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渊点一点头,说道:“你说的丝毫不差。”他顿了一顿,续道:“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脸色凝重,环顾四周一圈,沉声慢慢地说道:“我们都是大宋的子民,但如今,北方的金人还占据着我大宋的半壁江山。靖康之耻,尤然未雪!我们中原江南的武林同道却始终自伤残杀,争斗不休,对此等国仇家恨,置之不理。诚为可愧!丐帮自太祖皇帝开创基业以来,一直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沈雁沈贤弟更加胸怀家国天下。他将此等抱负对我说了,我深感惭愧。商量之下便即决定,由在下出面,遍请天下英雄来此幽灵谷中一聚,彻底解决各派的恩怨纷争,使得各派同心合力,将金人赶出我大宋境外,以解救北境千万百姓被金人荼毒之苦!”
这一番说话义正词严,慷慨激昂,群雄人人心头一震,热血上涌,一起欢呼喝彩。
张钰心中也是深受震动:“这陆谷主的一番胸襟倒是跟我韩三哥像得很!嗯,哎呀!不好!”他突然想到了赵一刀等三个人:“按陆谷主的说法。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于此,主要的目的是对付金人,而秦桧此时派赵姐姐三人过来,当然不会是要参与抗金了,那必定是要在大会上搅乱一番,让众人不能团结一致,合力抗金,或许还会对在场的江湖人士大大的不利!”想到这里,张钰不由得回过头来,向着赵一刀三人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赵一菲神色自若地站在小郡主身后,对丐帮众人的来势汹汹以及陆临渊的慷慨陈词,丝毫不为所动,而赵一刀和袁一文却已不知所踪。
张钰心中一惊,他不动声色地问赵一菲道:“赵姐姐,赵前辈和袁前辈两位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他们两位的轻功当真是匪夷所思啊!”他没有直接问赵一菲两人去了哪里,而是旁敲侧击一番,以免赵一菲对自己起疑心。
果然赵一菲没有察觉,笑着说道:“他们俩刚离开一会儿,去办件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小郡主也回过头来问道:“师父,你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赵一菲伸手指在她玉额上轻轻一弹,笑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古灵精怪?要是我不在你身边看着你,难保你不惹出什么事儿来。”
小郡主小嘴一撅,说道:“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老是说我会惹祸?”
赵一菲望望张钰,说道:“要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话我还没那么担心,但你们两个小鬼在一起,我就不大放心了。”张钰听见她说话里似乎含有深意,心中不由得一惊:“她怀疑我了?我露出什么破绽了么?”心虚起来,不敢跟她的目光相接。
小郡主拍手笑道:“哈哈哈,张钰哥哥,原来师父不放心的是你,不是我!说的也是,你老是不听话,难怪师父担心你闯祸。”张钰笑道:“我哪里敢不听话?你说向东,我什么时候向西走了?”
这时候广场中心的情形又已发生了变化。群雄的喝彩声没停,丐帮长老朱自通已经大声喝了过来:“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丐帮向来以侠义为先,驱除金狗,恢复中原,当然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但你陆谷主却又如何?就凭你一面之词,就能让天下英雄相信你吗?你几天之前派幽灵使者深夜前来暗刺沈帮主,难道也是为了今日之盟么?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难道还能瞒得住天下人?”
朱自通的这番话同样是语带铿锵,也难为他一个乞丐出口竟然如此文雅,“义不容辞”“责无旁贷”等等成语也用得非常正确,尤其是最后的三句问话,更令群雄心头一震。
群雄来赴会之前当然也曾想过陆临渊召开武林大会的真正意图,也有不少的人想到他可能意欲不利于江湖武林人士。此时朱自通当众说出众人心中的疑虑,自然人人震动。
一时间,广场之上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陆临渊身上,要瞧他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