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敬为用左手取出兵符,饶是右手已经被废,但是此时仍旧并未在意。
只要能够在南疆站稳脚跟,就算是付出再多,闵敬为也觉得无憾!
“放肆!郡主有着皇上的圣旨,你不过只有一个小小的兵符,此时作威作福,难道真的以为将士们会听你的话吗!”
阿余大声的喊道,看着一边的侍卫,却见一边的侍卫们纷纷退后几步。
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兵符在手,就算是闵敬为做了任何事情,边疆的将士仍旧下不得手。这是千百年的规矩,渗透到了边疆将士的血脉之中,没有办法更改。
闵敬为见状,哈哈大笑,方圆五里之外,仍旧可以听得清楚。
“魏昭华啊魏昭华,就算是你机关算尽,但是却也不会想到,这会是我最后的把柄。知道我狼子野心又能如何?知道我有着滔天罪孽又如何?你们高贵的人从来不会理解我们,我守在边疆三十年,未曾喊过辛劳苦楚,战场上功勋无数,但是最后仍旧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
“我每次看到苏大人前去京城述职,都会羡慕不已。我也可以去的,但是那只会显得我更加卑微。处处光环都笼罩在苏大人的身上,我比不过,在哪里都比不过的!”
闵敬为说着,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痛苦的情景,脸上带了几分痛苦,“你觉得,我还比不过你吗?”
谢前锋似乎也回过神来,听到这边的动静,踉踉跄跄的朝着这边走来。
闵敬为被谢前锋扶起,两个人站在一处,刚才的落魄消失不见,反而更多了几分嚣张。
闵敬为小心的拿着手中的兵符,这是自己真真正正的验过得,就算是谁来看,都知道这是真的。没有了兵符的魏昭华,又该如何治得了他们?
“来人!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但凡是下手的,杀一人为前锋,两人为副将,三人我亲自提携为军师!若是有了任何的差错,我全部都一个人承担!”
“放肆!快把他抓起来!”韦原大声叫到。
两人对峙着,虽然豪情万丈,但是众人仍旧不敢动手。
这样争执下来,谁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阿余看着闵敬为手中的兵符,眼神之中闪了闪,刚要朝着闵敬为的方向而去,就见到魏昭华缓缓地朝着闵敬为的方向走去。
“本郡主知道边疆的规矩,兵符就是权利的象征,”魏昭华开口说道,脚下的步伐坚定,身边的侍卫随着魏昭华的步伐朝着前面而去,密切注视着周围的状况。
闵敬为后退了两步,相比与魏昭华的淡然,闵敬为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已。
“但是不管是士兵也好,将领也罢,都要分一个是非曲直。你闵敬为所作所为,今日的众人都看在眼中,但是却碍于所谓的虚伪的权利,被你骗来的抢来的权利不能动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昭华的话音刚落,手就朝着闵敬为手中的兵符而去。饶是闵敬为想要躲闪,本就身子健康的时候尚且不是魏昭华的对手,更何况是此时已经废了一条胳膊。
闵敬为手中的兵符落在魏昭华的手中,脸上带了几分惊恐,那是闵敬为最大的底牌!
“不过一个小小的兵符,却能够号令千军万马,本郡主觉得有意思,你们呢?”
话音刚落,在众人的诧异之中,魏昭华手中的兵符化成碎屑。
魏昭华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眸,尽是诧异。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兵符,最后却毁在了魏昭华的手中。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利,那是尊荣天下的地位!
但是就这么轻易的,毁在了魏昭华的手中。
“昭华立于天地之间,不求功名利禄,不求荣华富贵。所有服人之处,尽是各自本事,不论其他。众位将士对兵符有多么崇高的敬意,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魏昭华不需要一个兵符当做保命符,我要的是人心!”
众人对于魏昭华的话,心思各异。有人诧异,有人认同。但是这样的想法,多有颠覆众人的认知。愣在原地看着魏昭华渐渐走远的背影,韦原最先反应过来,对着魏昭华的背影深深的跪了下去。
“昭华郡主!臣心服口服!”
许是感应到了号召一样,众人纷纷对着魏昭华的背影跪了下去,“昭华郡主!昭华郡主!”
