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尧出了温州城,背着一筐地瓜行色匆匆,好似赶集归来的庄稼汉。后面几里开外,羊绵绵赶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千万不能让元帝国抓住,得罪元前是小事,顺手牵羊偷走唐古真的宝藏才是大事。朱尧深知这一点,所以特别小心。
元帝国如此之大,飞行就需要数月,要是步行,没几年走不出去。好在天地广阔,搜寻起来也是格外麻烦。
行了数日,远离人群居住地,官道上行人稀少,这时走在路上就很引人注目,朱尧思索着,是住店休息还是潜入荒野?不久羊绵绵赶到,两人商量一下,决定住店,而且要住很长时间,避避风头,理由是患了痢疾。
官道旁飘着一面黄旗,上书杏花村驿站。朱尧先进店,要一间上房,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多住几天,叫老板煮点稀粥送到房里,自己就不下来了。
过一会羊绵绵赶到,对老板说板车坏了,无法拉货,要住店,同时要求老板找人修车。羊绵绵住在朱尧隔壁,整个杏花村驿站只住着这两人。
朱尧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看有没有暗洞什么的,倒真发现一个,用布条堵死,估计是店老板用来偷窥的。同时告知羊绵绵,要多加注意。
不一会店家送来稀粥,竟然是凉的,朱尧手指端闪现龙火,给粥加热,差不多后拍拍手,熄灭龙火,一不小心龙火溅在地毯上,烧出三个豆粒大的洞。店老板闻到糊味返回来,看见地毯上的小洞勃然变色,“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要放火烧房子吗?”
朱尧赔不是道:“真是抱歉,损失多少?我赔。”
店老板狰狞一笑,说道:“你是生意人,我也不讹你,这样吧,一个洞赔一个金币,三个洞就是三个金币。”
朱尧笑了,这是面对人性险恶坦然的笑,“三个金币够买全新的毯子了,你这破毯子不知用了多少年,扔到路上就没人捡,老板你太不厚道了。”
“不厚道?”店老板靠近朱尧,他比朱尧矮一个头,这么逼视显得十分可笑,“我这是纯羊毛手工地毯,一张就要一百金币,你给不给,不给我保证你出不了这店。”
这是哈巴狗威胁饿狼,朱尧忍住一剑戳死他的冲动,说道:“好吧,既然一个洞一个金币,那我赔。”
朱尧手指端闪现火苗,老板吓得往后一跳,“你是修武者?”
朱尧没睬他,蹲下来,把三个小洞烧成一个大洞,掏出一枚金币,递给店老板,“一个洞赔一个金币,没错吧。”
店老板看着金币干笑着不敢接,“呵呵,多有得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滚!”
店老板孙子一样低头哈腰,倒退着离开房间。
朱尧喝了一碗,觉的体内龙珠运行加快,释放能量把稀粥包围住,朱尧这才明白,粥里有毒,遇到黑店了。出门在外,这事应该注意的,没想到一不留神还是中了招,要不是龙珠护体,那就遭罪了...
朱尧一肚子火,看似淳朴的店老板竟然暗下黑手,和羊绵绵沟通一下,羊绵绵说要忍耐,不要闹出动静。
半夜,店老板蹑手蹑脚来到朱尧门口,顺着小孔朝里瞅,小孔已经堵死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估计朱尧该死翘翘,壮着胆子推开房门,看见朱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店老板把手伸到朱尧鼻子下试试,说道:“哎呀,原来早死了,吓老子一跳,哼,修武者就了不起了?”说完在朱尧身上乱摸。
朱尧突然行动,左手反扣住店老板的右手,右手一把掐住他脖子,把他推到墙角。店老板只是普通人,不会丝毫武功,朱尧这么一掐,几乎掐出屎来,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
看着这副可怜样,朱尧更是生气,你这淳朴的形象害死多少人?手上略一用力,店老板晕了。
朱尧来到羊绵绵的房间,敲敲门,里面传出羊绵绵的声音:“天王盖地虎。”
朱尧答道:“小鸡炖蘑菇。”
“进来吧。”
门自动开了,羊绵绵没睡在床上,嫌脏,在屋里系着吊床躺在上面,屋里香喷喷的。
“搞定啦?”
“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现在到处在搜查,不方便行走,不如我们做几天店老板吧。”
“好主意,我这几年书读得多,实践比较少,正好深入挖掘一下生活的本质。”
朱尧把店老板审问一番,这家伙果真谋害过许多路人,朱尧决定给他个痛快。
羊绵绵阻拦住朱尧,款款说道:“放过他吧,生命的美,在其从尘土中来、复又回归泥土的原粹型态。象一场自远乡跋涉而来的羁旅漫途,看到的都是深邃如井的哀愁,如同人行于世,只看到时间的背影。”
店老板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好!姑娘救命!”
朱尧恼火道:“丫的闭嘴!寡人都没听懂,你听懂什么了?”
