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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中) 死亡逆转(1 / 1)

视角二:?

“暴力未必正确,但总是带来胜利。所以人类无法将它舍弃。”

每次身处战场,赌命厮杀前,总是想起老师的哀叹。

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意志,无缘无故地有些动摇。

最后总是被敌人的意念带回战场。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仅仅是互相注视着,便能从眼神中察觉到对方强烈的仇恨。空洞的目光背后,是无法消融,无法被理解,原始的,单纯的憎恶感。

感知到的杀意因人数增多而叠加,包含不在视野内的,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意志,共有十六个。

根据之前的交战情况,基本了解了对手的形态:外表拥有人的形态,本质却是藏在黑斗篷下的傀儡,单纯的杀人机器。

认定是对手就去杀害,行为以如此简单的原则为基准,自然也就是粗暴的杀戮。

因而,纵然部分傀儡保有一定的语言功能,交流也绝无成功的可能。

不同傀儡的战力差距也不小。进入战斗状态,凝聚魔力时,斗篷胸口处会有两个十字浮现。不同的颜色标志着不同的属性。

暗黄之土,墨绿之木,淡蓝之水,深红之火,所出现的一群群敌人无非是它们的不同组合。但战力只有土系的才算得上强大,土之傀儡们完全具备了大地厚实、坚韧的特点,即便被兵刃贯穿,也不会轻易倒毙。他们普遍装备的长兵器,也会成为一般战士面对的难题。

其余的类属,则弱小得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包括身处火海中的火傀儡,竟然也不堪一击。在有利于自身的环境中也发挥不出令人满意的实力,这样的残次品,为何也被投入战场。

一边思索着不容忽视的疑问,一边准备消灭包围自己的这一批敌人。

平心而论,我算不上武者,没有什么格斗的经验,就连这副躯体现在穿着的深灰长袍,也是剧烈运动的阻碍,我甚至连兵器都找不到一把趁手的。

因此毫无疑问,面对面厮杀,就算只有一个对手,被干掉的都绝对是我,更不必说十多个了。

杀人机器自然不会思考手无寸铁的我为何能淡然地面对围攻,他们只会简单地思考如何杀死判定为敌人的生物。

但是,纵便只是傀儡,连完整的思维能力都不具备,只要是能够自发行动的物体的内部,多多少少,都有驱使其行动的,类似意识的存在。

破坏内在的核心,瓦解杀戮机器的动力,便是我得以在混战中活到现在的缘由。

没有了灵魂,剩下的外壳再华丽也只是一堆废物。

外在的强大,掩饰不了其内部的虚弱,只有“杀死敌人”的简单意志,远远比不上人类强大的灵魂,要击破掉真是手到擒来。

连了解这群敌人的成分都不需要,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在小范围内施放灵魂破碎的诅咒,动用少许的魔力便解除了威胁。

不错,我是,与众不同的魔法师。魔力量暂且不论,我的特异之处,是魔力的属性,以及由此改变的战斗方式。

魔法师不同的体质决定了自身拥有魔力的类型,最常见的属性自然是作为五行的金、木、水、火、土,稍显特殊的有风、雷、光,不过都容易辨别。显得混沌的则是各种黑暗型魔法。但对于广阔的魔法世界,年轻的我自然没能全面接触,更多地是听老师的讲述。认识还停留在相当肤浅的地步,我不否认。

而作为另类的我,魔力的性质,是灵魂。完完全全,虚幻的,不现实的存在。

魔法师通过吸收自然界的魔力元素恢复魔力,不同的环境也决定了不同种类魔力因子的浓度。海边水元素丰沛,森林木元素占优。

火元素浓度相对低,但火系魔法师能够凭借"木生火"的原理转化木元素补充魔力。总而言之,几乎所有类型的魔法师都能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来恢复魔力。

可相比这些易于理解的事实,我不大清楚自己魔力的来源,而且其恢复速率也相当不稳定。影响因素,至今仍是未知。

此外,正常类型的魔力用于魔技输出时,一般都有着可视化的特点。例如各种攻击型、防御型魔技,被释放的魔力都具备一定的形态,就像火球、冰锥、闪电、障壁,实感很强,也能清晰地展现相应类型魔力的特点。

我的魔力却不具备形态这一特点。直到目前,除了将魔力当作力量的补充外,我都无法施放类似正常魔法师的技能。

这也是我作为另类的证明吧。

还好,从战斗的结果来看,我不占劣势。刚才在我眼前被傀儡们杀死的魔法师,并不只是几人而已。

总是感觉自己很怪异,无论身处何方都是如此,只不过现在的自己,远远比以往强大。

大概是因为这里魔力的浓度高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吧。不论是魔力的恢复速率,还是释放速率,都因此或得了极大的提升,战力的倍增也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无视头部炸裂,整齐划一地摔倒在地的傀儡们,确认前进方向后,将魔力转化为动力加速跑过烈火的间隙,但必须当心双腿被长袍绊倒。

虽然法袍有助于施术,可在我看来,为了追求小幅度的魔力加成,而大幅牺牲自身的机动力,是得不偿失的行为。真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多点无效的魔力,不如留给自己撤离的机会。

“呜,未必……”

或者说,我只是,很少有可以依赖的伙伴吧。在战斗中,除了自己,谁都不能指望。

大致确认逃脱的方向,之前有向四周散布自身的魔力,由此能够粗略感知环境的状况,了解了火势的强弱。

常常不可避免地与火苗擦身而过,但通过释放魔力也能避免烧伤。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被卷进这种混战呢?