谢前锋和闵敬为的身子摊在地上,在“昭华郡主”的呼声震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南疆大局,已经尽数掌握在了魏昭华的手上。
时光荏苒,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过了数天的光景。
韦原的事情已经沉冤昭雪,没有人再去提起,仍旧是南疆军师,受尽尊崇。
玄月和阿余等人仍旧跟在魏昭华的帐篷之中,时不时的帮着魏昭华去做事,时不时的去训练,到是也过得很是融洽。
虽然春天来了,但是外面的风似乎大了些,魏昭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门了。
“郡主,这些天的事情就这么多,您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韦原轻轻地开口说道,看着椅子上坐着的人,脸上带了几分敬意。饶是一个小小的姑娘,但是气势之间,却是已经不输给任何一个将领。
“没有,”魏昭华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韦原手中抱着的公文,微微笑了笑,“当初军师把舅父的旧公文给我看,里面却夹杂着闵敬为的小人证据。如今想来,当初的事情,军师大人才是运筹帷幄。”
韦原急忙摇摇头,“当初郡主故意疏远我,假装中了闵敬为的圈套,才会有了如今的韦原。不然的话,多方为难,韦原都活不到现在的!”
“军师客气了,”魏昭华从座位上站起来,“如今南疆安定,军师不必如此烦劳。若是看着有什么相中的人,只管带回去栽培。若是能够有个徒弟接班,将来南疆也有望!”
韦原的脸上带了几分了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地笑了笑,“郡主说的是,臣还真的有一个人看上了,若是论智谋,却也让我刮目相看。”
魏昭华立在窗户旁,点了点头,“军师说的是玄月。”
“自从闵敬为的事情解决之后,这孩子虽然没有了痴傻之症,但是看上去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韦原叹了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惋惜,“这么多年,这孩子到是一个好孩子,若是郡主愿意的话,不如......”
“不!”魏昭华直接开口回绝道,“玄月的事情我亲自处理,军师若是想要培养后人,再找别人吧。玄月,将来许更有用处!”
对上魏昭华的目光的时候,韦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深深的行了一礼之后,这才离开。
走到帐篷外面,耳边仍旧回响着魏昭华说过的话。玄月将来仍旧有着大用处,但是却连军师的后人都做不得,整个南疆,谁都是求之不得的。除非......除非玄月是魏昭华心中钦定的南疆首领!
想到这里,韦原心中似乎踏实了些。
若是玄月的话,将来也会前途不可限量。无奈的摇摇头,韦原的脸上带了几分无奈,长江后浪推前浪,什么时候,他这把老骨头,还真是落后了不少啊!
天边的夕阳甚是好看,早就有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说法。
韦原朝着西边看去,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守在边疆多年,谁不是一腔热血报国的心思?如今南疆安定,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吧?
胡涩从外面进来,夕阳打在魏昭华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
“郡主?”
魏昭华朝着胡涩看去,微微点点头。那日让丽璇带着胡涩离开,不过是为了一把后手。若是自己有什么事情的话,还真是不想要看到胡涩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那日魏昭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胡涩和丽璇就已经在帐篷之中等着了,两个人,并没有走。
饶是丽璇帮着胡涩掩盖,但是魏昭华仍旧能够感受到,那日的胡涩,一定很是挣扎着,和丽璇才会去而复返。
只不过一切都过去了,胡涩后来仍旧是一个小小的将士,但是却特许在魏昭华的帐篷之中出入。
“训练完了?”魏昭华看着胡涩脸上的汗珠,脸上带了几分笑容。
一边的阿青掌灯,胡涩从手中拿出一个手帕,还没来得及擦到脸上,又急忙收了回去。饶是动作快了些,但是却也仍旧没有逃开魏昭华的眼睛。
“躲躲闪闪做什么,一个手帕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胡涩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涩,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无奈的点点头,“我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胡涩急忙抬起头,对上魏昭华的目光的时候,又急忙收了回来,接着恍然大悟一样,“我来是想要告诉郡主一声,现在南疆上上下下,对郡主都十分敬佩呢!”
魏昭华的神色仍旧淡淡的,“敬佩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放在口中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让郡主知道,南疆上下可都是心服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