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仪式当天,早晨五点,
“兰斯洛特小姐,请您不要再揉眼睛了,”彩妆师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化好的眼妆被这位过于年轻的勋爵夫人再一次弄花,颇为无奈,甚至有些气恼,
“能不涂睫毛膏吗,它弄得我的眼睛不舒服,”艾德琳抹掉眼皮上的颜色说道,
为了凸显订婚仪式庄重而典雅,新娘的装束虽比不上结婚时隆重,但妆容精致是总所周知的,
彩妆师为无数名流贵族小姐化过新娘妆,从未碰到过艾德琳这样的,一来她的年纪太小,二来她纯天然美丽的容颜,根本无须多加装饰,有画蛇添足之嫌,所以她才只给艾德琳画了些淡眼影和眼线,涂了些睫毛膏,没想到艾德琳反应这么大,
切瑞在一旁守着,其实她觉得不化妆的艾德琳更好看,像一位纯洁静雅的处子,尤其是低眉浅笑的时候,美的令人心悸,
她能理解那位诺南勋爵要迫不及待的把她娶进来的心情,
彩妆师细细观察了艾德琳的又长又密的睫毛,才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是其他的必须要画,您的订婚仪式容姿不能太草率,”
丑人画美很难,美人画得更美同样不简单,
彩妆师在艾德琳脸上,精心雕琢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满意的收好工具,
“您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满意吗?”
镜子里的女孩美到极致,金色的眼影与浓黑的眼线让她少了平时的柔弱,尤其当那双幽深的眼微垂半睁,似淑女般含蓄矜持,充满了雅致的气息,玫瑰色的腮红遮盖了她苍白的肤色。散发着温暖而浪漫光泽,
“我只给您涂了唇膏,”化妆师为艾德琳解释。“浅珊瑚色与您的发色非常相配,”
艾德琳点头,“谢谢。你画的很好,”
接着两位专业造型师开始为她盘头发。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讨好她,她们一面工作一面不断的赞叹着艾德琳发质颜色的独特以及柔软光滑的质感,
“就是丝绸,”
她们把金色的丝绢穿插进艾德琳白色的头发里,分出两髻,拉直盘成螺旋,再在额前放下几缕用吹风机吹出的卷发。其余头发均披散在背后,
“真美,”切瑞走到艾德琳身边,弯下腰与她一同看着镜子,“艾德琳,你好像公主,”不,是活在童话里真正的公主,
一旁的女佣端着镶金的盘子走上前,上面盛着一条璀璨夺目的头饰。五十七颗相同大小,相同切面的钻石用白金相接,这是诺南的祖母送给他们的订婚礼物,
造型师把头链打开。环在艾德琳的额前,最大的心形钻坠垂在眉上正中,高贵逼人,
“兰斯洛特小姐,您的手链可以摘下来吗?”
艾德琳轻轻摸着右手腕上的锗珠,“一定要取么?”
“是的,它们与您的礼服颜色不搭,”
艾德琳犹豫了几秒,慢慢把锗珠从手腕上脱下,放进一旁的托盘里,“千万不要弄丢了,它对我很重要,”
及地的蕾丝纱质长裙,如扇形的白色长春花,开在艾德琳身下,恰如其分的遮盖住她凸起的腹部,百合花领贴在她的胸前,清纯而柔美,
“这简直是最完美的造型,”不论造型师还是彩妆师都惊叹道,第一次有人把订婚礼服穿出结婚时的隆重美丽,而女孩的脸甚至还稍显青涩,好像一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人捧在手心,
难怪诺南勋爵不近女色,他一直都在等这个女孩长大罢,
佣人提起艾德琳的裙摆,换好礼服的切瑞扶着艾德琳,以免她被纱绊倒,
大门展开,盛装的女孩惊艳了所有人,
艾德琳受不了众人的注视,只能微垂着头,却仿佛含羞的睡莲,引得诺南痴然凝视,她就是自己梦中的新娘,他的公主,
诺南一步一步走近艾德琳,在她身前站定,朝她伸出了手,艾德琳抬起头,望着面前英俊优雅的男人,在那双布满期待与爱意的蔚蓝中,握住诺南修长的手,
手指相扣,诺南与艾德琳仿若回到小时候,那时少年牵着幼小的女孩,怕弄丢了她,只不过此时,他们要一同走向通往婚姻的入口,
乔恩与安斯并肩站立,望着那对浑然天成的佳侣,他眼底浮现出了极淡极淡的笑,
只要她能幸福,他在旁边看着就好,
车抵达教堂的时候,宾客早已到齐,他们在分坐在红毯两边,议论着诺南名不见经传的未婚妻,
所以当诺南牵着艾德琳踏进教堂那刻,全场瞬然安静下来,
“那是艾德琳…”裴西轻喃着,曾经诺南为艾德琳与自己断交,让裴西气愤,但此刻他懂了,这样的女孩啊,不早早娇藏,只怕日夜提心吊胆,而防着他们这群朋友,的确是应该的,
在场大多数人,艾德琳都不认识,他们之中,有王公贵族,有政相财豪,艾德琳看到莫雷赫拉还有佩姬坐在中间,正朝着她微微挥手笑着,她还看到了在前面的斯特朗家族,裴西还有他的父亲,以及帕尼,他与裴西坐在一起,
贵族订婚仪式虽然以流程简洁为主,但应有的庄严没有少,
慈祥的黑衣神父站在正中间,两边各站着一名手捧圣经圣水的红衣牧师,
被诺南引导着慢慢走向神父,短短的路途,艾德琳却感到长得没有边界,金色的十字正对着自己,令她茫茫然,她要订婚了,从今天起,她便是诺南?肯特的未婚妻,
艾德琳莫名惶然,她回头去在席间找寻熟悉的影子,直到对那双灰卡色的眼对上,
手蓦地一紧,
