匆匆忙忙闯进来,来不及观察眼前的情景,气喘吁吁的就对着阎铭玖说:“王爷,你快去看看世子。”
苍子梦连忙抓住她的胳膊问:“阿辰怎么了?”
“他一直在哭,身上还起了一些红疹,一碰就破。”黛茵快要急哭了,断断续续的陈述表现出了她现在的慌乱。
苍子梦刚要冲出去,忽然想起来什么,就停住了脚步。
回头,凤眸前所未有的冰冷。
“是你!”
司南羽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是我?”
“等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苍子梦说完就拉着阎铭玖去看曦辰,心里对司南羽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如果没有今夜发生的事情,或许以后的生活里,当苍子梦回想起生命中出现过得司南羽时,还只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陌上少年。
而司南羽漫不经心的走到安费诺身边,抬脚踹了踹他的肩膀:“没死就跟本君过来。”
安费诺这才撑着自己身体,捂着胸口爬起来。
“君主,你不是他的对手。”
司南羽并没有理他,径自寻着方才苍子梦的脚步,跟了上去。
安费诺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如果能拦住,他也不会跟着来到这里。
摇篮里的曦辰正在嚎啕大哭,肉嘟嘟的小手和脖子上都长着米粒大小的红血泡,鼻尖也有一颗。
念白正在旁边,苍子梦心急的问:“怎么回事啊念白,刚刚还好好的。”
“有毒,还是我没见过的。”以念白的医术和见闻,连他都:没有见过的一定不普通。
“呦,哭的这么大声,人不不大力气还不少。”
听着司南羽这个幸灾乐祸的语调,苍子梦当即走到他面前,甩手又给了他一个巴掌,这样子他左右两边脸各挨了一巴掌,刚好匀称了。
“司南羽,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南羽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回答道:“这一巴掌的力气可比刚刚大多了。”
阎铭玖挺身站在苍子梦身前,防止司南羽对她动手。
“给你一个机会,交出解药。”
“哈哈哈哈……没有解药,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有解药,阎铭玖,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凭什么你能享受这样的生活呢?我偏不让你如意。”
苍子梦再也忍不住让蓄满眼眶的泪水涌出来,她看着摇篮里已经哭哑的曦辰,心里揪着疼。
“我应该没有对不起你吧,你为什么要这么报复我?”苍子梦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值得司南羽这样执拗。
“我说了,既然得不到,只好毁掉。”
阎铭玖再也忍不住了,动手就想解决掉司南羽。
他有冥王府上下,司南羽只有自己和几乎半残的安费诺,自然是敌不过。
当他被阎铭玖一掌击中要害,吐血倒地的时候,他说道:“想让我死么?我可是东华的君主,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那是什么毒的人。”
这让想给他最后一击的阎铭玖停下了动作。
念禾压制住司南羽,不让他有机会反抗。“王爷,怎么办?”
“压进地牢,通知皇宫。”
司南羽任由念禾压制着自己,背对着阎铭玖说:“我这次来,早就做好了堵上一切的准备,要想知道是什么,让子梦一个人来见我。”
房间里,苍子梦焦急的问念白:“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毒么?可以先联想一下类似的,或者东华有什么。”
念白摇了摇头:“的确有的毒发作之后外表看着类似,但绝对不是这个。”
阎铭玖刚一进屋,苍子梦来不及问他有没有受伤,满心曦辰:“怎么样,他说是什么毒了么?”
阎铭玖摇头。
苍子梦几乎要崩溃:“他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行我要亲自问他,他在那里?”
“你不能去!”阎铭玖拦住要往外跑的她。
“难不成还看着阿辰这样哭下去么,念白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还能找谁?”
阎铭玖不回答,揽着她的那只手也没有放下去。
“你陪我一起,躲在我身后不远,可以吗?”
让阎铭玖跟在苍子梦身后,在拐角的走廊里停下,刚好可以通过木门框的夹缝看见苍子梦的侧影。
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又是不得安稳的一夜。
苍子梦去地牢的时候,司南羽正在打坐,估计是伤得不轻。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眼帘。
“呦,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苍子梦忍住自己想把他凌迟掉的心,稳住气息问:“告诉我,你做了什么,阿辰身上是怎么回事?”
除了吃饭的时候司南羽抱的那一会,没有生人接近过曦辰。所以苍子梦才确定是司南羽动的手脚,也怪她居然那么信任这个人。
“这个可以告诉你,但若想要解药,你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能,要不然你一得到答案就把我给杀了,我可就亏大了。”
“好,我答应你。”
“那是我特质的毒,世间绝无仅有,身上的红疹只是前兆,过一会就能消下去,真正的毒症在十五岁以后就会体现出来。”
“是什么?”
司南羽没有直接了当的回答她。而是反问:“佛说,人生有八苦,你知道分别是什么吗?”
“不知道。”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忘不掉。我求不得,自然也就做了这种能让别人也求不得的药。在我看来,那不是毒,是一种能够让人永远远离人世间最深邃痛苦的解药。当作我送给你孩子的礼物。”
人生八苦,最苦的就是这求不得和忘不掉。
司南羽的毒伤不到曦辰的身体,当然,前提是他永远保持着一颗冰冷的心,不动情,不用情,不爱人。
“他只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你这是想断绝他的未来。”这如果不是毒,那这世上就没有能被称作毒药的东西了。
比起致命的毒药,这种潜藏着折磨人心的东西更可怕。
没有感情的人,还能在时间留下什么值得留恋的?
司南羽摇头:“我只是让他远离世间的痛苦,这是好事。”
“告诉我解药是什么。”苍子梦理解不了司南羽的思维。充分的意识到他真的早就不是当年的司南羽。
那个温润如玉,绝代风华的男子,永远永远停留在了过去。
“没有解药,而真正的毒药,是未来他爱上的那个女子。”
司南羽漫不经心的讲着残忍的话,一字一句如刀绞般落在苍子梦心头。
真正的毒药,是曦辰长大后爱上的女人。
如果他一直保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心情,那就一直不会有事。
一旦动情,他身上贯穿血液的药才真的会变成毒,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