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并没有魏松亭想象之中的破烂,反而还亮着点点的烛火。魏松亭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推开门走了进来。马车里的平欢担心魏松亭,其余的人也跟着一起下了马车。
众人朝着魏松亭的身影看过去,却见魏松亭正站在庙中,而魏松亭身后的门上,正倒吊着一个人的身影。说起来是人,但其实更像是鬼魅。
全身只有乌黑长亮的头发在下面,上面是一席白衣。此时大概是背对着众人,看不出来这鬼魅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但若是魏松亭转过头来,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人!
平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险些惊呼出声。魏昭华把平欢和昭衣护在身旁,沈措白一个飞身,朝着那人的身影而去。
魏松亭自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和沈措白一个里应外合,一同朝着那人的身影攻击而去。但是饶是如此,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之中,那人竟然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魏松亭伸出剑去挑的时候,却只是一件衣物。
听到房顶上传来响声,魏松亭心中一动,刚想要去追,却又被沈措白拦住。
“当心调虎离山,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儿科的把戏罢了,还是今晚好好休息最重要。等到明日出了这里,清河城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魏松亭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娘娘庙,对着王母娘娘的塑像微微行了一礼,就开始在整个庙中寻找着可以休息的地方。取了几个蒲团堆在一起,倒也可以勉强的凑合凑合。
魏昭华看着那边没了事情,带着平欢和昭衣朝着庙中走去。
众人并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打断思绪,只当是一场闹剧。清河城的事情太过于诡异,语气掺和其中,倒不如想办法全身而退。
“王母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把我们当做坏人!我们都是路过而已,并不是有心得罪,您可千万保佑我们,不要让我们遇见鬼啊!”
众人收拾着晚上休息的地方,到是昭衣有些心神不宁。许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现在的腿仍旧有些微微发抖。对着王母娘娘的塑像,更是抱有着最大的希望。
魏昭华无奈的笑了笑,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昭衣的肩膀,昭衣愣在原地,连张开的嘴巴都不敢动一下。直到耳边传来魏昭华的笑声,昭衣这才愣愣的转过身去,眼中像是溢满了泪水一样,抱着魏昭华险些哭了起来。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吓你,快些去那边躺着吧,都收拾好了,不要想这么多。”魏昭华见着昭衣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奈。轻声的开口安慰着,顺带指了指一边整理好的蒲团。
昭衣点点头,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朝着平欢的方向走去。
到底还是有着几分顾忌,加上几人相处下来也已经熟悉,就决定在一边睡着,也算是互相之间有个照应。魏昭华躺在边上,昭衣挨着,平欢则挨着魏松亭,另一边是沈措白的位置。
一切都安排好,为了表示对神明的敬意,五个人到是也没有吹熄了灯盏。
半夜昏昏沉沉的时候,魏昭华被一阵歌声吵醒。周围的人仍旧睡得妥帖,魏昭华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庙中,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人。
歌声仍旧在耳边回响,魏昭华心中一动,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魏昭华闭上眼睛,原本想要置之不理,但是谁知道歌声一直在耳边回响,就算是想要装做听不见,仍旧不够。
魏昭华缓缓地起身,见着周围的人仍旧睡着,这才朝着外面走去。想到刚才见到的闹剧,魏昭华仍旧有些心有余悸,但是细细想来,应该一切都是人为才对。
一道冷风传来,魏昭华心里一惊,匆忙的躲过。扭身看去,不知何时,旁边已经站了一个白衣服的女子。在阴冷的月光之下,脸色略显苍白,的确是像个孤魂野鬼,但是眉宇之间的怒气却暴露了面前的女子是人的事实。
女子手中握着鞭子,刚才的冷风也是鞭子传来。魏昭华心中一动,见着鞭子,总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子冷笑一声,看着魏昭华的眼光更加阴冷,“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些本事,竟然没有被我的迷香迷晕!”
魏昭华皱皱眉,迷香?为什么她没有感受到?
