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吴广并未即刻入后宫看望母后,而是在老师伍子胥陪同下回到了尚君府中。出离吴宫路上,吴广上前与上将军孙武交谈了一番,最后吴广言道翌日欲要上孙武府中拜见,孙武随即应允,可见孙武对于吴广颇为看重。
世子吴勇则在太宰伯夷跟随之下回到了世子府中,吴勇离宫路上,见吴广与上将军交谈甚欢,心中顿生嫉妒之色,上将军乃是吴国二号人物,平时对待士族子弟多是不假于色,就算吴勇贵为世子,上将军对待吴勇亦未有另眼相待之事,加之老师伯夷在旁,吴勇离宫路上便未寻幼弟交谈,与老师伯夷匆匆出离了吴宫。
而齐鲁二使见得吴国朝臣下朝之后互有攀谈,而吴国两名公子之间竟未作一语,心下颇有了然之色,待二使出得吴宫,便各自回国去了。
待回到府邸之前,吴广见府邸匾额之上原本尚公府三字已是被尚君府替代,吴广不禁心中一怔,生出恍然之色。
请老师先行于前,吴广这才进入了府邸之中,护龙卫兵士原本便是尚公府府兵,此刻回归府邸之中,自是相熟,尚君府中各事平日里王后亦时常遣人打理,故而府内诸事此刻未有杂乱之感,吴广见得府中一切如故,心中知晓母后关护之意,不住想起今日乾龙殿中母后模样,见母后不愿吴广兄弟二人生出分歧,吴广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待吴广与伍子胥二人在后院中坐定,吴广遂向伍子胥言道“老师近来可还安好,广未能使伍嘉时常相伴与老师身旁,广心中时常有愧疚之感”
伍子胥闻得吴广之言,心中不禁生出安慰之色,遂言道“伍嘉能跟随公子身侧,实乃伍嘉之福,公子此番一举平定越地,老夫心中甚慰,公子切莫以老夫为念”
吴广闻得老师之言,知晓老师心中期盼,唯有一路披荆斩棘才不负老师恩情,故而亦不再作他言,遂将眼下未决之事与伍子胥道来。
如今吴郡知事之位空缺,吴广随即向伍子胥禀明此事,伍子胥闻得吴广已将王侩调离吴郡前往余杭之地,对于吴广此举颇为赞赏,伍子胥当即应下,只待伍子胥回府之后便会择人前往吴郡上任,吴广知晓老师门生众多,见老师应下此事,亦不作多问。吴广正要将开府建制之构想与伍子胥商议一番,然又想起眼下属地军备不足之事。
只见吴广向伍子胥正言道“广回归姑苏之前,宸侯有意将属地吴越两军整兵一处,广已应允,未知老师以为如何”
伍子胥见吴广此刻神情颇为慎重,沉思片刻,遂言道“公子以为文种此人如何”
吴广闻得老师此言,知晓老师对于文种臣服之心还未尽信,遂言道“广正要与老师道来,广以为文种能得越人爱戴,自是心存百姓之人,文种虽与范蠡同掌越国朝政多时,然政令多由范蠡之言而决,可见宸侯颇有君子之风,如今既已臣服,想来宸侯亦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广委以重任之下,宸侯定不会生出二心,还请老师安心”
伍子胥对于文种其人自是了然于胸下,知晓吴广所言非虚,又见吴广用人以诚,已是颇有明主之像,当下言道“公子若能真诚待下,必能使越国上下臣服,老夫心中亦再无顾虑。”
吴广闻得老师赞许之言,心下亦生欢喜之色,遂又言道“广定当谨记老师之言,只是越国精锐在吴越一战中死伤颇多,建立新军需从余杭守备之中抽调,军备所缺甚多,而越地刚平,广亦不忍苛责百姓,不知老师可否为我属地新军打造军备”
