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将士们各个整装待发,城墙之上,瞭望着远处的方向。殷寻站在上面,却并不觉得什么豪情万丈,只觉得心中格外的着急。
“这都已经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他们的消息!”
殷寻大声的质问道,呼呼的风吹在脸上,让殷寻不得不背过身去。相比于将士们的雄壮,他则瘦弱许多。况且虽然从前过得不好,但是却也没有将士们的艰苦,仅仅是到了这里几天,殷寻就已经清瘦了不少。
常守玉站在殷寻的一边,感受着殷寻身上的怒火,只能低下头。
要他如何解释,这些天的殷寻的住处已经快被踏破了门槛,不少的想要邀功的人都来带着所谓的“沈措白”等人,最后的结果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殷寻见常守玉不答,却是更加的气愤,“若是在没有消息的话,你这个统领也就不用当了!”
“属下知罪!”常守玉急忙应着,面对殷寻的怒火,他的确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若是光知罪就有用的话,那你还是到皇上的面前知罪去吧!”殷寻仍旧不买账,甩开自己的袖子,朝着城楼下面走去。
常守玉留在原地,却是没有跟上去。殷寻怒火正盛,说再多也都没有意义。朝着远处看去,那是东齐的疆土,虽然看不到里面的人是什么模样,但是仍旧可以想象到一定是一片安乐生平的景象。
在回望大端,兄弟相残,私斗成风。新帝登基了不过几个月,此时又迎来了新的帝王,这样的国家,什么时候才会是到了命数?
常守玉不敢去想,深深的叹息一声,这才朝着城楼下面走去。国家兴亡那是大人物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统领,还是应该好好的完成殷寻交代下来的任务才是。
“统领,不是属下多言,这清国将军未免也太猖狂了些,竟然欺负到了您的头上,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镜子,他自己不过是个阉人而已!”
身后的副统领忍不住开口埋怨道,替常守玉觉得不值。
常守玉停下来自己的步子,看着副统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不悦,“清国将军就是将军,是皇上下旨册封的,说我有什么不可?就算是想要我的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副统领看着常守玉一脸认真的模样,虽然心中诧异,但仍旧是低着头乖顺的行了一礼。往日里常守玉最是受不得这样的小人,怎么对待殷寻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够忍气吞声?
常守玉也没有在计较,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脑袋之中一片烦乱,总是想着一些不知名的事情。等到了殷寻院子门口,回过头去,也许是刚才自己的怒骂管了用,以至于现在的副统领见着自己,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有些事情我们心中有数就行了,千万不要说出来,尤其是在说着将军的事情!将军身份特殊,若是有什么不好的风向的话,我第一个找你的麻烦!”
说完,常守玉这才抬脚进了殷寻的院子。留下的副统领只觉得格外的奇怪,常统领这话的意思是说,日后不管是谁,都不能说殷寻将军的半句不是吗?
副统领一直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直到小士兵来找,才回过神来,急忙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边的常守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副统领相识多年,战场上的兄弟情感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说起殷寻,总是觉得格外的不舒服。谁说都不行,自己的兄弟也不行!
这样想着,常守玉才觉得痛快了些,进到屋子里面,此时的殷寻仍旧正在看着所谓的“沈措白”,挥挥手,今天的最后一波已经看完。
“你怎么过来了?看看这些世俗的人,为了金钱,有的人更是连带着把自己的孩子都送了过来,硬说自己的孩子才是朝廷要抓的逃犯!”
殷寻冷声的开口说道,看着离开的人的背影,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端起一边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常守玉顺着殷寻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殷寻的话。
殷寻放下手中的杯盏,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几日见得人格外的多,每个人为了钱财,都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但是每一次接触,殷寻都忍不住再次鄙夷一番。
“你去吩咐下去,把画像画的再像一些,这样兴许可以少些麻烦。每天都要见这么多人,还没有抓到沈措白,我就已经先累死了!”
殷寻开口说道,难以掩盖的没有之间的一股疲惫的神色。
常守玉有些迟疑,看着殷寻的模样,虽然格外的心疼,但是......
“这几日一直都在修改着画像,虽然仍旧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但是与沈措白本人应该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相像。若是在修改的话,岂不就是要化成本人的模样才行。那样的后果......”
“好了!你不必说了,这话当做我没有说就是,免得你又是一番长篇大论!”
殷寻不耐烦地摆摆手,从座位上起来,刚想要去休息,却没有想到脚下一个不稳,竟然直直的就要摔下去。常守玉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扶着,殷寻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眼正好看到常守玉的眼眸,四目相对,殷寻率先推开了常守玉,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敛去自己的尴尬。
“多谢常统领,若是没有事情的话,统领就先回去吧!”
常守玉也觉得不大妥当,行了一礼,就要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身来看着殷寻的双腿,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担忧。
上一次在翰林院落下的腿伤,他一定还没有好。
殷寻看着常守玉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笑,随即才朝着自己的床上走去。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肩膀,躺在床上,便是再也不想起来。
相比较于大端的混乱,东齐则显得格外的平静。
江恒和成安站在御书房中,一边站着的是数十个太医,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许久。沈措白仍旧对着外面宣称自己重病缠身,以至于过了一个多月,这些人都是这样度过。
“江统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端易主,皇上要尽快回来才是!”
成安有些着急,看着正在站着批阅奏折的江恒,更是觉得无法言说的急迫。整个东齐,想要坐上皇帝宝座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事到如今,这个宝座却是又没有人能够做得起。
如此这般,倒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成安公公放心就是,昨晚我收到了皇上的信件,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就能回来了!”
江恒把毛笔放在一边,一边的奏折也已经摞起了一座小山。
成安听到这话不由的脸上带了笑意,随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笑容又僵硬在脸上。
“一月的时间,为什么这么长,是不是皇上他们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什么危险?大端的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皇上的下落?”
江恒摇摇头,“并非如此,而是皇上带着昭华郡主,想要游山玩水一阵罢了。况且还有松亭陪在皇上的身边,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江恒如是说,成安才松了一口气。想到魏昭华会和沈措白一起回来,更是说不出的喜悦,“若是昭华郡主能够平安回来,那才是东齐之福!”
江恒点点头,想到魏昭华,更是觉得格外的有些紧张。
这么久没有回来,也没有再见,昭华,别来无恙。
江恒和成安计划的不错,但是却没有想到魏昭华和沈措白一路上会带着平欢和昭衣两个人。而此时两个人正在心心念念的魏昭华,却是正躺在沈措白的怀中,脸上一片红晕。
“松亭!再快一些!找到医馆就赶紧停下!”
沈措白对着外面驾车的魏松亭开口说道,抱着魏昭华的身子,只觉得格外的揪心。虽然昨夜睡得好,但是到底有着凉风,魏昭华身子又弱,此时早就已经浑身烧的滚烫。
魏松亭在外面应着,刚才听到沈措白说魏昭华不舒服的时候,就已经用了最大的速度驾着马车。自己的妹妹,自己当然最是担心!
马车里的昭衣在一边坐着,刚才自己还在嘲笑着的魏昭华现在正在被沈措白耐心的呵护着。但是看着沈措白阴沉的脸色,昭衣却是一句玩笑的话都说不出口。
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心中,想来魏昭华就是一切吧!
马车呼啸而过,终于到了闹市的地方,魏松亭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沿路看着医馆的位置,一直到了一边的平欢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方向,魏松亭才急忙驾着马而去。
刚刚停下的时候,沈措白就已经抱着魏昭华出来。看着沈措白满脸急切的模样,魏松亭更是不敢耽误,急忙跟着走进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