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头陷入沉默，只有水龙头没关的流水声。
白秋练无法反驳薄景琰的话，尽管事情经过不是薄景琰想的那样，但结果的确是那样。
“以后离明月远点。”薄景琰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更加疏离。
“那你得叫她别来找我麻烦。”白秋练喉咙也有些干涩，关上水龙头，擦干手：“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
那边又陷入沉默，正欲白秋练挂电话之时，周灵北的声音传来。
“秋练没事吧，刚刚大哥把我踢出房间了。结果他脸色很差的把手机还给我，你们又说了什么啊。”周灵北感觉自己很可怜，并且很多余。
每次薄景琰和白秋练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没有参与在内，并且什么都不知道。
白秋练应道：“没事，他没为难你吧。”
“大哥没有为难我，就是踢了我一脚。”周灵北没想到，自己的惩罚来的这么轻。换做以前，怎么可能只是被踹出门这么简单。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白秋练低叹一声，让周灵北好好休息，挂断了电话。
生活还是要继续，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周一总是会到来。
薄氏集团每个工作日的早上，都很热闹。无数员工来往匆匆，白秋练也是其中一员。
“秋练来了，好巧。”周灵北远远看见白秋练，叫住她。现在的周灵北经过了被明月烫伤的事情之后，俨然把白秋练视为了难兄难弟。
以前明月总是把自己当做薄氏女主人，在大哥面前当小百花，在大哥背后当大小姐。这些周灵北都能忍，因为大哥对明月真的不一样。周灵北一度以为，明月是薄景琰未来的伴侣，才对明月一直很尊重。
不过现在周灵北的直觉告诉他，明月和白秋练比起来，就是个渣渣。大哥只要不是傻，最后肯定会选白秋练。
白秋练见周灵北已经生龙活虎，还是问了一句：“你没事了吧。”
“我皮糙肉厚的，第二天就没什么事情了。倒是你，我看你走路还是有点不协调。还有啊，脚还没好，你干嘛穿高跟鞋？”周灵北看见白秋练脚上的鞋，表情复杂。就算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吧。
其实早上白秋练思考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换双平底鞋，但是薄氏对员工要求极高。做什么工作，就要有做什么工作的样子。
她是薄景琰的秘书，最好就是职业女精英。
“没事，我带了双平底鞋，如果很不舒服再……”白秋练指了指自己今天背的大包包，里面放了一双平底鞋。
可白秋练话还没说完，头顶处飘来一阵阴影将她包裹，低沉浑厚的男声从她脑袋身后传来，语气不容置喙。
“上去换了。”
周灵北是个不记打的，明明昨天才被薄景琰踹了，今儿个看见薄景琰依旧兴高采烈：“大哥你来啦，今天都这么巧吗？”
薄景琰淡淡应了声：“嗯。”
这种冷淡的态度周灵北早就习惯，转头和白秋练说话。
两人聊得很开心，上了电梯还没停。
“跟你讲话听不见？”薄景琰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薄景琰，没明白薄景琰这是在和谁讲话。
薄景琰薄唇微抿，电梯内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上楼把鞋换了。”
“哦，我知道了。”白秋练点点头，老板发话，她还敢不从？反正发工资的是薄景琰，人事有微词叫他们找薄景琰。
一向以冷淡态度对人的薄总，面对白秋练这种冷淡的态度，突然来了火气。
和周灵北就能有说有笑，和他就连多的话都没一句？
原本在心里做好了再也不管这女人死活的决定，却在看见白秋练之后，完全忘记了。
“白秋练，你很缺钱？”薄景琰问道，手指摩挲着手掌。
每次做出这个小动作，薄景琰的心情都不大好。周灵北发现了这个小动作，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城门失火可千万别殃及池鱼啊，他就是个小可怜而已。
白秋练一愣，摇头：“我不缺啊。”
几年前白家刚倒台的时候，她的确贫困潦倒。但是现在她虽然不比以前是白家小姐的时候富裕，自己生活也是没问题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薄景琰会问出这样的话。
随后，白秋练补了一句：“当然，和薄总比起来，还是很缺的。”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和薄景琰比起来，都很缺钱。
“不缺钱坐公交上班，不会打车？”薄景琰不明白白秋练脑子怎么长的：“明明有座位，你还让给别人坐？”
“那不是个孕妇吗？”白秋练下意识的反驳，下一秒，她反映了过来：“你跟踪我？”
她脚还有些痛，出于安全考虑，没开车。因为今天出门的时间比较早，她就坐了公交车。一开始上车位置很多，她坐了大概两个站，有个孕妇上车，她就让了座。
如果不是薄景琰从她一出门就开始跟着她，薄景琰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周灵北听得头皮发麻，自家大哥还会跟踪人了？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薄景琰再也没有面子这个东西了。
薄景琰矢口否认：“没有，开车路过正好看到。”
“你家和我家隔这么远，你要上班根本不会路过我家附近。我在第二个站让的座，那个地方你不可能出现。”白秋练拆穿了薄景琰的谎话，一向聪明的薄景琰，居然会说这种漏铜百出的谎话。
昨晚上薄景琰没睡着，脑子里都是白秋练说的那句‘他早就不要我了’。
早上天刚亮，他想开车兜风让自己清醒点，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白秋练小区门口。
电梯门突然打开，周灵北咳嗽了两声：“那个，大哥，秋练，我们该下电梯了。”
薄景琰大步走出电梯，白秋练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薄景琰，出电梯之后迅速拽住薄景琰。
楼道里此时就他们三个人，白秋练毫不避讳。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我。或者说，你是不是对我还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