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敦云院,饭厅里一切都已预备下,只等王爷王妃两人坐下就好摆饭了。宫天瑶早已饿的强胸贴后背了,再者她即使在宋昭面前也从不知收敛,仍是该吃吃该喝喝,大快朵颐的样子看的宋昭竟也不知不觉多用了半碗饭。
赵管家看的在一旁喜上眉梢,看到王爷王妃这么其乐融融的坐下一起用饭,对他这个在王府待了几十年的老人来说,真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吃饱喝足,宫天瑶也没多留,和宋昭招呼一声,就带着莲心离开了。人走之后,下人进来收拾饭桌,宋昭走出去,赵管家紧随其后,却听宋昭问道:“本王今日心情不好,表现的很明显吗?”
他突然这么一问,赵管家有些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忍不住含笑道:“王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一般人自是看不出来,但老奴陪在王爷身边十几年,多多少少能发觉一点儿。”
宋昭听他如此说,也不言语,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赵管家猜不透他什么心事,只在心里暗暗疑惑,王爷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宋昭回想起方才宫天瑶一针见血指出他有心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觉得宫天瑶是个旁人猜不透的人。
时间一晃而过。自从陈素死了,浮华院那边安静不少,再也没有平白无故就敢惹是生非的人了,宫天瑶这回才真是无忧无虑,整天除了翻古籍医典就是制药,再让莲心把制好的各种药用品拿到金香馆和芙蓉街去卖;累了呢,就到园子里走走,也不担心再会有人突然蹦出来招惹她。
日子过的充实而愉悦,宫天瑶没发现,她想要永远离开王府的念头已经有好一阵没冒出来过了。有时候甚至还隐隐觉着,若生活能一直像这样平静安宁的过下去,不知道该有多好。
前世她生身为军医,有一半的时间都生活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她一刻不停的工作,从死神手里抢过那么多条生命,最期待的事就是有一天所有人都能过上和平安详的生活,而不用活在子弹坦克的威胁之下。
她带着自制的遮阳草帽,在院子里的小药田里忙活,看着这一小片绿油油,生机无限的药苗,心中有淡淡的喜悦,直起腰,擦了把汗,就看见莲心从外面进来。
莲心一看见她站在大太阳底下,立刻愁眉苦脸叫了出来:“王妃,都给您说了多少次了,这些事交给奴婢去做。”她说着已经走过来了,宫天瑶被她念叨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赶紧从药圃里走出来,走到廊檐下,摘掉草帽扇风。
这不拘小节的样子哪里像别家端庄矜持的王妃,莲心又无奈又好笑,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替她擦汗,关切道:“累不累?都怪奴婢不好,回来的晚了,害王妃受累。”
宫天瑶知道莲心是为自己好,怕她太过自责,三言两语岔开话题,问道:“你今天出去可有听到什么新鲜事?”
她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莲心当真有事要说:“奴婢方才听说太后和皇后礼佛回来,估计也就这两天的路程。”
太后,皇后,那都是历尽各种惊涛骇浪的人物,只怕心机手段都不是寻常人可比拟的,要是跟她们在一起,肯定又严肃又拘板,生怕有那一步行差踏错,做什么都无趣的很。
宫天瑶如是想着,嘴上没言语,心里却打算着自己尽量少和她们碰面,莲心却以为王妃一定对太后和皇后很感兴趣,在一旁滔滔不绝。
“王妃病好了之后,还没见过太后呢,不过王妃不用担心,太后她老人家慈眉善目的,最是宅心仁厚的一个人,皇后娘娘您也见过,端庄贤淑,高贵大方,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宫天瑶瞅莲心一眼,听她继续八卦下去。宫天瑶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太后竟是宫女子出身,素有美貌,得到皇上宠幸,一步步从出身卑微的宫女走到四妃之首,先皇孝闵皇后去世之后,先皇册封她为皇后,因为先皇后无所出,她诞下的皇子,自然就是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
太后大半辈子走来,看似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但其中心酸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太后的经历更让宫天瑶坚信她绝不仅仅是个简单的老太太,否则也不会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赢得这最后的胜利了。
相比而言,皇后就什么传奇性质了,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从太子妃到皇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过宫天瑶想起之前皇后和张贵妃的明争暗斗,心下不禁暗笑:“后宫之中的女人,真是身不由己啊,哪怕在高贵大方的女子,浸淫久了,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要在皇上面前和张贵妃这样的人争宠。”
看来以后自己最好能躲多远躲多远,免得惹祸上身,莲心看王妃想得出神,连自己唤她好几声也没听见,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来回晃了几下:“王妃?”
宫天瑶回过神:“怎么了?”
“奴婢还以为王妃怎么了,也不说话,奴婢唤了好几声也没听见。”莲心好笑道:“外面站久了,日头又大,奴婢扶王妃进去休息吧。”
两人进房,宫天瑶很快就把太后皇后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说到底她还是觉得皇室那些人跟自己关系不大。
傍晚宋昭从外面回来,照例着人来请她过去敦云院用饭,宫天瑶小声嘟囔着真是麻烦,脚步走得倒是挺快。
见了宋昭,用过饭,宫天瑶漱口净手的空儿,却听宋昭开口说道:“太后老人家与母后不日就要回宫,父皇为了庆祝,特地在宫中设宴,到时候我会带着王妃你一同前往,王妃也该做些准备。”
宫天瑶在心里哀嚎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心里再不愿意,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谁让头上担着个南安王妃的名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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