“不要分心,”诺南在她耳边沉声说。即使现在艾德琳要反悔,他也不准,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不嫉妒,爱是不张狂,爱是不轻易发怒。爱是凡事包容,爱是永不止息…。”神父缓声对两个年轻人阐释爱的真谛,“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他看了看诺南又看了看艾德琳,
“是的,神父,”诺南说完,便望向艾德琳,
艾德琳左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半秒后,轻声道,“是的,”
在第二左排最末的座位上,一个头戴礼帽的青年静静注视着女孩美丽的侧颜,在听到艾德琳的答复后,捏紧了身旁的手杖,紫色的眼充满无尽的怨恨与悲伤,
“现在请交换戒指,”
艾德琳与诺南面对面站立。没有穿高跟鞋的艾德琳恰好到诺南肩前,艾德琳手心的戒指被她握出了汗水,她抬起诺南的右手,只有对方才能感觉到她的颤抖与紧张。将昂贵的环戒缓缓的套进了他的无名指,
纤细白皙的手腕是那么的柔美,却让亚瑟文愈发悲哀抑郁,她答明明答应过自己,永远不摘下,
她果然把他忘了吗,
不,她根本不在乎他,
那些承诺从未真正实现过,艾德琳本质与他母亲有何区别,他把她当做自己的公主,而她却把他的真心践踏,
亚瑟文死死盯着艾德琳身边的男人,眼里开始发红胀血,抑制下去的狂性又开始了,
当艾德琳戴上那枚象征约订的钻石戒指后,全场响起掌声,订婚礼成,
这个时候,一般以双方的接吻而结束,但诺南并没有这么做,
他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单膝朝艾德琳跪下,不同往常的意外让不少人惊呼,
艾德琳同样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诺南不知所措,
而神父理解般笑得慈爱,握住十字架,默念神赐的缘分注定,
诺南执起艾德琳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前,深深凝望着她,
“我在上帝的见证下,恳求他不要让我离你而去,我要永远守在你身边,你在哪儿我就会去那儿,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如果你死去,我要与你一起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生死相随,”,
这是诺南?肯特对艾德琳?兰斯洛特爱的誓言,没有人怀疑其中深深的爱恋,
在诺南还未说完的时候,艾德琳的眼泪便控制不住,此时更是泪流满面,
没有哪个女人在如此情况下还能维持镇定,没有哪个女人的心是由铁石铸造成,
连台下一些多愁善感的贵家千金都感动了,原来诺南?肯特从来不是无情,他分明是专情到极致,他的爱全给了这个幸运的女孩,那是深入骨髓的爱,
爱莎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你看,艾德琳根本就是诺南的命,”她对安斯说,
安斯这下也真心退让了,
“艾德琳真幸福,”佩姬对乔恩说,“你为她找到的丈夫真好,”她刚开始在得知艾德琳未婚先孕时,还曾怀疑过男方的人品,虽然她见过诺南一次,
乔恩苦笑,“我倒希望是我找的,”诺南对艾德琳执念之深超乎他的想象,
艾德琳主动搂住诺南,两人紧紧相依,再没有谁会因为奉子成婚而鄙视艾德琳,会因为艾德琳浅薄的家世而看不起她,
黑木手杖被亚瑟文生生捏出一块指痕,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出,若是从前,他一定又会发疯,但他早已学会隐忍,
订婚宴会定在下午四点举行,一些远道而来的宾客在肯特家族的安排下,先行进入米芙雅休息,
“你的手怎么了,”拉贝拉惊叫着抓住垂头不语的亚瑟文,
后者甩开,力道之大让拉贝拉退了好几步,她知道只有艾德琳才能让如此影响他的情绪,
“亚瑟,”拉贝拉还想说什么,被希梅尔瓦拦住了,“别打扰他,他需要冷静,”
教堂容量有限,只有拥有请帖的宾客才能进入,希梅尔瓦把自己的邀请函给了亚瑟文,
“还去订婚宴吗?”希梅尔瓦在亚瑟文身后问,他明白自己的表弟受到了打击,
半响,低哑的声音传来。“去,”
米芙雅庄园,
一楼大厅热闹非凡。来自不同国家的宾客或坐或站,畅谈着政治经济文化话题,等待接下来盛大的晚宴。
三楼通过安静的走廊到达尽头,最大的房间是属于诺南的。
一场仪式过去,紧张与感动夹杂,艾德琳已累不堪言,她连礼服都没有力气脱,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诺南应付完楼下的客人,急急忙忙上来。连门都来不及关,快步走到艾德琳身边,
“哪里不舒服吗,”他用手贴着艾德琳的脸,
艾德琳睁开眼睛,“只是有些累,是谁让我哭的,”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仿佛在嗔怪诺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诺南拍着她的背,嘴唇挨着她的眼角细细吻着。