叹息着,最后迫使自己摒弃了这无谓的烦恼。除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最后增大失败的几率外,这些想法毫无作用。

想要在战斗中获胜,那就专注于战斗本身。

对于高度依赖意识驱动魔力的自己,三心二意更是不可容忍的恶习。

所以,才能逃脱蛰伏在下一个落脚点的陷阱夺,迅捷地转向跳开。

像是在奖励我的反应力似的,身边的火焰顿时失去了活力,无缘无故地伏地熄灭。

因为结界中的硕大血月,一小片火场的消失并没有减弱多少光强。依旧被这炫目而令人不安的世界所包围。

“不可能不发生什么吧?”自问之前,心中早已知晓答案。或许只是想这样稍微稳定下心情。

纵便下一刻就逃不脱死亡的命运,奋战的意志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既然要决定去面对,那么早就该做好接受一切结局的准备。

甚至不用向空间散布新的魔力,通过感知原有魔力急速消退的方向,便能判断异状的产生地。

动作与心情一样镇定,缓缓转身,迎向潜藏气息已久的危险对手。

烧成焦炭似的土地上,将后方的红墙当作大幕,主宰这片世界的红衣魔女,已然登上了舞台。

浴火而生似的,从长发到衣着到双眼,无不沾染了浓浓的朱红。除了胸前容易辨认的黑天鹅外,法袍上尽是诡异的非对称图案,如同血水中的黑色污渍。本应算是漂亮的面容因沾染了杀气而变得狰狞扭曲。

就算是活生生的人,倘若以情感来论的话,终究只是杀人机器的升级。

没有动手,就这样静静地相互瞪视。但较量一直都在暗中进行。

单就魔力量考虑,与这巨大结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对手,自是远胜于我。威力巨大的火系法术绝不是我能够抵抗的,比实型魔法我基本活不过一回合。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从一开始就必死无疑。

要在灵魂上将对手毁灭,首先从侵入开始。

凝视着女人的血眸,不断增加魔力的释放速率,尝试让自己的意识冲破对方大脑外的障壁。

但今晚终于撞到了钉子。

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傀儡们不同,人类的灵魂,果然不是可以轻易玩弄的存在。

瞬息之间,忽然察觉到自己反被对手污染了灵魂,只是恶劣的影响已经无法逃避了。

有什么,在眼前飘荡着,视野渐渐被暗红的浓雾遮蔽起来。

有什么,在喉咙爬行着,恶心的呕吐感逐渐无法抑制。

有什么,在脑中搅拌着,模糊不清的神志催促着自己倒下。

短暂的前哨战,就把自己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不是预料不到危机,只是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

急忙转开视线,耳畔传来女人的冷笑。疾步带出的劲风,打破了我对她行动不便的错误印象。完全颠覆了我的常识,火之女巫似乎想要用拳脚夺走我的命。

“咳咳……”忍耐着不适,继续加快魔力释放,一边竭力除去侵入躯体的异物,一边转化出更多运动的能量,强迫自己去抵抗对手下一刻的猛攻。

被浸出的泪水弄浑浊的双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手变换的活动轨迹。一道道暗红的残影,加速着头脑的崩溃。

几乎没法提前做出反应,只能凭借身体的直觉,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向右后方退避,躲过女人凌厉的飞踢。

“死……”同样残忍冷酷的嗓音,吝啬地表露出无穷的憎恶,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一记下劈。

冷,冻僵了。意识被冻僵了。看着战靴前血红的刀片,没能恢复正常的大脑不合时宜地短路了,非常,奇怪。

真是的,明明是法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能这样,像个莽夫一样肉搏呢?这速度,这动作,真惊人呀……

恍恍惚惚,被无关紧要的感慨支配了思考。因此,败北的预感,在此刻变成了事实。

“……”痛彻心扉。剧痛中失去力量的双臂,还有被撞得令人窒息的脊背,唤醒了麻木的意识。只不过为时已晚,被仰面击倒在地上的自己,完完全全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或许刚才那一击就该致自己于死地了吧。不过挣脱了思维的泥潭,勉强行动起来的手臂,以被击碎为代价,换来了现在的苟延残喘。

“丫头,让我失望了。”一脚踏上我血肉模糊的右臂,慢慢加大压力。能感觉到,面部在伤上加伤的剧痛中变得扭曲,几乎要克制不住惨叫的冲动了。

“哼!”女巫迫不耐烦地抬起脚,像是特意要留给我一口气,但抱怨并未就此终止,“我说,你们这么大一个帝国,就没一个像样的高手吗?”

