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先生,您要做什么,”斯特尼警察拦住诺南,
“我想去山上看看,”诺南视线没有从黝黑的山顶离开,他莫名觉得秋琳就在那里,在注视着自己,
是幻觉么,
他不知道,但是他的心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上去看看吧,
于是他扒开了灌木丛,但是立刻被几位警察先生止住,
“您在开玩笑么,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说话的是一起来的伦敦警察,他们所担负的任务不仅是找到秋琳,还有保护诺南,
不过诺南似乎‘中了邪’,非常强硬的要往山上跑,“也许她在上面,”他说,
“不可能,您看这座山面对峡谷,陡峭崎岖,没有人会住在这里,哪怕您要找的那位小姐被人绑架,我想绑匪不会费神的把她运到山上,这简直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傻事,”斯塔尼警察也劝诺南停止疯狂行为,“况且您的左手似乎还不方便,“
“看吧,诺南肯特也想上来,我让他如愿不好么,”洛伦佐也在看着下面的人们,也许在他眼里,这些人真的是小蚂蚁,
“难道你没有想要爱护的人吗,”秋琳突然冲他大嚷,双眼泛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要哭,
“你让丽莲娜住在城堡里,在周围布下这些见鬼的‘法术’,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别告诉我你不关心自己的妹妹,米修,对,还有米修,”秋琳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还是狠不下心赶他出去吧,他也是你的亲人,”
秋琳盯着洛伦佐,仿佛他有任何不对的动作,她就要上去和他拼命。她知道诺南只要走进这片玫瑰花地。一定会死的,
除非她答应洛伦佐那个荒谬的条件,可是她也有底线,
秋琳大概还是遗传了王晴的传统保守,她既然接受了诺南,就不能再与其他男人有牵扯。否则她会先唾弃自己,更何况她和亚瑟文之间算什么,她怎么可能像做交易一样生孩子,
如此看来。无论前进与后退,都是死路,
艾德琳的父亲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非善者,只是她没预料到他竟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我想你一定没有真心爱过谁,你把孩子当成工具,你把我的爱人当做威胁的手段。你知道当初我知道自己有了夏伊有多么高兴吗,我把他当成宝贝,和诺南一起天天盼,初为父母的喜悦,你懂吗,”
秋琳的眼睛在月光下很亮很亮,是光反射在泪水上的明亮,她挺直了背脊,声音或许不那么激动。但是依然坚定,“是的,有四年我根本不知道夏伊的存在,在过去一年里,我对他放手不管,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我,…”
秋琳仰起下巴,“哦。对了。你们这些人不是最信仰什么上帝吗,好。我向上帝发誓现在如果有人为了可笑的诅咒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死也不会放过他,”
不知是不是秋琳的语气太决绝,洛伦佐只看着她,没有说话,手上也有其他动作,
“你和海塞伊生下艾德琳,请扪心自问,你爱过她们吗,海塞伊难产到死你都没有出现,艾德琳也是孤独的死在手术台上,她们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海塞伊是你的泄欲工具,艾德琳是意外后的产物吗,”
最后一句话,秋琳说的特别重,重到洛伦佐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闭嘴,”
秋琳看到他的瞳色一点点变成了深黑,就像这片被黑暗笼罩的玫瑰园,
秋琳的下颌被过大的力道捏出了红紫,很疼,但是她还是要继续说,“看来被我说到心坎上了,你本质就是一个无心的人,还想为家族解除诅咒,萨苏拉就是因为有了你,才会衰败成这样,”
秋琳说的是气话,完全没经过脑子,却恰好说到了最要命的地方,
‘啪,’秋琳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惯性让她摔在了地上,没有地毯的地面很冰很硬,
她的背被撞的有些重,半天起不来,
可她却捂住自己的肚子,因为她的肚子很疼,比她被打出血的脸颊还疼,
洛伦佐扯住秋琳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你懂什么,在这里别把自己当成无所不知的天才,我的生活还由不到一个中国女人指手画脚,”
“恼羞成怒,你在心虚吗,”秋琳突然大笑起来,嘴角的血滴在地上,她的衣服上,
“你不是会法术吗,会诅咒吗,你不是很强大吗,怎么在法国呆不下去,要躲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国家来,你不是很有本事吗,连孩子都下得去手,怎么不去把奥莉波利杀了,不去把耶伊曼灭族啊,”