“你不该在上帝面前发那么重的誓,如果万一…”
“没有万一,难道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诺南打断艾德琳的架设,眼里的失落很明显,
该做的都做了,为什么还不能打动艾德琳的心,
“傻瓜,谁说我不相信,”艾德琳仰头,在诺南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已经是属于你的未婚妻,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
艾德琳感觉得到诺南对自己敏感的患得患失,是因为这场婚姻的根基脆弱的不堪一击,
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还会嫁给他么,
换在以前,艾德琳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可此刻她却莫名的不确定了,
艾德琳的亲昵的动作令诺南欣喜若狂,“知道吗,今天的你美极了,”他着迷的注视着她的,用拇指摩擦着艾德琳浅色的嘴唇,从唇瓣到唇角,
艾德琳明白他的暗示,主动闭上了眼睛,接着诺南的舌尖便探入了她的嘴中,允吸住她的舌头,舐滑舔弄,让艾德琳不仅痒痛难耐,还喘不过气来,完全倒在诺南怀里,男人的气息瞬时包围她的全身,
门外传来极轻的声响,那是手杖与地毯接触时的闷声,
艾德琳与诺南都不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我不行了,”艾德琳重重喘息着,“你去找别的女人吧,”二十出头的男人正是**最强的时候,而她根本不能满足他,
“别的女人?”诺南牵制住欲起身的艾德琳,怒笑道,“我来告诉你妻子的身份代表着什么,”
说罢,不等艾德琳反应,他便狠狠吻住艾德琳唇,舌头直接压入她的喉咙,霸道的占有了她口腔里所有的空间与氧气,
而手顺着礼服的领口伸了进去,肆意拨弄揉捏,
在诺南步步‘浸入’下,很快,艾德琳就衣衫不整,裙子被褪到肚脐上,露出光洁脊背,
诺南埋在她的胸前,从乳沟舔到乳晕,然后一口含-住**,靡荡的允吸声令艾德琳羞赧,可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诺南对自己‘上下其手’,她甚至能感觉到火热而坚硬的触感不断摩擦着自己的大腿根,
当诺南的手扯开艾德琳的内裤时,她终于慌了神,双手握住诺南的胳臂,
“我知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她不知道自己玫瑰粉的脸颊,哀求的语气更容易激起男人的**,
诺南把她抱紧,直到平稳自己急促的呼吸,才强忍着身体的燥热,起身站起,“我到下面去一趟,”
再和艾德琳在一起,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她太诱人了,
诺南凌乱的脚步消失之后,艾德琳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她已经精疲力尽,
朦胧中,艾德琳察觉到他人的靠近,她以为是诺南,“你怎么又回来了,”
对方没有回答她,却走得更近,无比熟悉的森林气息令艾德琳震惊的睁开了眼,与那双浅紫对上
“亚瑟文,”艾德琳脑中完全空白一片,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嘲讽的冷笑,是艾德琳从未在亚瑟文脸上见到过的,
亚瑟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艾德琳,他的视线从她裸露的身体上寸寸扫过,
刚才那个男人如何亲吻的她,如何玩弄的她,他看的一清二楚,
艾德琳立刻把毯子披在身上,但亚瑟文侵占性的视线并未消失,
“你还活着,”亚瑟文死而复生,艾德琳本该是最高兴的,可此刻,在这个场面下,她却只有古怪的恐惧,
三年了,除了长得更高,亚瑟文几乎没有变化,他的嘴唇依然鲜红如血,皮肤白的看得见青紫的血管,而眼睛还是美的动人心魄,如两颗镶嵌的紫宝石,晦暗抑郁,唯独不见曾经的纯净,
他穿着得体修身的黑色礼服,一头淡金色的头发随意散在耳边,既有艺术家的不羁,又有符合他真正身份的高贵,
“你以为我死了?不,我真傻,你应该巴不得我死,”
艾德琳第一次听亚瑟文说如此长的句子,可句间的讽刺如冰刃插进她心里,凉透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艾德琳不可置信,她总算明白怪异所在,亚瑟文看她的目光居然充满了怨恨,
他为什么要恨她,
当初艾德琳为了找他,险些被强奸,换回来的就是这个结果么,
亚瑟文不理会艾德琳的问题,却用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盯着她红肿的嘴唇,
艾德琳用力挣扎,且不说她现在被诺南耗尽了力气,男人与女人之间体力的差距让她如何能摆脱得了亚瑟文控制,
诺南到了楼下,与众人寒暄了几句,还是不放心艾德琳,上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