不等魏昭华反应,女子又是一道鞭子传过来,魏昭华躲过,却是多了几分不悦。女子的武功不算是上乘,但是手中的鞭子却是好的物件。女子的武功又偏向于阴毒的法子,更是配得上面前的女子。
一鞭子不成,那女子又换了一道鞭子。魏昭华的耳边仍旧响有淡淡的歌声,那歌声沉重,若是细细品味,更像是思乡的人所做。一顿一沉,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几个回合下来,女子没有任何的胜算,但是仍旧锲而不舍的对着魏昭华发力。魏昭华原本不想还击,但是看着女子的执着,一番无奈之下,只能伸出手抓住鞭子,还不等女子反应,几个飞身之下,女子就已经被自己的鞭子绑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气愤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睛之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这么久以来,还是她第一次吃瘪,上一次这样的丢人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保护自己的人!
魏昭华却是不说话,看着女子的眉目,一双桃花眼甚是惹人喜欢。倒像是狐狸的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吸引人,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魏昭华细细的闻着,应该是常年生长在花的周围所致。那这女子,又是谁呢?
鞭子一头握在魏昭华的手中,一头正在女子的手中。女子见魏昭华许久不说话,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被玩味的恼怒,轻轻地松了手中的鞭子,身上的捆绑也应声落下。、
魏昭华一手拿着鞭子,眼看着女子一个飞身离开自己,却也不着急。
拿着鞭子的把,魏昭华的手下一顿,看着鞭子的模样隐隐发呆。这鞭子,不是晚秋的那个吗?怎么会落到了如今女子的手上?
魏昭华朝着女子看去,怪不得总是觉得熟悉,面前的人可不就是与死去的晚秋有着七八分的想象。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除了晚秋的脸上,魏昭华还没有见过第二双!
“你是苗疆的人。”魏昭华直视着女子的眼睛,肯定的说道。
女子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眼神躲闪,嘴上也没有承认,“你胡说什么苗疆,那个死去的隋晨早就已经把苗疆夷为平地,哪里还有什么苗疆的人?”
“你胡说什么?”
再次听到隋晨的名字,联想到晚秋,魏昭华带了几分怒气。
女子却并没有害怕,反而冷笑一声,像是看着什么笑话一样看着魏昭华。
“你不是大端的人?隋晨昏庸无道,当初为了一个什么神女,竟然杀了我们苗疆的圣女,还把圣女的尸身送去苗疆,设计想要杀了苗疆一族!”
魏昭华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女子说完话,虽然觉得痛快,但是忽然之间又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魏昭华的反应,比自己还要大?
“你们苗疆一族?如今可还安好?”
魏昭华颤抖着声音问道,当初晚秋把所有苗疆的秘籍都交给了自己,其中的意味已经严明。可是自己愁于很多事情,并没有对苗疆的事情多加管束,如今看来,自己已经铸成大错!
听到魏昭华如此问,女子更是高傲了许多,眼中带了几分不屑,“这用得着你这女子管?”
“你与晚秋,是什么关系?”魏昭华缓了缓神色,压下心中的怒气,开口问道。
那女子把眼神瞥向一边,“什么晚秋,我不认识!苗疆里面也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魏昭华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晚秋之前并不叫晚秋,在被沈琛墨诈死之后,才叫的晚秋。而在那之前,她一直都叫挽歌!
“挽歌!挽歌是你的什么人?”
听到魏昭华如是说,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又消失不见。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昭华,这才朝着远处飞身离开。魏昭华心中狐疑,但是仍旧没有追上去,看着手中女子留下来的鞭子,又轻轻地抚摸了一般。
晚秋,天上的你,是否安好?这一切又是否是命中注定?清河城一行,原本就应该如此。
魏昭华回到庙中的时候,几人仍旧在酣睡,似乎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想到那女子刚才说过的迷香,魏昭华更是觉得有些忐忑,早就没有了睡意。
轻轻地靠在墙上,耳边仍旧传来淡淡的歌声,清脆婉转,离人的眼泪从未断绝过。
想着苗疆的事情,魏昭华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仍旧没有睡去。而随着天缓缓地亮起,那歌声竟然也渐渐地变得寡淡,直到最后一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