伍子胥闻得吴广之言,当下才知吴广叙说文种之事,乃是为了军备而来,心中亦不作他想,稍作沉思之下,伍子胥即言道“铸造兵器铠甲之事,还要得上将军首肯,此刻上将军二子已在公子属地为臣,想来上将军定会应允,此事便交由老夫与上将军诉说”
吴广闻得老师之言,当下大喜,遂又将范蠡归隐交托各国暗探之事尽数告于伍子胥知晓,伍子胥闻得吴广竟是将那越女放离,心中甚为欢喜,对于吴广再无忧虑,又闻得暗探之事,心下更是大惊,只道吴广之福泽确是得天独厚。伍子胥遂向吴广告辞,吴广所托之事,伍子胥不想有半刻松怠。
吴广见老师模样,知晓老师之意,当下起身送别伍子胥,此刻吴广并不急于回归属地,开府建制之事还是留待来日再与老师商议。
将伍子胥送出府门,吴广当即吩咐独孤成准备车马欲往宫中一行,吴广知晓母后期盼,如今归朝自要入宫拜见母后。
此刻吴国世子府前厅之中,世子吴勇方才坐定,就见太宰伯夷一声长叹,吴勇遂向伯夷问道“老师何故叹息”
伯夷见吴勇一副淡然模样,心下不禁暗叹一声,遂言道“老夫只怕从此我吴国上下,只知尚君不知有世子”
吴勇闻得伯夷此言,神情微变,遂言道“老师之言只怕会惹得父王母后不喜,还请老师慎言”
吴勇乃是在伯夷教导下长大,伯夷闻得吴勇之言,自是知晓吴勇心中对于吴广已是起了提防之心,当下伯夷又言道“老夫一心为世子筹谋,只要世子醒悟,老夫身死亦不足惜”
见得老师如此,吴勇遂言道“老师言重了”继而又长叹一声,道“如今广弟为我吴国立此大功,勇亦别无他法,广弟封君之事,当日殿前老师亦是极力促成,近日老师又何故如此”吴广封君之后,伯夷便告知吴勇世子之位稳固,近日吴勇见二圣与朝臣对幼弟多有称赞,这才生出嫉妒之心,而老师伯夷近日又一再出言提醒堤防幼弟,吴勇对此颇为疑惑。
伯夷闻得吴勇之言,遂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不曾想二公子能在数日之间便平定越地,我王固然有分封之意,然我王正值春秋鼎盛之际,世子未能有主政之机,而二公子已是主政一方,此刻又得越国旧臣臣服,若是再立战功,在我吴国声望可还有一人能及,故而老夫担忧世子之位未必稳固”
吴勇亦不是庸才,自是知晓老师所言在理,然眼下自己寸功未立,又如何与吴广相争,遂言道“只怪勇未有广弟之能,未能达成老师所望”
伯夷闻得吴勇之言,遂言道“世子切勿妄自菲薄,眼下便有世子立功之机,只看世子能否把握。”
吴勇闻得此言,心下一喜,思索之下,缓言道“老师之意可是父王决意相助鲁国之事”伯夷见吴勇能想到此节,心下亦是颇慰,遂言道“正是,世子若请缨统兵相助鲁国,想来我王定会应允”
吴勇知晓父王闻得自己意欲统兵出征,定会欣喜万分,只是吴勇未有领兵经验,此次相助鲁国亦极有可能与齐国大军交战,齐国国力自不是越国可比,吴勇心下不住踌躇,遂言道“只是勇并无统兵经验.若是此战不能得胜,只怕会招来恶名,反倒不美”
伯夷见吴勇言辞间颇有为难之意,知晓吴勇已是有了统兵之念,当即言道“世子不必忧心,老夫门下有一将才名为胥门巢,一身神力已在溶血圆满之境,其人颇具统兵之能,若有此人为辅,世子统兵之下当能抵御齐国之军”
吴勇闻得伯夷之言,心下顿时大喜,此番吴国出兵相助鲁国,鲁国自会出兵相助,加之又在鲁地与齐军交战,此战已占地利之优,若有老师门客在旁协助,吴勇心中对于统兵相助鲁国之事,再无疑虑,遂言道“如此待父王定下出兵时机,勇便向父王请缨”
伯夷见吴勇已有决意,心中亦是欢喜,遂吩咐随从去寻胥门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