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华知晓江恒说的是正欲吗,点了点头,“那孩子叫我一声姑姑,具体的事情我现在和你也说不清楚,当初在大端的时候,你也见过的,只不过并不熟悉。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是我要请你帮忙的。”
“郡主请说,若是江恒可以做到,一定会鞠躬尽瘁。”
魏昭华微微笑了笑,“正欲还缺一个师父,若是江统领方便的话,不如......”
“郡主开口,江恒定然方便!”江恒开口说道,但是听到魏昭华说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带了几分落寞。
魏昭华笑了笑,表示感谢,没有在说什么,驾马离开。
江恒看着魏昭华离开的背影,脸上带了几分惆怅。他见过那孩子,也只是匆匆几眼。但是魏昭华竟然能够把他从大端带回东齐,想来这孩子对于魏昭华来说,定然身份不一般。
会是什么关系呢?
魏昭华自然没有想到江恒想的如是多,驾着马到了回春楼的时候,看着灯红酒绿的巷子,魏昭华不由得跟着慢了下来脚步。
“怎么不进去?”
一道声音响起,魏昭华没有回过头。这一路一直都有人跟着,如今现身,到是也没有让魏昭华觉得惊吓,反而让魏昭华觉得厌恶。
沈措白刚刚走到魏昭华的身边站定,魏昭华就已经朝着里面大步走去。
青楼柳巷,里面的人纸醉金迷。回春楼这么大的企业,一些小门小户的人也只能望而却步。多少年来,没有人会想到,回春楼背后的主人,会是魏昭华。
丝竹声悦耳,但是听得多了,只会觉得烦躁。台上的舞女尽情的摆动着腰肢,显现着自己的大好身材,引来不少下面的客人的赞赏。魏昭华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不远处赈灾招待客人的玲姨看到魏昭华和沈措白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呆愣。急忙推脱了一边的客人,跟着魏昭华的脚步,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熟悉的地方停下,魏昭华推门进去。这里是魏昭华唯一进去回春楼的房间,只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这屋子的主人还在。
那个时候的挽歌,音容笑貌还在,她的乐器仍旧安安静静的躺在角落里,与当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门被轻轻地带上,玲姨看着魏昭华的背影,深深的跪了下去。
“参见主子,本来听说郡主回来想要拜访,但是属下身份低微,一直没有机会,还请主子恕罪!”
魏昭华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觉得甚是满意。回过身来搀扶起地上跪着的玲姨,笑了笑,“虽然这回春楼是我的地方,但是我却并未用什么心思。一贯事情你做主惯了,自然也不用时刻记挂着我,等到我什么时候有时间,自然就会过来找你。”
“是,不知道主子这次来是......”
魏昭华的眸子深了深,“你对京城之中的权贵最是熟悉,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哥哥在哪,你应该也知道。”
“属下自然知道,公子这几天一直都在回春楼里吗,晚上也就罢了,图个乐呵。但是到了白日的时候也不见走,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人来劝,苏家公子,江家公子都来过。但是公子一直都自暴自弃,树下野说过,但是却被公子骂了一顿。”
“不是有个丫头过来了吗?”魏昭华开口问道。
玲姨点点头,“主子说的是悠悠姑娘?这姑娘属下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心为了公子好,但是公子仍旧不领情,只在这里花天酒地。悠悠姑娘无奈,找到我,说是要做这里的姑娘,专门陪着魏公子。”
魏昭华微微一愣,听说悠悠在这里受了委屈,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卑微。
到底是对魏松亭有多大的执念,才会这样的糟践自己?但是就算是如此,魏松亭真的会放在心上吗?若是不会呢?悠悠,你又当如何?
魏昭华就要朝着外面走去,沈措白忽然拉住魏昭华的手,脸上带了几分迟疑。
“与其这么快去阻止他们各自的事情,倒不如先听听玲姨如何说。”
魏昭华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刺了过来,沈措白依旧没有闪躲。两人相对而立,一边的玲姨只觉得不舒服。怎么如今面前的两个人,似乎与三年之前的两个人,看起来相处的方法,有很大的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魏昭华就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玲姨,“那玲姨不如说说,现在如何?”