一阵恶心感突然涌上来,秋琳吐出一口鲜血,溅到洛伦佐脸上,而她自己的模样也着实吓人,鲜红嘴唇,唇边的血液,简直像刚吸食过人血的吸血鬼,
秋琳的血却让洛伦佐冷静下来,他松开了手,秋琳抱着肚子顿时跌坐在地上,
他站直,背对秋琳,
“谁告诉你我很强大,”洛伦佐张开自己的双手,蜡烛又燃起来,照亮了秋琳苍白的脸,
“我什么也不是,”洛伦佐的声音很荒凉,好像穿透了几百年的沧桑与疲惫,
“萨苏拉第二任族长布拉希特是一个巫术狂热者,他二十岁就成为巫师,法王不知道,大臣不知道,萨苏拉的族人也不知道,他用法术迷惑查理七世,让他听信他,把金银宝物都赠送给他,”
绿宝石,从王室失踪的绿宝石权杖,
秋琳顿时记起自己在萨苏拉家族史上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关于布莱希特伯爵的小故事,
“阿斯巴丽的森林,”秋琳的声音很轻,腹部的胀痛让她再没有力气大声叫嚷,
“你知道它,”洛伦佐总算表现出正常人的情绪了,即使仅仅是小小的惊疑,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把一堆古董的名字记这么多年,大概是那条绿宝石项链当初着实惊艳了她吧,
“我在迪亚迪斯见过其中的项链。”
“原来项链还在迪亚迪斯。”洛伦佐说,“也许你的确与我们家族有缘,”不知不是因为秋琳交待出宝物的下落,洛伦佐的语气比之前缓和多了,
“布拉希特临死前,把大多数财富埋藏了起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说,继承他能力的子弟可以找到它们,”
即使身体不适。秋琳还是凝神听洛伦佐的讲述,“你继承了他的巫力,”
“不,布拉希特死后六百年里继承者只有莎琳,”
不知是疼的,还是太过吃惊,秋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她才小声说,“诅咒是真的,”
“现代的医学兴许可以解释为遗传病,但当初诅咒刚降临时,萨苏拉几乎受到了灭顶之灾,那不是科学可以说清楚的,只怪她的心太狠,”
秋琳没有说话,两百年前的孰是孰非。现在议论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她留下了解咒的方法,一个非常苛刻的方法,”
说到这里,秋琳已经知道洛伦佐要她和亚瑟文的孩子的原因,
“分属于两个家族的后代,受到最严酷的诅咒还能侥幸躲过,两百年来,满足要求的只有你和亚瑟文斯特。”
“太荒谬了。”秋琳茫然的低喃道,“莎琳未婚夫的姓氏是耶伊曼。”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几乎不用洛伦佐的回答,
但是被大量信息以及身体不适冲混头脑的秋琳,却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耶伊曼家族也受到了诅咒,
“如果不是你闯进了艾德琳的身体,就不会有这样的巧合,而且你和亚瑟文斯特还有那样深的交际,这难道不是老天注定好了的吗,”
“告诉我解咒的原文,一定有其他办法,”
“两族血脉交融,新的生命……,”
洛伦佐低低念着,
此刻外面也有一番巨大的变化,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警车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径直走向还在不顾劝阻,执意‘爬山’的诺南,拉住他没有右手臂,诺南正是焦急烦躁的时候,刚要斥怒,一回头愣住了,
“乔恩…叔叔,”许久未曾露面的乔恩居然出现他面前,
“你知道自己的鲁莽会给她带来麻烦吗,”乔恩第一句话却是教训诺南,他眉宇间犹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暂时不用担心她,”
“可是…”诺南后面的话还是咽下了,他总是敬畏乔恩的,除了仅有了那一次崩离,诺南从未违背过乔恩的意思,
“上车吧,好好休息一晚,你的手臂还未痊愈,别让它再受影响,”乔恩打开车门,
方才众人百般相劝都没有用处,现下乔恩一句话,诺南就老实上了车,有斯塔尼警察问道,“他是什么人,”
伦敦警察疑惑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他,”乔恩退出上流界很多年了,除了要好的几位朋友,谁还会记得他,
乔恩临上车前,也仰头望了山顶一眼,
“您是来帮助我的,”
车上,诺南问乔恩,
“是的,”乔恩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收紧了些,明明已经看开了不是么,每当他一遍一遍泛着发黄古旧的影集,从襁褓里的婴儿,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到笑容灿烂穿着中国高中校服的女孩,他心里说不上来酸疼,她的生活与他的天差地别,完全不可能有交际,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但他不止一次的感谢老天让他遇见了她,刻骨铭心的爱一生一次就已足够,
