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唐妈妈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破了音,颤抖着怒声说道:“不是你的话,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没找出证明的东西?”
唐妈妈眼角的皱纹很深,失望也是很重。
去哪里找?
那条路上没有监控,而被抓住的人也死活咬定了就是她做的,剩下的逃脱的人迟迟的找不到,时间久了,这个案子也被搁置下来。
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她查,她跌跌撞撞的求了那么多人,却什么都查不到。
“我肯定会查到的,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心脏去害死姐姐?”
她心脏像是被摘出来,有刀刃在凌迟一样,剜心的疼,每一步都走的踉跄,在害怕又渴望。
“不要过来,唐家没你这样的女儿,我们消受不了这样的福分。”
唐妈妈的声音比刚才颤抖的还厉害,苍老有皱纹的眼睛通红,声嘶力竭的说道。
哪怕过去那么多年,依旧不能原谅,并且情绪更是浓烈哀痛。
“走吧。”
唐爸爸叹了口气说道,两边的鬓发花白,一直都很硬朗的身体,现在看着竟不如七八十岁的老人好。
好像一夜之间就白了头。
“爸爸,你也不肯原谅我吗?”
唐洛凡的脚步停住,攥着手看向那边,心口像是被撕裂了,嗖嗖的冷风肆意吹进来。
这八年的时间里,她不停地想要回去解释,可是本该是她的家却对她关闭,她最亲的爸爸妈妈却不肯再认她。
无家可归,唯一收留她的傅临墨,也不过为了折磨她而已。
听到这话,唐爸爸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没说话,两口子相互扶着一步步的走。
转身的瞬间,唐妈妈一直强忍的眼泪才终于落下来,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失声大哭。
本来就没了一个女儿。
现在却因为这些事情,不能原谅剩下的女儿,他们受到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
“别哭了,实在不行就把她接回来吧,你总这样偷偷的去看她,互相折磨何必呢。”唐爸爸蹒跚着下山,叹气说道。
眼角的皱纹却更深。
身边唐妈妈哭的声音,压抑不住从喉咙里哽咽的发出来,却固执的不肯说话。
后边唐洛凡本想追上去,可最终脚步还是死钉在原地。
缓缓的蹲下身体,忍不住的环着膝盖痛哭。
她本来在知道自己没多少时日的时候,虽然渴求多活一会儿,可是也没想着去强要心脏,也没有想害过谁。
如果知道今天这样样子的话,当初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总比现在生不如死的好。
唐媛的墓碑很干净,前边摆着的鲜花也是灿烂,花瓣上的露珠摇摇欲坠的。
“姐姐。”
她蹲在墓碑前,看着上边的照片,定格在唐媛最年轻的时候,在咧嘴冲着她笑。
“我有他的孩子了,可是我不想要,我去打了好不好,他要结婚了,今天是订婚,他手上一直带着你们的情侣戒指,爸爸妈妈挺好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全都是泪水的。
随手用手背擦了擦,咧嘴笑了笑,“如果你还活着,他肯定会娶你的。”
可不管她说多少的话,都没任何的回应。
墓碑上的人,还是笑的灿烂,不谙世事,依旧是最美好最年轻的样子,干净纯粹的笑容,似乎从来都没怪过谁。
她一个人在墓碑前边絮叨了很久,伸手有些魔怔的去碰了碰鲜花上的露珠,笑的眼里的泪水都出来了。
这是蓝色妖姬,每年都是傅临墨给唐媛准备的礼物,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约定。
纤细的手指上沾了些露珠,凉飕飕的,唐洛凡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又可悲。
刚才一度的生气,替姐姐不值,却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傅临墨这场订婚,不管对象是谁都会选择这一天,只怕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来迎娶唐媛,他手上的戒指甚至都不肯摘下来。
上次她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却看到他满眼赤红,紧张的拿起来,重新戴上,珍重的像是个孩子。
“姐姐。”
唐洛凡伸手,揩拭了几下墓碑上的照片,笑的更是凄凉,“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最可悲的从来都只有她,有时候甚至会羡慕嫉妒唐媛,哪怕死了也是占着永远的地方,不可侵略不可逾越。
她这辈子都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起身的时候,双腿麻木的失去了控制,一步步往前挪,差点踉跄的摔下去。
她拿着手机,给医院的医生打了个电话。
这个孩子,哪怕再不舍,也不能留下来。
这次不会在心软了。
山底下有好几辆车,还有几个男人靠着车身,在吸烟。
看到她的时候,烟蒂被扔在地上,狠狠地捻灭,大步的靠过去。
下意识的警觉,唐洛凡捏紧了手机,准备报警,却听到最前边的男人说道:“唐二小姐,傅先生让我们接您回去。”
“他来接我?”
听到这话,唐洛凡突然冷嘲起来,“现在他正在订婚呢,哪有时间管我。”
最前边的男人依旧是刚才平淡的语气,公事公办道:“傅先生担心您肚子里的孩子,说要送您去检查一下,省的出现任何闪失。”
原本的怀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彻底的消散。
她怀孕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任何的人,也没宣传出去,基本没错了。
“请不要为难我们,唐二小姐。”
那人继续说道:“傅先生说,孩子要是出现闪失的话,谁都逃不得干系。”
唐洛凡心下更是冷凉,哪怕正在订婚,他也不忘记这个孩子,是怕自己偷偷打胎吗?
只怕她难产死在手术台上,傅临墨关心的也只是这个孩子和心脏,而不是她这个子宫。
“还不快点扶着二小姐上车!”
那个男人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没等唐洛凡抵抗,就被硬塞到车上去。
“我这边有车,我自己去,不用你们!”
她胳膊被扯的生疼,心下有些慌,大声的喊道,可是却抵不过那些男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