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涵暗暗叹息了一声,不停地摇着头。
她感到她们姐妹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而且谁也不愿意靠近谁。
突然,殷涵的长发飘舞起来,瞬间拧结成数根长矛。相互交错间,凝成杀气腾腾的大网向殷柔扑了过来。
那殷柔见状不退反进,两只长袖脱出,瞬间旋转起来。这两条长袖交错在一起,中间慢慢空出一个黑洞来。
“旋魂洞!”
旋魂洞可是尊王的成名杀技,那个吞噬一切的能力,就像质量巨大的黑洞,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它。
此刻,周围的一切向旋转着的白袖飞去,旋转越来越快,吸附力越来越强,像是吞吸一切的蟒口。
那扇木门被摔得咣咣作响,刘献辰双手扣住地板上的缝隙挣扎着,不肯放手,一瞬间被吸了个裸光,内裤衣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涵那发丝长矛结成的大网,仿佛被催拉腐朽般散开,已然没有了那凌厉的攻势。
但是箭已发出,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下去。
殷涵暗暗叫苦,没想到分身鬼影刚才被业火吞噬的干干静静,竟然没有伤到殷柔的鬼身分好,而且她的法力恢复得如此快速,还存有如此强大的鬼力。几个月的时间殷柔的鬼力增进很大。
更加没想到的是,尊王的成名杀技旋魂洞都赐给了她,足见她在尊王心目中的地位。
不好!吸力还在增大!殷涵的身形飘飘荡荡,已经没有了抵抗力,仿佛一张脆生生的薄纸,只消轻轻一戳就会破开,魂魄便会从来里面飞出来,什么也不会留下。
“殷涵,快松手!让银笔直接飞过来吧,尊王要的是银笔,不是你的魂魄,再这样下去我也控制不住了!”
此刻的殷柔也已经气喘吁吁,早已维持不住清秀少女的形貌。
赤裸的可怖鬼状又现了出来,原本细嫩的皮肤变得干巴巴的,额头处开始出现裂痕。
过度得透支鬼力让她越来越难以维持形体。
下嘴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秀美挺耸的胸膛,像是被用刀子割下来一样,还连着一丝肌肉,在身前荡来荡去。小腹的洞口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蛆虫从里面往外钻,钻出来的蛆虫朝胸膛上爬去。接着她的肠子就掉出来了,像柔软的塑料管子耷拉在地上。
殷涵并未理会殷柔的警告,只是回首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孔哲。
他已经恢复了一些气息,但难掩满脸的疲惫,疲惫的神情更加重了他的气质,凸显了他的俊秀。
眉眼中的那份俊朗,彰显了男人的气概,要不是被那滴阳血被业火燃尽,他哪里会如此疲惫,都是可恶的殷柔。
一切结束了,突然她记起了那串符文。
偷走银笔的时候,放置它的圣台上,镌刻着的一串符文,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的文字,心里充满了惊疑与好奇。
只是隐隐的感觉到,那串符文有一种亲切感,让她难以抗拒,或许这就是命。
看了那串符文,拿走银笔之后,突然觉得像亲近一个男人,渴望得到男人的呵护,哪怕是轻轻的一吻,就能瞬间将她融化,内心的欲念是如此的强烈,就是在为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虽然为人的时候还没有品尝男女之间的欢快,但此刻内心的那份冲动,已经难以抑制。
那份冲动和欲望指引着她一路狂奔,她被指引导着来到那间画室。
初次见面时,他上下猥琐地打量自己的那眼神,挑逗自己的话语,她觉得有趣,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赤裸裸毫不掩饰欲望地看她。
难道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么?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就从单纯的好奇变成不自觉地想亲近他、守着他、看着她。是内心最原始的自己,还是那串符文让她亲近他。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想着,她似乎下了决心。
她想再看他一眼,只是为了记住他的轮廓,哪怕一点点而已,虽然她不知道记住这些有什么意义。
殷涵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瞬间被吸到殷柔的旋魂洞里面去了。
突然,孔哲心里一沉。
只见那白衣的柔妃,半张下嘴唇已经飞走了,胸前缀满紫红色的血肉,白色蛆虫在嘴里爬进爬出。
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窝直愣愣的注视着孔哲,要吞噬他一般。
孔哲的头皮一紧,浑身的汗毛孔已经立起来了,心跳在猛烈的加速。
再看看殷涵,她扭头看过来,是当初在画室里的那副模样,只是那深红的眼窝里有了些许的柔情,不再似以前那样的令人生畏。
在四目相对时,一股莫名的情愫猛然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切只是一刹那,随即那一袭白色舒展了开来,似乎放弃了抵抗,顺从地朝对面的长袖黑洞飞了过去。
“你不要命了!殷涵!为了那个男人你、你甘愿献祭……”殷柔愤怒的吼道。
殷柔看着殷涵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变得透明的如纸,似乎隐隐有些不安。
几秒钟过后,殷涵站在了殷柔的面前,素手柔和地摸着姐姐快要破碎的脸庞,柔柔地笑了。
殷柔愣住了,可怖的外表下竟然笑得那样欢乐。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殷涵小时候绕在自己身旁的天真笑颜。
她疯了吗?她忘了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一个鬼而已,哈哈,怎么可以这样笑。
“啊!”殷柔伸出双手抓向妹妹的笑脸,“你还笑!不许你这么笑,你怎么可以这么笑。”
然而殷柔的双手从眼前这片虚影穿了过去,抓在了空处。
孔哲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地握住银笔,使出浑身的力量,疾步冲向那殷柔。
一下子将银笔插在咬人的胸前:”天地仓皇,界灵在此,魑魅魍魉,尽收灵仓,急急如法令。”
再看那殷柔“啊”的大叫了一声,急速旋转的衣袖渐渐停了下来,身子从上到下开始一寸寸消散,接着便站不稳了,身体摇晃起来,最后竟瘫倒在地上,剩下一身骨架。
满地的蛆虫,挣扎着四处乱爬。
“殷涵!”孔哲低吼了一声。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画室门前的那尊维纳斯雕塑,和随风飘浮的垂柳的枝条。
殷涵消失了?还是死了,还是魂飞魄散了?
突然,孔哲的老华为又叫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