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许是见惯了她这严厉模样,压根就不买账,仍旧躲在白浅凝怀里,冲她吐吐舌头道:“她就是我娘亲,我娘亲姓白,她也姓白。”
“你......”
孙姑姑一时气结,或许是觉得和小孩子争辩太耗时间,她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白浅凝,问道:“我要见的人呢?”
白浅凝正犹豫着怎么回话,便看到慕岩从里屋走了出来。
“公孙琦,没想到你还活着。”
慕岩双臂抱剑,脸上竟意料之外的带了几分惊喜。
而孙姑姑那百年寒冰的脸上也好似露出了欣喜之色。
“慕岩?七......你家主子呢?还安好吧?听说此次他受了重伤。”
“主子已经无碍,只是不知道你此番来是因为什么。”
慕岩说话间声音压得极低,末了又看向小豆丁,扭头问她:“还有,这孩子是......”
“此事说来话长,先让我见见你家主子。”
孙姑姑说着便打算往里屋走,她很自然的觉得战千澈必定在屋内。
“哎哎!”
白浅凝正想上前阻拦,慕岩却给她递了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紧接着,双脚才刚刚踏进里屋的孙姑姑便被敲晕了过去。
下一秒便看到,慕岩已经眼疾手快地接住孙姑姑摇摇欲坠的身子。
白浅凝跑上前去,就看到叶檀满脸讪笑的站在里屋墙边,挠着头发解释道:“呵呵......那个......下手重了些。”
叶檀和慕岩都知道不能随便让人见识白浅凝的秘术,所以要带孙姑姑去见战千澈,直接敲晕了能免去许多麻烦。大不了等人醒了,就说给她挪了地儿,也省得惹她怀疑。
白浅凝自然也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难免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也只是笑了笑,拉过孙姑姑的手替她搭了脉,确定人已经晕了过去,才冲叶檀发问:“看来你们早就相识,对熟人下手是不是格外顺手?”
叶檀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边比划着从方才就一直保持着的手刀姿势,仿佛在无声的问白浅凝‘你想不想试试。’
白浅凝给她回了个我好怕怕的表情,便转过身问慕岩:“她到底是谁?怎么会是小豆丁的姑姑?”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她是主子从前部下的手下,有过几面之缘,具体的还是得等她醒了,见了主子才好定论。”
“你主子的部下的手下?”
白浅凝还没理清其中的关系,就见慕岩已经将晕过去的孙姑姑顺手扶到里屋的床上躺下了。
与此同时,眼看着自家姑姑被敲晕,站在一旁愣了半晌的小豆丁这才跑到床边发问:“娘亲,姑姑没事吧?”
显然她与孙姑姑是真的有感情的。
“你姑姑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们先带她去见你爹爹。”
白浅凝安抚完,抬头看了眼房梁,担心魏骑还守在上边,便给慕岩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你们懂得分辨气息,看一看此刻屋外可有人盯着。”
慕岩听此,便也静气凝神,片刻之后才回话道:“没有。”
“没有?”
白浅凝喃喃疑惑,但想着这么些日子,自己屡次催动意识运人运物,若要发现,早该被发现了,她便也不再顾忌。
让小豆丁闭上眼睛,一次性连同孙姑姑一起送进了偏房。毕竟这小娃娃的嘴透风,变戏法这由头弄得玄乎些好,否则传到外边去,村里人听了也很容易生疑。
就这样,白浅凝分着几次的将一屋子人全数送进了空间。
想着叶檀那一记手刀打得重,孙姑姑要醒来也是明天的事了,她便照着原本的打算,把做好的饭菜和生日蛋糕也一起带了进去。
赵奶奶自打进空间,就喜欢去鼓捣空间里的几片地,白浅凝这些日子动辄‘大变活人’的情形她恁是一次都未得见。所以呀,她赶着饭点儿回到屋里,见床榻上多了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还乐呵呵的说家里来客人了,要把院子里摘的香蕉给她吃。
“奶奶,她长途赶路睡着了,咱们先让她休息,等明日您再好好招待她,我们先去吃饭。”
白浅凝边说边牵着赵奶奶走出屋子,还一个劲儿的给慕岩和叶檀使眼色。
战千澈因为腿伤,也没直接见到孙姑姑,听着慕岩禀报完,却是欣喜万分,撑着身子要往床下走。
“哎哎哎!怎么着?她是你旧相好啊,这么着急,我说呢怎么这孩子长得像你,依我看小豆丁就是你跟那个孙姑姑生的,还故意让我当接盘侠!”
白浅凝看着战千澈脸上从未有过的喜色,也不知怎的就生出了这样的猜测。可她就是看不得战千澈对别的女人这样着急上火、欣喜若狂。
“浅凝,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是接盘侠?”
战千澈面上有些薄怒,倒不是觉得白浅凝因为白浅凝冤枉他,只是这些日子实在是被这位醋坛子草木皆兵的脾性弄怕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脑回路,什么不着边际的瞎话都敢胡说。
白浅凝见他沉了脸,面上更是不服气了,一插腰,一努嘴,直接问道:“那你说,这女人到底是谁?你们分明认识,那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装着不认识?王七,你到底瞒了我多少秘密你心里清楚,别总想着把我当孩子耍。”
“浅凝!”战千澈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轻叹一声,朝慕岩和叶檀摆摆手:“你们先带孩子和赵奶奶出去,把门关上。”
很显然,战千澈是准备和白浅凝好好谈一次了,可小豆丁不懂呀,关门?独处?不让人见?难道是......
小豆丁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耳融目染了她娘亲的脑回路,站在原地十分不怕死的问了一句:“爹爹,你和娘亲是要给我造小弟弟吗?”
噗呲!白浅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造小弟弟......我是要揍得你爹爹半身不遂,生不了小弟弟!
当然,这话白浅凝只敢在心底歇斯底里,面上却半个字也未敢说出口。
而还躺在榻上养病的战千澈被这小娃娃这么一说,只觉得胸口的火气似乎转移了地方,顿时黑下脸来,又吩咐了一句:“带出去!往后不许让她看那些个杂书。”
“是!”
慕岩嫩是憋着笑将小豆丁和赵奶奶带了出去,合上了门。而叶檀这些日子虽是心里还有些别扭,也像是已经认命,不再敢苛求主子能垂青自己,便也跟着出了门。
等人走了,瞥见面前仍旧气鼓鼓的白浅凝,战千澈瞬间软下阵来,朝她招了招手,温润出声:“浅凝,过来。”
白浅凝白了他一眼,这才走到床边坐下,懒懒的抬起头来,开口道:“说吧,又打算拿什么关关紧要的事来搪塞我,如果是,那便不用了,你那些故事戏本里多得是,我要听也不用找你。”
她这话里带着怨气,战千澈养伤这七八天,他们几乎日夜相见,可战千澈却仍旧未向她透露半点有关自己身份和仇恨的事。
她心里觉得委屈,事实上,战千澈虽向她表露过心迹,可白浅凝仍然觉得那是被她逼急了才说的,在他心底,自己仍旧算不是最亲近的人,否则,他又为何对她多番隐瞒,半句实话也不肯跟她说。
战千澈清楚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公孙绮突然出现,他的身份大抵也瞒不了多久了,因此终是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抓进怀里,认真道:“你若要知道我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