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靖卓第一次看见自己寸头的样子，他看着玻璃愣了愣。
再加上没有打理过的胡茬，或许这样的他在形象上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犯人。
这么想着，顾靖卓把椅子拉卡，慢慢的坐了下来。
在顾靖卓从审讯室走进来的那一刻起，玻璃对面的人一直盯着顾靖卓，没有什么表情。
顾靖卓拿起了电话，举到了自己的耳朵上，然后朝着那人低声道，“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顾父终于回过了神，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电话，依旧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您解释这些。”顾靖卓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
老顾这些天都没有来看过自己，应该一直都在找相关的证据，为自己证明。
不过之后，顾靖卓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现在的他跟老顾之间还没有真的开始任何的交流，对面的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顾靖卓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
很容易的就可以看出来，此时顾父的心思又不知道到了哪儿。
不管是现在，还是在之后等了许久，顾靖卓都没有等到自己父亲有任何的动作。
接着，顾靖卓往玻璃窗前靠了靠，对着老顾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又停了一会儿之后，顾靖卓发现老顾整个人都好像被谁抽走了灵魂，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探究。
就在这个时候，顾靖卓看见自己的父亲终于动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开口。
在老顾说那些话的时候，直视着顾靖卓的眼睛里都是恨意，“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害死她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顾的话让顾靖卓反应了很久。
在之后，思维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顾靖卓才开口，“害死谁？”
老顾说了一个名字。
顾靖卓听后，当即愣在了原地，甚至觉得此时的他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林琴琴死了。老顾刚刚说。
在顾靖卓的脑子里爆炸了开来。
接收了这个消息后，顾靖卓感觉自己的思绪都搅作一团，已经梳理不开事情发展的整个过程了。
就算是最后的顾靖卓反应了过来，他也完全不知道顾父是什么意思。
老顾一直在问顾靖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顾父开口，“你变得我不认识你了。”
老顾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甚至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但是现在，老顾的反应让顾靖卓整个人都震惊了起来。
脑海中的混乱根本不知道应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理清。
顾靖卓下意识的对着老
顾摇了摇头。
但是刚刚老顾的话语间，顾靖卓可以明确的听出来一件事，他已经相信了那件事。
关于自己杀害孟之初的事。
这次跟顾靖卓之间的交流，老顾感觉到很无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他这件事，“我原来想着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所以一直都在找证据，可你……”
说到最后，老顾开始死死的盯着顾靖卓，后者在他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隐藏着的怒火。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老顾，顾靖卓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开口解释。
想从监控的方向说起，但是之前的那些监控画面给自己传递的信息就是老顾所见到的，没有任何的解释的余地。
而在老顾说完接下来的话以后，顾靖卓忽然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
剪断孟之初绳子的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所做？只是他根本就是混淆了那个时间的记忆？
行为举止以及周围的人却在告诉着顾靖卓，那件事是有着很大的可能性，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后，顾靖卓看向老顾。
此时，老顾的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了下来，“你知道不知道你琴姨在离开之前还一直在说她不会怨你，只是因为你有自己的苦衷，现在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苦衷？”说着，老顾的身体前倾，扬高了声音，“如果你现在不在这儿，那么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
顾靖卓把电话握的紧紧的，心脏跟着老顾的话而在起伏波动。
老顾的话仿佛在空气中像惊雷般刺穿了顾靖卓的耳膜。
——你不光杀了孟之初，你还杀了林琴琴。
之后，顾靖卓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老顾。
其实在刚刚看见老顾的第一眼的时候，顾靖卓就发现了他的白头发比之前都要多，整个人的整体状态是疲惫的。
顾靖卓一直都在尝试着理清自己的思绪，所以全程都没有说什么话。
老顾已经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的信任程度，或许他过来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心灵安慰。
这个时候，老顾已经把自己的脸慢慢的捂住了。
在探监时间到了之后，老顾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顾靖卓已经在警员的带领下站了起来。
往门口走的过程中，顾靖卓不由的转过了身子看了老顾一眼。
那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顾靖卓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低着头离开了。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狱室，顾靖卓脑海中印着的，依旧是老顾之前的那个状态，一些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老顾会做出的反应，让顾靖卓根本无心入睡。
孟之初之后，
再加上一个林琴琴。
她们的死亡跟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顾靖卓想起了自己之前给林琴琴递过去的那杯水。
“你为什么要给水杯里下药？”老顾之前质问顾靖卓。
顾靖卓皱着眉想了想。
自己根本没有做过那件事，最大的疑问是，老顾为什么会知道是“自己”在水杯里下药？
事情再次进入到了思维困境的领域。
不经意间，之前自己对于平行空间的那个设想以及构思，再次出现到了顾靖卓的脑海中。
在通过各种原因解释不清楚那件事究竟怎么发生的时候，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的清楚。
不是人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事情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陷害，也没有任何离奇的地方。
一切都是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
虽然这么想有些天方夜谭，但是除了这一点可以让顾靖卓在思考理由的时候稍微安心一些之外，其他的任何可能性以及合理性都不足以成为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