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歌洛和顾白已经在三楼等着余古了,两人已经安排好了入住的一切,挑了相隔甚远的三间房,这么选房间也是精心谋划好的,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这就是他们选房间的宗旨。
到时候三人分别入住一间,但是他们三人会在一间房里会和,这样相互之间就有个照顾,主要还是为了提防刺客,这样混淆视听的方法,还是顾白这种老江湖的法子,实在是高明。
两人在离楼梯间最近的一个隔间,坐在里边已经喝了好一会茶,时不时往外张望,都快要望穿秋水了,眼看桌子上的饭菜也快要没热气了,两人桌子上的茶已经喝了两壶了。
顾白看了看歌洛,歌洛倒是气定神闲,吃着喝着,看着下边的演出,换了一拨又一波人,这个角度也就只能看见人家的后脑勺,顾白实在是理解不了,这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果然女人的世界就是难以理解。
突然歌洛像是看到了什么,瞠目结舌,顾白看歌洛不对劲,像是发生了什么,顺着歌洛的角度看下去,看到了余古。
余古大摇大摆走上了舞台,歌洛和顾白两人不知道余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下去阻止也来不及了,相视一苦笑:只能凭着默契行事了。
“大家好,我是玉城三皇子,余古。此次去南都路经此地,能有幸和各位相聚在这小小客栈,也算是缘分一场。在下从小练习琴乐,接下来呢和这几位姑娘为大家弹奏几曲。”
余古这么明目张胆完全是为了引蛇出洞,就算这期间没有人出来为非作歹,但是心怀不轨之人必定也会有动作,方便喻离暗中观察敌情。
余古介绍完下边一阵哗然,有人小声说道“坊间早就流传三皇子如姑娘般清秀,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说完下边就是一阵笑声。
下边一位老者的话就更难听了“我玉城百年古都,现如今岂会是这般不堪境地。堂堂皇子沦落至此,弹琴卖唱,闻所未闻啊。”说着摇摇头表示为国堪忧,众人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余古就这样站在舞台上,任凭百姓的指指点点和无端嘲笑,他就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不说话。
“余古这么不解释啊,他会弹琴又不是他的错,只是为了这个国家,他才不得不学的啊。”顾白气得拍案而起,气愤至极。
歌洛心疼地看着余古,语重心长地说道“解释是没有用的,面对质疑,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解释,然后绝地反击。”
这时二楼的青鱼和蓝尘也闻声出来看热闹,看不到余古的脸,只是从背影看上去,气宇轩昂,气质非凡,这个背影看着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蓝尘发现青鱼看着下边都出神了,轻轻说道“公主,这三皇子玉树临风,看起来也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般龌龊不堪啊,你要不要再想想?是杀还是留?”
“不,不用想,既然碰上了,那就是孽缘,今晚就把他杀了,倒不用进城了,省事。”青鱼不假思索地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余古就不冷静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此情此景,余古心里悲从中来,没想到,自己这次南下和亲竟然会在民间有如此大反响,而且唱衰的人不在少数,对啊,一人之力怎么会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百姓这么想也没有错。
越是别人不看好自己,人就越想证明自己,这是人的天性,这也是余古身上最大的性格特征。
“众位,我等暂且不论其他,今晚只是把酒言欢,琴瑟绵绵即可。”说着余古盘腿而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手指所到之处,沁人心脾的音符随之流出,让人陶醉。
余古弹奏的是一曲“恨离别”,忧伤的气氛配上余古此时忧郁的气质,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美男子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光是从背影看过去,余古的魅力已经是让人无法招架了,青鱼就这样看着余古,如梦如幻。
喻离趁着这个机会,把二楼三楼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在其中一个房间看到了一件玉器,作为玉城人,对于玉器的敏感是与生俱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玉器的材质和余古那一件出自同一烧窑场,莫不是南都青鱼公主来到玉城了?