不管老板如何挣扎,朱尧把他拖到后院,说道:“自掘坟墓。”
店老板边哭边挖坑,挖好之后,朱尧一脚把他踹进去,运起春风荡漾,卷起沙土,把老板活埋了。听着老板临死前的嚎叫,朱尧一阵舒爽,心狠手辣,这才是成大事者必备的素质。
之后朱尧就在杏花村做起店老板,羊绵绵做老板娘,杏花村一天也没有两个客人,门可罗雀,所以不必担心露馅,十几天后,朱尧感觉风声小了,才继续上路。长路漫漫,又不能飞翔,前进的极慢。不管多远的路,只要走,终有尽头,这一天,朱尧和羊绵绵终于到达大洪帝国边境。
朱尧感叹道:“这万里路,用两条腿丈量,我总算明白蜗牛的苦了。”
羊绵绵说道:“踟步于梦,怀抱旧日,只有他乡,没有故土。”
朱尧学着她的调调说:“往事如烟,来日如梦,喝杯浊酒,风雨兼程。”
羊绵绵笑道:“道行渐深了啊。”
“和朦胧诗人在一起,耳濡目染。”
洪帝国靠近魔兽山脉,幅员辽阔,比元帝国还要大,但人口少一点,官府发布的数据是九亿人,大洪帝国民风彪悍,武力强盛,以一国之力对抗魔兽山脉的魔兽,屡战屡胜。
到了洪帝国,朱尧找家酒店,大醉一场,庆祝自己逢凶化吉。然后马不停蹄向西,一个月后,抵达洪帝国京城毛城。先在毛城游荡数日,大饱眼福,论规模,毛城不算大,但别具一格,房子大都是尖顶或圆顶,人们戴的帽子也是尖的,还有一种特色小吃叫蛋挞,整的和帽子一样,羊绵绵特别喜欢吃。
给朱尧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毛城里到处是擂台,不管大街小巷,有空的地方就摆一个,人们不分男女老少,上台就打,朋友可以切磋,仇家可以解决纠纷,赢的不耀武扬威,输了亦不气馁。
擂台有一个规矩—不可打死人,但有一种死擂,双方约定,政府审查合格,可方以命相搏。
朱尧感叹道:“如此尚武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
朱尧正在擂台下看热闹,忽然台上有人叫道:“那个高个子,上来玩一玩。”
朱尧一看,指的正是自己,朱尧心思活络起来,难道是仇家,看着不像,为什么偏偏叫我呢?
羊绵绵说:“不要想那么多,他就是看你个头高,长的帅,才叫你。”
下面的人群按照规矩跺脚起哄,尘土飞扬的特别有气氛。要是不上台,那会被人耻笑,朱尧绝对不会这样,一个鹞子翻身,干净利落的跳到台上,下面一片叫好声。
双方通报姓名,互相行礼,开打。
由于擂台太小,大威力的法术是不可以用的,主要是赤手相手搏。刚一交手,朱尧就发觉对方只是区区武者境,实在不堪一击。但拳法凌厉,腿法刚烈,身形敏捷,实战经验十分丰富。如果朱尧把修为压缩到武者境,能不能赢他很难说。
随着武境的提升,朱尧很少用到罗烟步和捉风手了,今天正好用上,体验一把从前时光。
不出意外,朱尧赢下这场比赛,双方友好拥抱,对手问朱尧,“你的功法很少见,不像我们大洪帝国的功法。”
朱尧说:“哦,我是元帝国来的,游历四方,长长见识。”
“好远的地方。”
朱尧想,我要说是来自大道大陆最东端的乱星群岛,你岂不是更吃惊。
按照规定,胜利一方要指导失败一方修行,朱尧将罗烟鸭子步和捉风手传授给他,此功法出自朱天雷,传给朱云,再是朱尧,现在在洪帝国落地生根了。
“大洪帝国的这种民风极好,你觉得呢?”朱尧问羊绵绵。
“当然,天下列国中,要属大洪帝国最强大,制度最完善。”
“制度?”
“洪帝国实行的是四王制,毛、周、朱、刘四大家族轮流执政,每个家族推选精英执政十年,十年到期就下台,换上另一个家族,所以洪帝国贪腐少,皇帝充满干劲,因为稍有懈怠就会被取而代之。”
“不是轮流执政十年吗?谁取而代之?”
“洪帝国不光有四王,还有人民议院和元老院,人民议院是从全国三千个选区选出来的人民代表,负责监督皇帝行政和立法,如果皇帝不称职,议院就选举一个人当皇帝。”
朱尧眼睛一亮,“选举皇帝?这个制度好,怎么没见其他国家向洪国学习呢?”
“这是要限制皇权的,那些皇帝又不傻。”
“哦,说的是。”
在毛城住一晚,第二天早起,朱尧三两下洗刷干净,准备去洪帝国冈山演武堂报到。羊绵绵对着镜子费尽心思的打扮,不是打扮的漂亮,而是扮丑,要不然麻烦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