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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能为了一个目标而付出多少。风熙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他只知道,为了一个目标,他整整准备了十年。十年有多久,久到他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成真正的男人。

风熙轻轻的笑起来,将玉杯中酒一饮而尽。檀香木架上摆放着数百盏烛台,烛火摇曳着之间,整个房间温暖明亮如同春日昼里。他起身,负手走到一盏烛火面前,熄灭了它。

在初见天上雪那年,他才十二岁。那个时候,他跟随父亲一起去藏龙山拜访游龙先生。在一片树林里,见到的天上雪。那个时候,天上雪十六岁,比他大了四岁。

在很早以前,他就听闻了天上雪的传说,不仅仅是这一辈的白玉京主人,而是历代的白玉京主人。没有人知道,在很多年前,白玉京就和凤栖堡开始纠缠不清了,那是一场谁也无法斩断的孽缘。而这场孽缘,来自于白玉京的创始人,公子扶璎。

在很久以前,父亲就告诉他,不要招惹白玉京的人,特别是他们的京主,那对于风家的人来说是祸害,是致命的□□,沾之即死。风家的后代,注定是要死在白玉京的主人手里的。对此,他颇有些不以为然,对于这个武林神话,他虽有敬畏之心,却无沾染之意。直到他第一次见到天上雪,终于开始了无,或许,那真的是一个世世代代轮回的魔咒。

风熙慢慢的抬起素白的手,像是在进行一样重大的仪式一样,轻缓而认真的熄灭一盏盏的烛火。檀香木架上排放了太多的烛台,这足够他以一种怀念的心情回忆完所有的事情。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就像是天之绝颠之上盛开的白色凌霄,美丽,孤高,带着漠视凡尘的寂寞和冰寒。当他出现的时候,没有人能把眼睛从他的身上移开。即使,他是在杀人。

风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剑法。他的剑像是天上静静飘落的雪花,缓缓的落成一地血红的梅花。像极了一个美丽而寂寞的梦境。风熙甚至开始觉得,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被那样一把像是泪痕一样凄美的剑杀死,是多么至高无上的一种幸福。那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又或者,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像一种沾之即死的毒,却让人甘之如饴的饮下去。

就在天上雪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风熙清楚的察觉到父亲的身体在一瞬间完全紧绷起来,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天上雪,脸色苍白,额头上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那简直就像是被被大型猛兽盯住的兔子一样紧张而绝望。

父亲的这种姿态,是风熙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在他的印象之中,父亲始终都是威武而从容的。毕竟,凤栖堡的威名并不是徒成虚设。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紧张成那个样子。就算是天上雪的武功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得少年。

烛火已经熄灭了一半,整间屋子一半光明一半阴影。风熙的表情的摇曳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鬼魅,他的手指停在烛火之上,仿佛逗弄一样的缠绕着烛火最外层的那层淡蓝色火焰,眼神却在落在那边已经失去了光明的黑暗出。仿佛那里正停驻着一个看不见的影子,正默默的与他对视。

而那场邂逅的结局,却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觉的很不甘心。天上雪根本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一样,又或者说,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头,或者是一株野草一样平静而冷漠的走了过去。或许对他来说,他们可不就是像路边的一颗小石头一样不起眼吗?

直到天上雪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父亲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背上的衣服居然全部湿透了。

那个时候,风熙还在痴痴的看着天上雪离去的方向。直到父亲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表情狰狞的对着他低声吼道:“忘了你刚才看到的一切!不要去招惹白玉京的人,永远都不要去招惹白玉京的任何人!”

不去招惹?怎么可能不去招惹!一个人会为了一个目标而却努力多久?

风熙像是分花拂柳一样,姿态优雅而漫不经心的拂灭一排的烛火,眼睛却比烛火还要明亮而狂热。

天上雪只会注意强者。

为了这句话,他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当别的孩子都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讨欢的时候,他就开始自虐一半的磨练着自己。酷暑炎夏,寒冬腊月,他从来没有停歇过。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场风花雪月一般杀戮。他就会重新收拾自己,从头再来。他要自己以最完美的状态来面对天上雪。对于他而言,天上雪已经不是一个人乐。而是一个目标,一场最完美的梦境。而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梦境变成现实。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拼命,别人都在说虎父无犬子,凤栖堡的主人定然是风熙了。大家都在说,风熙有着强大的野心想要取代风灼。可是只有父亲自己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把自己逼上了一条只有死结的绳子上。

“孽缘啊!”直到父亲临死的时候,他依然在不甘心的颤抖着声音说完这最后一句话。

风熙安安静静的坐在高高的座椅上,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烛火了。它安安静静的燃烧着,照亮那一小片的黑暗。

他一直在收集着天上雪的消息。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他知道天上雪从来都不沾染女色,不迷恋财务权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钟情于手中之剑。他只喝竹叶青,不喝酒。才情很高,但却并不沉迷于风月之中。喜欢穿白衣,喜欢观看落日。

可是他不知道,在十年前,他就在一个孩子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最美也最残酷的梦境。

突然,窗子被风吹开,寒冷彻骨的东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温暖的屋子,最后一盏烛火被风吹灭。整个屋子变得一片昏暗。而那阵冷风,也把风熙从回忆中带了出来。他慢慢的走到窗子前面,却发现,天空不知道何时开始下起了雪。大地一片轻薄的银白,夜湖上也结了薄薄的冰层。在那雪花的映照下,那天的夜晚居然呈现出一种一样的清冷浅亮。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落日阁的窗子也被打开了,一个颀长的白衣人缓缓的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似乎察觉到了风熙的视线,他朝这边看来。眼神冷漠而平静。然而风熙的心却像是被注入一滩沸水一样,整个都开始滚烫起来。

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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