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芊望着单傅瑾眉眼间的温柔和真诚,心口一阵发疼,一眨眼,眼泪便落了下来,“你是不是傻?撞门板和刀扎在身上哪个更疼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在我心里没有疼不疼的比较,只有你受伤还是我受伤的选择,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伤。”
万芊眼泪落得更急了,想起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难受得厉害,一脸愧疚的看着单傅瑾,“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话?”
“就是……说你不帮我讨回公道的那些话……我……”
“你没说错,我确实让你受委屈了。”单傅瑾深邃的眼底氤氲着自责和愧疚,还有无奈和纠结。
“我没想怪你,就是突然从单熙儿口中知道A市那天阳阳被……我情绪一时难以自控……”万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阳阳的事你知道吗?”
“嗯。”
万芊目光希翼的看着单傅瑾,“单熙儿是骗我的对不对?阳阳她……没事对不对?”
门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万芊却一直看着单傅瑾没有动作。
“那天警察及时赶到,那两个绑匪……强奸未遂……”
万芊眸光一亮,“真的?”
“……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单熙儿是故意气我的,还好阳阳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万芊瞬间感觉似卸下千万斤重担般心口一松,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看见晕倒在地上的单熙儿秀眉蹙了蹙,犹豫了几秒,终是弯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不想扶她来着,可是她挡道了,开门。
陆邵东两手一边拎着一个医药箱,看见门内的万芊和闭着眼睛依附在万芊身上的单熙儿有些惊讶,“她……怎么了?”
“晕血。”
“不是……她的脸……”
万芊瞥了一眼单熙儿又红又肿的脸,眸光微闪,神情有些尴尬,“……我打的。”
“……”陆邵东怔了几秒,“哦。”
单傅瑾见陆邵东朝他这边走来,拿起万芊准备的干净衣服,起身,“我们去卫生间处理伤口。”
陆邵东拧眉,“处理伤口为什么要去卫生间?”
“我要换衣服。”单傅瑾视线看了一眼门口,万芊正吃力的将单熙儿往大厅这儿扶,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陆邵东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进了卫生间,单傅瑾将门关上,落锁。
陆邵东视线在狭仄的卫生间扫了一眼,尤其看见那洁白如玉的马桶,俊眉拧得紧紧的。
医生都有一定程度的洁癖,让他在卫生间给单傅瑾处理伤口,虽然这里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解决三急的地方啊,这……这不是为难他么?
“能不能换个地方?”
单傅瑾没理会他,三两下将手臂上草草包扎的纱布揭了,然后开始脱衣服。
片刻功夫就将上衣都脱了,露出身材紧致精瘦的上半身,转头,见陆邵东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没动,俊脸微沉,“愣着干什么?”
“不是……我这东西该放哪儿?真的,换个地方成么?”
单傅瑾三两步走过去将他手中的医药箱拎了放在洗手台上,将受伤的那只手臂向着他,“速度快点,一会儿芊芊该担心了。”
陆邵东刚才光顾着观察卫生间哪里可以放他的医药箱,这会儿才看见单傅瑾手臂上的伤口,眉间染上凝重,眸光霎时沉了下来,“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单傅瑾答非所问,“会留疤吗?”
“不是,你一个大男人担心留不留疤干嘛?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的伤口会不会细菌感染,这么深的伤口,你不去医院就这么草草处理一下,你还真不将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留疤芊芊会担心。”
陆邵东打开医药箱,一边开始给单傅瑾处理伤口一边说:“你的命重要,还是她担心重要?”
单傅瑾侧身从脱下来的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单手抖出一支烟,“帮个忙。”
陆邵东这边担心得不行,单傅瑾却没事人似的,一脸的云淡风轻,还让他帮忙拿烟?
我靠!
陆邵东气得想揍人,一把将他手里的烟盒抢过来,转身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伤成这样还想着抽烟,不要命了?”
单傅瑾淡淡瞥了一眼气得面色铁青的陆邵东,缓缓勾了一下发白的唇,眼底浮现细碎欣慰的笑意,嗓音揶揄,“你动作有些重,抽烟止疼。”
陆邵东神情微僵,下一瞬脸上的怒气更盛,“现在知道疼了?之前不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还嫌我动作重,你找不到比我手法更娴熟的医生,疼是吧?”
“嗯。”
“活该!让你逞能。”陆邵东嘴上说着气话,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单傅瑾凉凉瞥了陆邵东一眼,视线移向门口,“一会儿芊芊问我伤势如何,你就说小伤不碍事……”
“都能看见骨头了还是小伤?你……”
“别说话,芊芊过来了。”
陆邵东一听果然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没多久门口就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紧接着是万芊染了担忧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傅瑾,开门。”
单傅瑾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缝针的伤口,俊眉微拧,思虑了两秒,“芊芊,你去给邵东泡杯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正在包扎,我们马上就出来。”
“……好。”万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陆邵东瞬间明白过来,躲进卫生间处理伤口,让他告诉万芊只是小伤,“她还不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
“嗯。”
“你为什么要瞒着她?她可是你老婆。”
“不想让她担心。”
“……”陆邵东,过了几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情痴?”
单傅瑾沉默了片刻,转头问他,“如果今天受伤的是你,你想让南南担心吗?”
陆邵东想也不想的说:“想啊,她担心我,我才能找到存在感啊。”
“……”单傅瑾睇给陆邵东一个无耻的眼神。
大厅,单熙儿睁开眼睛,缓了会儿,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想起晕过去前一幕,吓得哧溜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视线环顾,一个人都没看见,眼泪吧嗒吧嗒就开始往下掉,拿出手机将单立渊的电话拨了出去,哭着说:“爸爸……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