“啊……”**着,在冲击着全身的痛苦之浪中挣扎着,却还在努力保持那脆弱的冷静。

无法处理伤口。并非不会治疗的法术,只是被女人接二连三击中的时候,受伤的不仅仅是皮肉。打击不是纯粹的物理攻击,融入黑暗的火之魔力后,血液、骨髓都惨遭污染,体内魔力的流动就此中断。在这战场上,用不了魔力,等于死路一条。

所以才说,我只能坐以待毙了啊。

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回答似的,好不容易恢复的视野里是女人戏谑而冰冷的眼神,还有,她在天空的分身,那轮散播着炎之气息的赤月。两者的搭配呈现出一种畸变的和谐,即使艳丽,终究是地狱的风景。

忍受住疼痛的第一波折磨后,从神情到心灵,都恢复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平静。一方停止了魔力释放,一方早已丧失战斗力,对视反而得以延续。

以一副“就这样杀了我也无所谓”的模样回应对方残暴的目光。明白不可抗拒的厄运即将降临,但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有的,只是,遗憾。

是啊。太遗憾了。如果老师知道我还是这样不堪一击,一定会相当失望吧。对自己,也是这样呢。雄心勃勃地列出了庞大的计划,结果在开始的一步就这样被难看地干掉了。十多年的人生经历,生存至今的意义,完全,就是……

像是对我的漠然感到震惊,火之女巫选择了进行凶猛而无谓的质问:“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能不怕我呢?我,我可是,马上就要,把你,把你,体无完肤地,狠狠地,杀得一干二净的呐!哈哈!你,你居然敢这么,用这么,用这么,用这种眼神,这样看着我!你给我适可而止点!马上要死了怎么能是这种表情!”

最后变成语无伦次的咆哮了,鲜红的嘴唇因为狞笑而丑陋地弯曲,充血的眼瞳使她向魔鬼,又堕落了一步。

不让她高兴的话,大概会痛苦十倍地被残忍杀害吧。

不争的事实,可这又如何?这又怎样?这就可怕了吗?

为了积蓄力量,深深地呼吸了一次。略微闭眼,稍作歇息后,坚定地瞪着结界的主人,怒不可遏的杀人魔,开始了谢幕前的最终表演。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哈?”

“杀人这种事……咳,很……愉快吗?”

无法通过法术探测对方的意识,只得用言语的形式阐述自己的疑惑。但,双方对这答案其实早就心照不宣了吧。

所以,这只是,完全没必要的挑衅。

“哈?呵呵,啊哈哈哈哈哈!那不是毫无疑问的吗!这就是强者的证明呐!被杀的都是弱者!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啊哈哈哈哈哈!”

怒极反笑,更像是野兽在嚎叫。

从刚才的惨败就能断定,这个并非灵系的家伙在这方面的造诣仍旧胜我无数倍,因此我对她而言,其实没什么能够隐瞒的。

我要说什么,对方早就知道了吧。

但必须说的话,一定,要一字不漏地,让她听完。

“所以啊……你,你们……才这么……弱……”

像是确信了我在故意激怒她,脖子被不知何处飞来的丝状物一下勒紧,剩下的字于是一个都吐不出来,全部被绞烂在喉头。

被严重腐蚀的身体使不上力,别说挣扎反抗,连动一下手指,蹬一下腿的感觉都要忘记了。

好……遗憾啊……

最后的念头被窒息感碾碎,五感逐渐稀薄起来,不可阻挡地黑暗席卷了我的世界。

或许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痛苦放大到顶点,如同攀登高山之人爬到巅峰,其后便是迅速下落。

短短十多秒的窒息,如同整个世纪般漫长。

因此,无可救药地沉浸于呼吸恢复的快感中,难以自拔。处在生死边界的意识不知究竟滑向了哪一方,丧失了一切思考能力,只剩下了空白的愉悦。

一口,两口,胸腔为了享受更多的空气而剧烈地起伏着,更多的光线映入眼帘,照亮了世界的影像。

朱轮摔碎了。

逐渐失去光彩,从血红转为灰黑。旋转没有终止,只是每一圈都会掉落一块残片。

曾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火海力量的源泉,就这样,如今如风中的沙堆一般,轻轻地破碎、飘散、瓦解,化作越来越小,最终不可见的尘埃。

浓浓的黑雾随之散去,被遮蔽的湛蓝天幕正缓缓现出真形。取代了血之月光的,是金黄灿烂的太阳之辉。

不是天堂,那就是死亡变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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