这个想法一出,喻离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有一个房间里的人也甚是奇怪,余古这么优美的琴声都不为多动,实在是蹊跷。进一步观察确定,就是那伙行踪可疑的人。
喻离没有办法同时对付这两伙人,上楼和顾白商量后各自分工,喻离负责寻找那件古怪玉器的主人,顾白就负责那伙行踪可疑之人。
喻离经过一间隔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青鱼和蓝尘的对话,就觉得甚是可疑,于是就在旁边隔间盯梢两人。
一曲完毕,余古站起身来,行过礼,说道“诸位,今天就先到这了,在下还得马上启程赶往南都,就先行退下了。”
余古这么说,是为了扰乱视听,好迷惑敌人。
青鱼缓过神来,大叫着“蓝尘,他刚才说他要走?在这个地方如果杀不了他的话,我们就没有时间了,怎么办?要不蓝尘你现在就下去杀了他,他现在身边没有什么护卫,应该是个好机会。”
蓝尘好歹也是个有素养的杀手,这么仓促行事,不是他的作风,但是耐不住青鱼一直软磨硬泡。
喻离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全部收入耳,刚想动手阻止,蓝尘已经从窗户一跃而下。余古还没从舞台上下来,就看见从天而降一个蒙面人,渐渐逼近,看身手,应该是神武等级的,而自己目前还是神力等级,硬拼的话,没有什么胜算。余古急中生智,能成为神武的人,人品和武品都是上乘,不会滥杀无辜,赌一把,先束手就擒。
蓝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刀逼近了余古的脖子,余古面不改色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我可曾与你有过什么恩怨。”
蓝尘不做声,南北口音差别还是很大的,怕暴露身份。犹豫片刻之后,他决定把余古带回去给公主,看着公主也不像是真心想杀余古,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公主为好。
余古被剑逼着一步一步往台下走,只听见一声“放开三皇子,要不然你们公主就没命了。”这话从二楼飘下来,喻离胁迫着青鱼从天缓缓降落,余古应声望去,一袭青衣,青涩脸庞,彷佛犹如仙女下凡,下落过程中飘逸的长发,竟然会让人有种想保护的望。
”快放开三皇子。”喻离的剑一点点逼近青鱼的脖子,蓝尘可不是那么好被吓唬的,用剑直指余古的心脏,装作冷静地说道“什么公主,我可不认识她。”
“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手里这位就是你们南都的青鱼公主吧。”喻离语惊四座,余古万万没想到,自己要娶的南都公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没想到浑水摸鱼还真摸到了“鱼”,余古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衣裙上点缀的一条条鱼就是最好的证据了,看着余古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青鱼一脸嫌弃但害羞地大声说道“你这个色狼,看什么看,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青鱼这口音一下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余古虽然对这门亲事不是很赞同,但是人是无辜的,这场政治战,他和青鱼都是受害者,青鱼肯定是受人蛊惑才想到来杀自己,想到这余古就伸手要把青鱼拉过来,看着喻离的满脸的不同意,余古直接无视。
四人之间所处位置的微妙,余古不得不小心翼翼,万一这神武之人,突然来个卸磨杀驴也说不定,好不容易拉到了青鱼的衣角,两人目光相对,如火如炬,余古嬉皮笑脸地看着青鱼,青鱼下意识眼神躲闪到一边,两人就是一来一回地拉扯着,谁也不肯依谁。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从后边奇袭青鱼,余古用余光瞥后到想也没想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将青鱼拉到一边的时候,脖子被蓝尘的剑不小心划伤了,好多人从四面八方上来,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说道“三皇子,你闪开,既然今日这南都的公主自己送上门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让我们杀了她。”
余古看着这么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百姓,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将青鱼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晓之于情,动之于理地说道“各位,一时的痛快会让我们玉城血流成河,这样的代价,你们想过没?要是杀了她,两国之间必然爆发战争,要是留着她,或许情况还会有转机。”
蓝尘也附和道“你们三皇子说得没错,今日就是个误会,两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而已,不必当真,我也为刚才的鲁莽举动向三皇子道歉。”
一位老者站出来说道“少来这套,南都人的话我们是不信的。三皇子,你就别拦着我们了,刚才你没听到吗?这公主都说了死都不会嫁给你的,就算你到了南都,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杀了她。”
余古看了看身后的青鱼,小声说道“青鱼公主,我事先说明,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事已至此,你就说想嫁给我,缓兵之计,缓兵之计。”
青鱼这么近距离看着余古,竟然会有种特别安心的感觉,她从余古后边走出来,走到人群中间,脸上毫无畏惧地说道“各位玉城的父老乡亲,我是南都的青鱼公主,这次来玉城来呢,是为了接三皇子去南都,将来我们南都和玉城就是一家亲。”
余古和蓝尘为青鱼捏了一把汗,性子这么烈,果然不愧是自己要娶的女人,余古不自觉嘴角上扬。
听了青鱼这番话,人群渐渐退去,蓝尘赶紧上前说道“没事吧,公主,属下救驾不力,还望公主降罪。”
“不怪你,这事都怪那个人。”青鱼说着眼神就杀到了余古身上,余古看着青鱼这么生气,便想着好好给青鱼道个歉,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说道“你好,我叫余古,你的未来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