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无泪，但身体的确是痛的在地上打滚，想不滚都不行，那刻，我恨死老头了，心想，他咋那么缺德呢，不帮忙就算了，还抖着个腿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
我擦，我打滚的样子就有那么好看？我眼睛痛的都感觉到从里边溢出什么玩意来了，我伸出手掌，在五指缝隙中看见了血，顿时，右脸一边脸都是湿湿的。
这下可把我吓死了，这眼睛却还往外涌出血，弄的我身上全是，在这么下去，我非得死个干净啊。
我这人虽然没在社会上混过，但识时务什么还是知道的，老头都帮我了，没理由现在却看着我见死不救，于是我就爬到了他旁边，眼尖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角，不停抽着鼻子：“嘤嘤嘤嘤……老大，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要不我给你笑一个？”老头斜着眼撇了我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我还是扯着不知是哭是笑的脸，一直傻笑着。
可这老头实在太可恨，不但不吭声，还一脸嫌弃的蹬了瞪腿，似乎是想挣脱开我的手。
我心里这个气啊，那手抓的就更紧了，我管你是不是跆拳道，现在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那能这么快的放过你啊！
“马勒戈壁，你起开！”我眼睛痛，但心里却更痛，这老头怎么能这么无情，地上到处都是杂草，他就那么狠心的蹬着腿。
“为什么啊，是你带我来的，出现我出事了，你就要跑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我带着哭腔，心里却好像忽然明白过了什么，对，这老头一定是在坑我，他和赵雨是一样的人！
把我骗到这里，然后放只不明物体到我眼睛里，目的何在？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一个我能信任的人？这说到底，还是我太嫩太弱，如果我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落到像哈巴狗一样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我操，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放开！”见我抓的力度大了，老头就更生气了，可他这样做，凭什么生气，我都还没生气！
右眼里，不知道是出来的血还是泪水，只感觉什么样的味道都有，一个劲的往我嘴里钻。
“你把我害成这样，还问我说什么？放开？不可能！”这老头真是激怒我了，他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既然要害我不能给我奶奶报仇，那我就得拖他也下地狱！
放开捂在右眼的手，双手一起拽上了老头的裤角，可我这还没用多少力，只听寂静的夜里，嘶拉一声，老头的裤子直接从脚裸撕到了大腿处还在响着。
艾玛，你这破裤子质量也太差了。
我吞了一口难以下咽的口水，月光下，老头那白白的大腿异常刺眼，朦胧中，我特么好像还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这脸烧的慌，立马就松开了手，扭头的同时余光还望见老头的身体朝后倒了去。
“马勒戈壁！俺我豆腐你也吃，你！”老头气急败坏的想打我又下不去手，只能捂着那地方干着急。
而这时候，我的眼睛忽然不痛了，除了那干枯的血迹还残留在手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我知道，那玩意是飞我眼睛里面去了，就没出来了。
“呵呵，谁让你陷害我！”我顿时心灰意冷，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那么大的东西飞我眼睛里，我这可怎么办啊！
我坐在地上，头发跟衣服就像捡破烂的一样，而面前的老头那只能比我更惨，没有最惨，俩人就跟叫花子似得。
他叹了一口大气，弯着腰，上墓碑旁边把他那破袋子给扯烂，围着挡在裤裆上边，胸口一起一伏特别明显的朝我走了过来。
“妈的，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小傻逼！”老头异常烦躁的，干脆直接从烟盒里掏出了两根烟，叼在嘴上。
“我又不想扯烂你裤子，谁让你跑的……”眼睛不在折磨我后，我人也冷静不少，如果老头要坑我，那刚刚就会走了的。
“马勒戈壁！你不扯我裤子，我能跑？”我低了低头，想想好像也是这样，但是你不跑，我能扯你裤子嘛？
老头把烟扔了之后，收拾包袱就准备走了，我也不矫情，我是真的不矫情，自动跟了上去。
看老头那脸色臭的，莫非是生气了？完蛋了，我误会老头了，没办法，自己作的孽还得自己去解。
可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烂打，哭天喊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用上了，老头就是头也不回的走着，那冷漠的背影，就跟下辈子都不想在见我了一样。
我追的累了绝望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抖的一上一下的，道：“我不也是被坑的神经敏感了吗，我眼睛痛的要死了，你还要走，我会怎么想啊……”那一瞬间，我是真的肯定了老头是好人，我把他当坏人，他也会委屈吗？
见他背影还渐行渐远没有想停的感觉，我清了清嗓子，大声喊着：“这是谁啊，掉了这么多包烟，挡着路真缺德！”我摸摸怀里被压扁的烟，本来还想等他没烟抽了拿出来威胁他说出小左是什么鬼，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五百多块的好烟咯，可惜了……”
“还不快过来！”
老头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回头，但我还是知道有戏，立马蹦了起来，追着老头而去。
把烟给老头后，他这脸色好是好了点，但还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就这么一直跟在他屁股后边走，也不敢问什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老头抽完几根烟后。
扭过脑袋风轻云淡的道：“你知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么？”看老头认真的模样，我可不敢在造次，乖乖的摇了摇头。
“这都是机缘，那墓碑躺着的人想让你去救他的子孙，把自己的鬼眼给了你。”说到这里，我下意识摸了摸那稍微有些肿肿的右眼，一脸的不敢相信，刚刚飞进去的是鬼的眼睛？
我傻楞着在原地，老头也停下了脚步，那眼神像是在端详我的眼睛。
“子孙，白天那尸体？我的眼睛会怎么样？”而我潜意识也知道，救那尸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区区一只眼睛就想收买我？对方可是无脸人啊卧槽。
“你眼睛没事，反而还很合适。”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可我是人啊，有鬼的眼睛，这正常么？这周围也没水镜子啥的，都不知道眼睛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能不要吗？更何况，就连你都奈何不了无脸人……”我弱弱的说，这自己奶奶的仇还没报，就要去救别人，我那这么多时间。
“马勒戈壁！那你自己掏出来还给人家，俺可管不了，再者，你以为这鬼眼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有多少人穷其一生得到了鬼眼却不能使用，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头说的那口水沫子在我脸上四处飞扬，而我似乎知道了，这鬼眼是稀罕东西，再说，他让我掏出来，我那下得了这个手！
“嘿嘿，我这不是问嘛，那无脸人……”想起那货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那墓碑里的人可能也是一时瞎眼才把眼睛给我，不然就我这瘦弱样，还挺着个肚子，也没帮奶奶报仇的那种激情去救那女人，凭什么。
“别想太多，人家祖宗也是助你一臂之力，不然你以为自己就不要去救尸体了？你可别忘记了，她还是你的客人！”老头认真的说完便继续走着，他看我那不成器的眼神，我也算是知道了。
人家祖宗送我眼睛就是看我太弱小了，压根就跟救不救没多大干系，他不给我鬼眼，我都是要去救的。
这样一想，我还应该感谢那祖宗了。
路上，我一直好奇的摸着那眼睛，过了一会，那胀胀的感觉就没有了，我一脸无知的问老头，结果他却乐呵着说：“嘿！愈合了，这下你就是想掏出来还给人家，也没用了。”
看他那奸诈的样，我就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我愣了愣，反应过来要跟上去的时候，右眼里忽然就看见了另一种画面。
看的我心猛地就震了一下，不可思议摸着眼睛，那画面却越来越清晰，越发越惨烈。
我想着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可揉了几下还是这样，左眼里，看到的是老头大摇大摆潇洒的走在我前面，右眼里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