诺南是乔恩看着长大的孩子,大概这也是他把秋琳交给诺南的原因,
“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对吗,”诺南又问乔恩,认真而执着,今天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
“她去为你们的孩子解咒,”乔恩说,“你已经知道孩子中了诅咒吧,”
虽然诺南早猜测到夏伊的昏迷非同寻常,可是由乔恩亲自告诉他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的神力怪力,他依然感到震惊和不能置信,
这时诺南的手机响了。
“为什么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话筒里安斯的声音有些大,“夏伊醒了,找到艾德琳以后马上回来,”
“是,”诺南怔怔的回应。不由自主的去看乔恩,“孩子醒了,”他对他说,
乔恩却皱起了眉头。
“能先把给夏伊的诅咒解开吗,”秋琳请求洛伦佐,“他是最无辜,你们两个家族的恩怨,与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你可以给我下诅咒,下法术。下巫术,随便你要怎么做,先让夏伊醒来吧,”
秋琳的额头上积了密密的汗珠,浸透了伤口上被包扎的纱布,她脸肿了起来,并且不断有血腥的恶心感从胸口涌上来,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被打了一巴掌,为什么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朝地上又咳出了一滩血,鲜红的颜色在幽暗的烛火下有些触目惊心,
洛伦佐看着她,也察觉到她的反应不对劲,
他从瓶子里倒出一滴夏伊的血在手指上,嘴里默念着什么,血滴聚成圆珠,复又破裂,消散空气里无影无踪。
秋琳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她听到洛伦佐说,“你的孩子已经醒了。”
她的心还未全部放下,洛伦佐却望着她的腹部,目光相当复杂,“在我解咒之前就已经醒了,”
秋琳一愣,
“你怀孕了,这是诅咒另一个解除方法,”
秋琳猛然睁大了眼睛,无法接受,“医生说我很难再有孩子,”她的语气里只有惊,没有喜,
这个事实对洛伦佐何尝不是一个冲击,洛伦佐走近秋琳,俯身伸手就要去碰秋琳的肚子,
秋琳本能的捂住肚子,戒备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有超自然力,无论她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意外的生命,她首先要做的是保护他,
“残害新生命会受到巫术的反噬,”洛伦佐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秋琳这才松开,接着洛伦佐的手隔着衣服贴上了她的腹部,连棉布都无法阻隔他冰凉的温度,
秋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洛伦佐很快站起来,“脆弱但健康的孩子,”
他心里惊讶这个异国灵魂似乎改变了艾德琳的体质,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诅咒的存在,
而当年洛伦佐也是这样触摸海塞伊的腹部,他只感觉到无尽的黑暗,
他告诉海塞伊不要留下这个孩子,是她自己执意生下艾德琳,诅咒的厄运不仅让艾德琳饱受病痛折磨,也夺走了海塞伊的生命,
但如果灵魂改变,那个咒语还有用吗,因为她根本不是萨苏拉的族人,
咚咚的敲门声,“舅舅,艾德琳,”米修在外面叫道,“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谈完吗,”
米修的话冲掉了室内僵凝的气氛,
秋琳试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艾德琳的身体不适合孕育,这才只是开始…”
洛伦佐凉薄的声音在门开后停下了,
米修一见满脸血渍的秋琳吓了一跳,
“舅舅…”
米修的目光气愤又有些敢怒不敢言,
洛伦佐没有理他,径自走出了这个房间,所有的蜡烛随着他的离开全部熄灭了,
米修立刻抱起秋琳,“他对你做了什么,”
秋琳迟迟还未从自己再度怀孕的事实回过神,她轻轻说,“我有孩子了,他说我有孩子了,”
米修也愣住了,
前晚车祸的惊魂还未消散,秋琳又受到了惊吓,还被一巴掌打翻在地,于是刚成型的婴儿发出严重的抗议,
表现在秋琳身上便有些可怕了,
丽莲娜为秋琳擦干净脸上的血,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温柔的丽莲娜也责怪起自己的哥哥,“他怎么忍心啊,”
秋琳望着丽莲娜满含心疼的眼睛,她发现丽莲娜和米修好像对萨苏拉的诅咒一无所知,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秋琳挤出勉强的笑,这一巴掌就当她为霸占艾德琳的身体的愧疚吧,毕竟洛伦佐是艾德琳的亲生父亲啊,