“魏公子喝的烂醉,到是没有认得出来悠悠姑娘,还对着悠悠姑娘甚是喜爱。傍晚的时候属下去看,魏公子只留着悠悠姑娘一个人,现在如何,属下还真的不知情。”
魏昭华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措白,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沈措白微微叹了一口气,急忙追上,“这么久了,你怎么做事到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看上去比起从前还要莽撞。”
魏昭华不答,但是眉头却是微微皱了皱。等到玲姨带着魏昭华和沈措白到了魏松亭的门口的时候,魏昭华对着玲姨使了一个眼色,玲姨会意,刚想要推开门走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喘息声。
三人在门外都是一愣,都已经不是年少无知的时候,这种声音代表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三人的心中都十分清楚。玲姨的脸上带了几分为难,看向一边的魏昭华,却见魏昭华摇了摇头,兀自朝着外面走去。
若是这样的话,又当如何?悠悠已经奉献到了如此地步,若是魏松亭仍旧不领情的话,悠悠日后的生活,又该如何?一个没有清白的女子,自己虽然不介意,但是悠悠真的可以接受自己吗?
走着走着,魏昭华不免有些失神。回到屋子之中的时候,沈措白对着玲姨挥挥手,玲姨会意,退了下去。但是却也命令小厮守在外面,不敢怠慢。
“既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就不必担忧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沈措白开口安慰道,在整个安静的屋子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魏昭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可置否的闭上眼睛,“在你的心中,所有的感情都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嘛?喜欢和不喜欢之间,真的可以随意切换,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吗?”
“当然不是,”沈措白开口反驳道,但是却又与自己刚才说的难免有些反差。
思及至此,沈措白只能留下一生叹息,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魏昭华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脸上的愁容更是不加掩饰。
饶是两个人已经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昭华仍旧在沈措白的面前装不出什么。
“若是你累了的话,不如就先休息?无非就是等着他们两个明日醒过来在解决这件事情我,我在这里帮着你看着?”许久之后,沈措白才开口说着。
魏昭华没有说哈,回答沈措白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沈措白轻轻地笑了笑,走到魏昭华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抱起魏昭华的身子,朝着床边走去。外面的音乐声仍旧响亮,但是里面的两个人心中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小心翼翼的把魏昭华的身子放在床上,沈措白伸出手拨开魏昭华面前的碎发,脸上带了几分宠溺。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沈措白才会有机会,看着魏昭华这样安静的模样,肆无忌惮。
“沈措白,你答应我的为什么不兑现?”
沈措白刚想要离开,就听到床上的人传来一声呼唤,沈措白的身子微微僵硬。
仍旧在考虑着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看着床上的人紧闭着的眼睛,沈措白不自觉的笑了笑。
“原来是做梦,”沈措白伸出手盖了盖魏昭华身上的被子,“但是做梦的时候仍旧忘不了我,昭华,你明明没有那么坚强,为什么偏偏要装呢?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从新开始,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床上的魏昭华眉眼紧闭,看不成任何的表情,更没有回答沈措白的话。
沈措白自顾自的笑了笑,“昭华,我答应你的,有一日一定会兑现,再等等我。”
轻轻地摸了摸魏昭华的头发,在魏昭华的额头上深情地留下一吻。沈措白的脸上说不出的怜惜,这才朝着外面走去。但是正是因为这一个转身,沈措白并没有看到,身后的魏昭华眼角,落下一滴泪珠,顺着眼角,落在发丝之中。
很多时候,说是睡梦,倒不如不睡。
等到魏昭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陌生的床幔,心中一惊,急忙从床上醒来。一边的沈措白递过来衣物,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紧张做什么?昨晚自己在哪里睡得,自己还都不知道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魏昭华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但是饶是如此,魏昭华的脸色仍旧阴沉。沈措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真除了睡梦之中,魏昭华会一直都是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