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很快就一转态度,提了提她的裙摆,轻轻的转了转身子,完全不去管旁人的态度如何,一双秀目均落在司马鹚身上,只问他,“咯咯,皇兄你看,欣岚今日可美,可有母后之风姿?”
司马鹚平生最喜爱之人便是他的母后,司马欣岚自然是摸得门清。
他们的母后,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绝顶的姿容、睿智的头脑,简直的集全了世间男女所能之才干,叫人如何都不能将之拍下,且还有叫世人反驳,说她才是最应当做周国国君之人。如此言论不可谓不大逆不道,然而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人,人前人后都要去说此等言论,但是先帝却没有将此等言论禁止。就是后来传得越来越邪性,先帝也未曾止之,不可谓不宠她。
柳如眉最初听到这样的言论,是觉得将先皇后传得太过夸张了,颇有些偏颇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史官都是如此记录的,更有前人闻之,那她便是真真切切的此等样人了。
司马鹚先是愣了一愣,倒是不想是给司马欣岚的话给说愣的,倒是像是真的被惊艳到了,同等样神色的还有几个元老臣子。
柳如眉有些微的诧异,她们真的挺像的吗?那如此,司马欣岚应当是承得先皇后的神络才是,怎么她一点也是看不出来?
柳如眉正想回忆一番,就叫柳如心给打断了。柳如心蓦地扒到了柳如眉的身上,贴在柳如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柳如眉一句都微听清,还未开口问出个所以然来,柳如心就闭眼满心满意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这突然压到身上的重量,叫柳如眉的身子微微一沉,幸得她是个会武功的,不然如今两人就已经坐在地上了。
这点动静自然逃不开柳鸿的感觉,他当即就看向了柳如眉,并沉下嗓子,轻声细语:“她怎么了?呵,一股子的酒味,眉儿,方才着她喝酒了?如今醉醺醺的。不是有要紧的话要同她说吗?”柳鸿倒是没怎么注意柳如眉是否能抗下柳如心的重量,或是有那么一瞬的疑惑,但是出于对柳如眉无言的疼爱,他不想去想那么些东西。
柳如眉摇了摇头,如今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且司马鹚兄妹正他们的兴头上,这时怕是不太好离去,柳如眉只得将柳如心托着了。
司马鹚站在那间好一会儿,才叫司马欣岚给唤醒了。
“啊……”司马鹚的尾音拖了许长,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不是如何的诚心,略显尴尬,但是他的嘴上依旧说着好话,“自然,欣岚可是像母后的,美极了!众位爱卿如何?”他侧身扬了扬袖,想着他人之附和,掩饰自身窘态。
司马鹚似是觉得不满意,但是他有出言维护司马欣岚,之前也是一派的欢喜,看起来应当是和睦的一对皇室兄妹,但如今看来,这里头兴许不是这般的简单。
沉默了片刻,司马鹚的面色暗去的半边,便有人出来附和了——
“臣以为,陛下所言甚是,长公主乃是深得先皇后神韵的,自是极美!”
“臣附议,这世上,再无比之长公主更像先皇后之人!”
“臣等附议……”
司马鹚一压,此等的言语同雪片一般的纷沓而至,几个老臣子也纷纷表态,不知确切因果是为何。一干人等夸司马欣岚,司马欣岚自是欢喜的,独独司马鹚面上的笑意再未浮上来。
皇后到底是皇后,毕竟在司马鹚的身边呆了如此之久。皇后在一旁看着,本是气得心火直往外冒的,但司马鹚变脸了,她心中的怒意刹那间消去了一半。
在皇后看来,现在的司马欣岚可有些不识好歹了,司马鹚面上的不满之色如此的醒目,而她却是没有察觉到毫厘,哪里同那些臣子所言,同先皇后一般的睿智。
皇后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下一下司马欣岚的威风!她到底是周国的皇后,一国之母,岂能叫长公主夺了她的威严。公主之流,可算得上是半个外戚,皇后信自己入了皇室玉牒,司马鹚应当不会灭了她的颜面,毕竟此番可是在如此多的臣子面前,她还是有人帮扶的。
这般一番思量,皇后便笑盈盈的便提了提凤袍长长的衣摆,边言语边朝司马鹚那边去:“陛下,欣岚自然是最像母后的,但是母后的姿容哪里可得人逾越,是以不可拿欣岚同母后比,这比对必然是作不得的!我瞧欣岚是要比白院士的女学生,要强不少,往昔常闻欣岚吟诗,那时,也是叫白院士给夸了的。”
此般言语算不得太出格,皇后说得不错,也没有把司马欣岚打得如何。就是把司马欣兰同先皇后之间对比之层级给拉了下去,让司马欣岚没了那般高的身份地位,另外把柳如眉给拖下了水。
如今的金陵还有谁不知白舜钦的学生只有一人,那就是柳鸿柳将军唯一的女儿。
司马鹚可看着柳鸿不爽呢!
皇后此番言语妙就妙在戳到了司马鹚最想整治的人身上,但是却着实激怒了司马欣岚。
司马芝兰自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旁人说她像先皇后的言论,心中也以此为荣,将她心中之自视拔得太高太高。如今一下子,叫人打落,这对比的人由先皇后换成了柳如眉,司马欣岚哪里高兴的起来,哪里能舒服?且皇后的言语在她的眼中可刺耳得很,皇后这般不就等同无在说她空有先皇后的面容,却没有先皇后的睿智么?暗骂她是草包么?
皇后这般说她,司马欣岚觉得若不出了一口气,教训教训皇后,岂不是叫皇后得意了,日后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到她头上了!
被司马鹚宠着,司马欣岚虽然没有如何遇着那些个勾心斗角的场景,但是她的心思本来就不能说是正的,自然早就将那一套变脸的法子学到了手,如今面上的神色是在着人看不出她心中如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