鼻头突的一阵温热,红色的血瞬时顺着脸流下,滴到洁白的枕头上。快的秋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她又流鼻血了,
秋琳不得不仰起头,用手捂住鼻子,
“天,”丽莲娜连忙叫米修,“米修。你再去拿一条毛巾过来,”
不管上一次还是这一次,秋琳怀孕的反应看起来都是如此凶险,
米修把毛巾递给丽莲娜。说,“舅舅走了,”
秋琳却问,“外面还有别人吗,”
米修摇头,“现在这个时间怎么可能还有人,”。
这么说,诺南离开了,
秋琳放下了心,她怕诺南和洛伦佐碰上,怕洛伦佐把她借尸还魂的真相告诉诺南,
她让他的计划在一段时间里无法付诸实行,
万一那个冷酷的男人发怒了呢,
秋琳终究还是陷了进去,她清楚自己是什么。一个披着艾德琳表皮的鬼魂,她无法想象诺南知道真相时,会如何对她,
她大概还是对诺南没有信心,对自己没有信心,也或许是因为肚子里毫无预料的又一个新生命,
于是两天来接连的威胁与惊恐,再加上那年夏伊给她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围绕着她,让她自语道。“我不想要孩子。”
她的声音有些大,好像是在确认。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要就不要,”丽莲娜轻声安慰她,
秋琳的反应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在丽莲娜发现她有了米修之后,也是这样恐惧,如果又是一个畸形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
这晚,折腾了很久,秋琳才终于睡去,一脸苍白,而右脸颊上的红肿非常显眼,
第二天,天很晴,一望无垠的玫瑰花依然红的似火,
秋琳走出城堡,她换上了丽莲娜年轻时的衣服,站在草地上,纤细修长,米修远远的看,很像他记忆里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秋琳看着眼前的美景,昨夜就像梦一样,但是这些美得不真实的花朵却告诉她,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力,
比如她的重生,无法用科学解释,
秋琳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平平坦坦,如果不是洛伦佐的话,天知道迟钝的她何时才能发现,
“我们走吧,”米修走近她对她说,
秋琳点头,既然夏伊醒了,她便达到了来这里的目的,继续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丽莲娜让她最好去医院检查,无论吐血还是流鼻血都是胎不稳的前兆,
秋琳回头,丽莲娜正站在城堡门口,对她挥手,
温和的性格盖不住她独属于萨苏拉族人的特性,固执,也许秋琳也一样,她们为自己画了一个圈,不愿走出去,
下山没有上山容易,米修走两步,停两步,等稍慢些的秋琳,
“要我扶你吗,”在米修心里,秋琳可是一个孕妇,万一出了意外,先不说他父亲会如何教训他,诺南肯特估计要找他拼命了,
秋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一直在注意脚下的石板路,虽然嘴上说不想要孩子,但是出于本能还是在保护他,
秋琳的长发落在两颊,她没有梳头,她要用头发遮住脸上,额头上的伤,
“不用,我只是觉得这条路好像变陡了,”
当然这完全是秋琳自己的心理作用,
好不容易,米修和秋琳走出了玫瑰园,走到了大路上,有来往车辆里的人们看到了,还以为他们是浏览山景的游客,
在他们眼中哪里有什么玫瑰花园,
但秋琳伸手还能碰到入口伸出来的玫瑰花枝,
‘啪’,玫瑰花被米修摘下来,递给秋琳,“算是一夜惊魂的纪念,”
秋琳看着手上花瓣层叠的娇艳花朵,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它真的是魔力幻化的吗,
秋琳和米修走到公路岔口,米修的车停在这里,
秋琳对他说,“诺南在这附近,我和他打个电话吧,”
米修不反对,他把自己的手机给秋琳,
秋琳号码还未拨完,一辆路过的越野车突然在他们跟前停下,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秋琳愣住了,
乔恩和诺南,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前者,但她却径直走向诺南,
乔恩本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他已经习惯了她冲到自己怀里,可是有些事有些情早已变了,乔恩在心里轻轻叹息,彷徨,惆怅,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诺南紧紧抱住她,
秋琳的手搭在身侧,右手还握着那支玫瑰,枝上刺不小心扎进了她的拇指,血滴和花一样鲜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