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助理点头,准备去查。
“等会。”傅临墨皱眉,看了一眼窗内,“再查一下订婚的那个时候,她去哪里了,还有遇到了什么人。”
助理得令,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自家总裁。
“上次您让我查的已经查到了,还按照计划来收购吗?”
助理迟疑的问道,眼角的余光看向病房那边,有些许的怜悯。
“嗯。”
傅临墨从喉咙溢出一声,大步的往外走。
没丝毫的迟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唐洛凡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是浓黑了。
“您醒了,唐小姐。”
有个陌生的声音骤然的响起。
唐洛凡警惕的拉着被子,随手抄起杯子准备扔过去。
“不用紧张,我是您的主治医师。”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双手摊开,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敌意。
“傅先生让我来给您疏导一下心理的。”
疏导心理?
“不需要。”她抓紧了被子,冷声的说道。
身体绷的还是很紧,现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害怕,哪怕自己一无所有,哪怕自己沦落到现在的状况。
“不要紧张,只是随便聊一聊,您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外边快下雨了,这种潮湿的雨水味道最让人舒适了。”
那个医生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很享受的样子闭眼。
不管他说什么,唐洛凡都没有要搭理的准备。
神似有些飘忽的时候,听到那个医生问,“为什么您会打掉自己的孩子呢?”
最深层的伤口被撕开,疼的彻骨,咬牙道:“不是我打掉的,都是他!”
情绪也有些失控。
被自己最相信最爱的人打掉孩子,怎么可能原谅,她恨的想要杀了他,然后再自尽。
那个医生不急,转了个话题道:“那傅先生为什么会打掉这个孩子……”
是啊,为什么会打掉孩子。
唐洛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压下去的情绪,更加负面更加浓烈的袭来,好像是要被这种情绪吞噬了一样。
恨,恐惧,害怕。
耳边那个医生的声音还在继续,可耳朵嗡嗡的几乎听不清楚了,只听到外边一阵轰隆的雷声,抱紧了膝盖,在害怕在恐慌。
那个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了她自己,闪电雷鸣交加,踉跄的从床上起来,靠在角落里,捂着耳朵,整张脸埋在膝盖在害怕。
每一声雷鸣,都想起各种不想回忆的事情。
唐媛满身血迹的样子,还有她还没成型的孩子,还有不停流淌的鲜血,交杂在一起。
似乎眼前的世界全都是血红的。
身边全都是粘稠的血迹,让人厌恶的血腥味。
“啊!”
又是一声雷鸣,她死死的靠在角落里,不停地哭,不停地往最里面瑟缩。
而外边。
那个医生看了看周围,才到了监控死角的那个走廊里去,打开一个房间进去。
刘安菱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向他。
“任务完成了,不过她防备还是很强,只能等着以后有机会慢慢的疏导,只要把她心里最深的恐惧挑起来,早晚都会让她自己情绪崩溃了。”
那个医生讨好的说道:“让她自己疯了进疯人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嗯。”刘安菱把一张支票塞到他的手里,起身往外走,警告的说道:“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后边的那个医生连连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把支票塞到怀里,满是兴奋。
外边的雷声还是阵阵的。
今天这场雨似乎是场大雨。
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到窗户上,像是嘈杂的交响曲,让人心里不停地颤抖。
甚至掩盖住了推开门的声音。
雷声终于停了,外边的雨似乎也小了些,唐洛凡的身体还是死死的抵着墙壁,才能暂时的找到支撑和慰藉的东西。
“你说他连孩子都忍心打掉,还能有什么不忍心的?”
轻轻的呵笑声音响起。
猛然的抬眼,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刘安菱。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深呼了口气,她压住情绪,死死的掐着手心,厉声的对刘安菱说道。
“我来看看你还不行?”
刘安菱却没起身的意思,依旧是怜悯的视线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可怜的人。
那种视线,让人很不爽。
“滚蛋,我还轮不到你来同情。”唐洛凡支着身体来,哪怕脸色苍白额头上带着汗水,可还是硬撑着身体往床那边走。
她的自尊从来都不允许自己露出半分的软弱和怯弱。
“我本来还想着你孩子生下来,我给你养,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你了,临墨可是跟我说了,以后可以用试管婴儿,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刘安菱低低的笑了笑,“只要我身体养好了,孩子总会各种途径有的,是不是?”
每个字都像是锋锐的刀子,直接插在了心脏上。
孩子,孩子……
原来是这样,才不想留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啊。
唐洛凡死死的抓住床单,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好笑,在孩子被他亲手弄掉了之后,竟然还觉得,也许是误会。
还在不停的给他开脱,还在试图安慰自己。
“然后呢?”她声音沙哑的说道,攥紧的手背上泛白,嘴唇都干裂了,却还是不肯放下任何的骄傲。
哪怕她早就不是唐家二小姐了,可除了卑微的乞讨爱情之外,从来都不肯放下自己的傲骨。
“然后?”听到这些话,刘安菱嗤笑,“孩子都没了,还然后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要不是唐媛给你的这个心脏,你早就被弄死了,他是看在心脏的份上才手下留情的。”
这些话,很早就听到过。
可是在听到的时候,依旧不可避免的有细细密密被扎疼的感觉。
那些绝望和疼痛,似乎从屋子里的角落,四面八方的涌来,要把她完全的湮没了。
这样还不够,刘安菱继续弯腰,恶毒的说道:“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得你最珍视的那个地段吗。”
“建筑被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