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眼神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唐洛凡意识清醒,可身体却是动弹不得,心底,寒凉的一片。
“如果我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唐洛凡刚才太激动,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她已经迅速做出判断,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有利。
医生的眼睛盯着她,随后面无表情的给她安上了仪器。
唐洛凡的眼中满是惊恐,仪表盘上显示,她的血压都高了起来。
这种情况,是不能进行心脏移植的。
麻醉师准备好麻醉,对着手术医生点点头。
唐洛凡知道,如果麻醉推进去,她就彻底完了,她不能如此。
绝对不行。
“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唐洛凡心里乱糟糟的,“你们想过没有,我已经换过一次心脏,如果再动手术,我肯定不会活过来,傅总要的是心脏,但是我死了,媒体会怎么写,你们觉得,你们的前途不重要吗?”
医生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示意麻醉师准备,随后给她检测其他的指标。
唐洛凡几乎绝望,她心里甚至想,这是傅临墨吓唬她的吧,只是想要哪个视频而已。
可她根本不知道姐姐当初遭遇暴行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哪些东西,这段时间,她也是隐隐担心,若是幕后真凶,真的有这些东西,她的姐姐名声就要毁掉了。
看着麻醉师慢慢的走过来,她的心里更乱。
“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会让你们飞黄腾达,”唐洛凡等到现在,知道傅临墨不会阻止手术的,她如果不靠自己,很可能真的死了。
她不怕死,但是姐姐的仇没报,姐姐的视频还在别人的手中,她不能死。
“你们给我动手术,傅临墨早晚还是要见我,如果我活着的话,你们一定也生不如死,你们想想,如果我随便说两句枕边风,傅总会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
麻醉师轻轻的推了推针管,语气淡淡的,“可以开始了。”
医生点点头,云淡风轻,“好,开始准备。”随后,他才一直说话保持清醒的唐洛凡说道,“你刚才说的,都不存在,傅总交代过,只要你的心脏完好,你的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唐洛凡心中几乎绝望,“不行,我不同意手术,我是当事人,你们不能如此的无视法律!”
她想要挣扎,可根本动不了,只能看着麻醉针,一点一点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偏偏,依旧抵不过药物的能力。
眼皮,终于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
医生看了看仪器,身体的指标基本恢复了正常,随后伸出手,护士递过来了手术刀,“好了,开始手术!”
……
手术室外,傅临墨坐在长椅上。
他有种恍惚,似乎回到了当初唐洛凡出车祸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手术室的外面,一颗心平静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
相比于上次的平静,这一次,他却是心乱如麻。
总觉得,在手术室关上的那一刻,心里面,像是空了一块,无论如何,都难以填补。
不知不觉之间,他摸着自己胸口,想起安北的那些话。
“boss,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二小姐的拍摄,当初拍摄的人已经找不到。”
“当天晚上,刘小姐的车,的确是从那里经过,但是只逗留了十分钟,虽然不足以拍摄品,可不见得刘小姐有没有留下后招。”
“大小姐出事之后,二小姐一直很安静,之后锒铛入狱,再后来就到了您这里。”
“只是boss,那些指控,的确是全部指向二小姐,如果二小姐真的是凶手的话,想必她的手下,有专门来做整件事的人。”
堂堂的唐家二小姐,当初被唐家捧在手心里,想要有点自己的势力,也说得过去。
而刘家,却是在这八年间突飞猛进,八年前,还不足以做到如此的滴水不露。
所以,怀疑的种子,还是在唐洛凡的身上。
安北的声音,还在他的脑中盘旋着,“boss,二小姐出狱的时候,跟监狱的狱长借过电脑。”
电脑,电脑。
八年前,电脑的功能很少,可却能做很多事情。
可八年过去,当年的痕迹,也查不到了。
傅临墨双手紧紧的攥着,手背上,有青筋缓缓地爆出,他的脸色,顿时阴沉的更多。
即便现在要手术了,唐洛凡依然不交出东西来,也不承认当年的罪行。
呵,果然是能耐了。
手术中的灯,忽然亮起。
傅临墨眼底的光,却是暗淡了下去。
手术已经开始了。
唐媛的心脏,在唐洛凡的身体里面已经住了八年,多年前,他没有证据,所以,可以尊重唐媛的决定,让唐洛凡带着她的心脏苟活。
可如今,证据确凿,唐洛凡就是凶手,他怎么可能允许唐洛凡继续装着唐媛的心脏。
哪怕,他用仪器养着,也不想唐媛的心脏继续被玷污。
安北急匆匆的从医院的拐角处走过来,“boss,最新得到的消息。”
傅临墨眼皮没抬,垂眸看着黑色的西裤,平整的西装,映着楼道的广,奢华却又低调。
安北垂手站在旁边,看到手术室的灯亮着,呆了呆,语调急迫,“我找到了当初对大小姐施暴,却侥幸逃到国外的人,他的家人在我的手里,为了家人,他说,其实当初联系他们的人,是一个男人,中年男人。”
傅临墨猛地起身,“那人说什么?”
“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更像……更像,”安北拿出来照片,“更像这个人。”
傅临墨盯着照片,上面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二叔。
也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夺取傅家的人。
安北着急的喊道,“傅总,事情尚未明朗,二小姐也许真的是被冤枉。”
傅临墨脑海中,满满都是唐洛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脸上如六月飞雪般的冷凝,他心口蓦地一阵钝疼,几乎没什么犹豫,转过身,一脚踢开了手术室的门。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冲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