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焱纠结了一会儿,道:“有句糙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钱好花,屎难吃’。”王储噗呲一声小了,他哈哈道:“这我还真没听说过。”鱼焱严肃道:“没听过不要紧,总之你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就好了。”王储忍俊不禁,但还是点了点头。鱼焱接着说:“杜仲谋的钱拿的心理不踏实,再者说你听没听说过‘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要是想封住咱们俩的口,只需要给咱们设置各种各样的难题,或者整咱们俩,咱们又没靠山,又人生地不熟的……”
王储敛住笑意,称赞道:“师妹,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大脑内存的空间明显变大了。”鱼焱没理他,继续道:“那时候在医院的停车场,林奈告诉了李吉聪他的英文名字。”
“是。”王储点头道,随即挤眉弄眼道:“你要不要也取个英文名?”鱼焱摇头,道:“我上大二的时候,我有一个教高级英语阅读的老师告诉我们,什么lisa啊,伊丽莎白啊,在美国就是小花,小萍差不多的普及度。”鱼焱说完,后知后觉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往沟里面带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都被你带跑偏了。”
王储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动作,鱼焱这才满意,她拽着王储的衣服,示意他凑近一点,王储压低脑袋,鱼焱小声道:“林奈只在停车场和李吉聪说了他的英文名字,但是——杜仲谋在见到林奈的时候,叫的就是他的英文名!”
“你是说……”
“对!”鱼焱轻微地点头,道:“李吉聪和杜仲谋是认识的。而且,苏瑰的失踪和卢晓的死,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有某些联系。”
鱼焱说完,就见王储的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了。他的脸非常的严肃,也很认真。鱼焱被他这种情绪感染,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等待王储点评一下她的猜想,双方交换一下意见,但是王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一脸正色地告诉她,“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鱼焱立刻表示反对,“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儿,一个告诉我要小心,一个告诉我别管了,咱们不是搭档吗?”鱼焱语气激烈,但是声音压得很低。王储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我首先是你哥。什么见了鬼的搭档,去他的吧!听我的,这件事儿水太深了,你不该、也不能去碰。”
鱼焱拉出王储,道:“师兄。现在这种情形,不是你们把我撇的出去就撇的出去的。”王储顿住步子,欲言又止地看着鱼焱。鱼焱认真道:“你和林奈的意思我都懂。林奈肯定是想通过他的影响力去制衡杜仲谋,以达到让咱们仨都安全的目的。你呢?我不知道你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以你对杜仲谋的敌意来看,你一定要弄出个究竟来的。在站在我的观点考虑,我肯定是要顾虑你的问题。所以,即使你们俩都想撇开,但是事实就是,咱们仨还是要在一起,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的!”王储没说话。
杜仲谋开了一瓶红酒,亲自将红酒倒在醒酒器里。林奈指了指床边的天文望远镜,道:“杜总这个爱好……挺好的!”
杜仲谋哈哈一笑,道:“可不是吗!当年我最想学的科目是天体物理,但是我爸说了,得是脑子极其好用的人才去学物理,所以我这俗人就去做过路财神去了。”
说着,杜仲谋竭力要求林奈摆玩一下他的天文望远镜。让杜仲谋没有想到的是,林奈竟然也是个行家。林奈摆弄了一会儿他的望远镜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杜仲谋又说了一些关于天文的趣事。期间,林奈默默地听着。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鱼焱又感觉手机在震动,竟然是王储妈妈的电话。
“师兄,你手机也被……马姨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听到鱼焱的话,王储的眼皮一跳,他接过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刚才还强装镇定的老妈“呜呜”地一声就哭了,道:“儿子啊!雅涵他爸妈又来闹了!”
王储妈妈的声音挺大,鱼焱没刻意听都听了个大概,听到雅涵姐的爸妈又去闹,鱼焱也跟着着急上火。
杜仲谋用下巴点了点窗外站在一起听电话的鱼焱和王储,似笑非笑对林奈说:“鱼焱小姐很有趣。”林奈深深地看了杜仲谋一眼,后者大笑,神秘兮兮地说:“她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了,她好像和王先生关系比较亲密。”
林奈平淡道:“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杜仲谋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总死到最后才发现,能给自己惹大麻烦的,永远都是亲人。”
听到老妈哭泣,王储坐立难安,只听老妈旧话重提道:“我说你要不然就把雅涵的骨灰送回去吧!毕竟是她的父母。”王储强硬地说:“绝对不行!”王母知道儿子的性格,也不多劝,只是一味地哭泣,王储听得心烦意乱,但还是和颜悦色地劝说母亲,“妈!你不要理他们,我一会儿就给你和爸办个出国游,你们俩出去放松一下,那家人的事儿我来管。”
王母怒道:“你管什么啊你管,天高皇帝远的!我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好好的孩子让人侮辱死了,她爹妈也不是个东西,雅涵还活着的时候把孩子往火坑里面推,这孩子都去了,他们还不让她消停,真的是气死我了!”
“妈,你别哭!”王储被他妈哭的头疼,只得重新提到旅游的事儿。王母还是拒绝了,“你爸还没退休呢,现在突然说要请假,单位也不能同意。我看看这两天去你姨妈家住,躲一躲那家人,哎,说不准又是被谁撺掇过来惹事儿的!”王母也哭的差不多了,随口道。
王储的心头一跳,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却发现,让父母困扰的问题的来源正是他自己。他制造了问题,再去安慰父母——这他妈怎么想都觉得恶心。
王储又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挫败。为什么做一个好人这么难?为什么想要保护自己关心的人这么难?王储觉得自己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等王储回过神来时,王母已经挂断了电话。鱼焱站在一旁担忧地望着他。王储咬牙切齿道:“杜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