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随着鬼卒的指引,来到了离枉死城主道比较偏远的巷子内。
这家黑木门是紧闭的。
“王妃稍等,小的传话!”
鬼卒躬身对招娣说完,直起腰,清了清嗓子道:“311,地妃亲临,还不快出门迎接!”
招娣的心跳的很快,地妃的头衔让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还没有适应,又怕没了地妃的气质,故意挺直了摇杆,觉得一切都准备好了,黑门开了!
出来一位四十岁多的中年男子。
招娣第一眼就认出了王村长,果真是他。
也许人死后,依旧保持着死前的容貌吧,招娣觉得他一点都没变。
这王成亮穿着一席白色绸子衣袍,站在原地,看着招娣,愣神了许久。
“还不跪下!”
招娣不知道鬼卒的鞭子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掏出来的,啪的一声,就如同黄泉路上驱赶不愿死去的幽魂一样,发出声响,一下子就抽在了王成亮的肩膀上。
王成亮似乎此刻才清醒,赶紧跪下,行了个大礼。
招娣能看到他被那一鞭抽的不是**,而是灵魂,他身子有些哆嗦。
行礼完毕后,他抬起头看着招娣,只因招娣此刻早就目光涣散,穿透了眼前所有的可见物体,落在了几年前清水乡爆炸的现场中去了。
没有许诺,王成亮不敢起身。
招娣记得,当时爆炸导致清水乡整个乡村都变成了死城,唯独他王村长竟然事后逃走。
那么重大的伤亡案件,甚至村长的家里也被波及到了,他是如何连夜逃走。
记得当时,肖杰可是收到父亲得到指令,当时就动员了所有交警,甚至出口游轮,一定要盘查。
如今想起来,招娣总觉得,王村长按照之前的安排,应该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在被全面封锁的前提下,逃走的。
此刻,面临的问题是,他死因为鬼祟,这死因不明的档案,招娣也是看过的,确实是前无古人。
“起来说话!”
招娣这才收回思绪说道。
王成亮起身后,侧身站在一旁,给招娣让出一条进门的道。
只是,这背影,这长相,王成亮觉得越看越熟悉,好像不光是在哪里见过。
招娣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赶着自己的鬼卒。
“在门外等着吧!”
招娣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是不是该说——在门外候着吧?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个做地妃的命,连话说出来都那么庸俗。
鬼卒拱手退出门外。
“王村长,你可还记得我?”
招娣见鬼卒临着出门,将木门关上了,这院子不大,但是,招娣还是一眼看出,为什么枉死城从城墙外围周游的话,只是一座简单的城池,可走进去才会发现,这里的面积真的不只是H市那么大。
甚至胜过三五个H市的面积,这只是招娣初步揣测,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如果徒步周游整个枉死城,恐怕三天三夜都走不完。
因为,这里面是一处意境空间,说好听了,类似于无量瓶,说直白了,便是障眼法。
不过,这样的障眼法若是被活着痛苦的人看到,可能巴不得此刻死去,来枉死城居住。
招娣这句话问出,王成亮似乎有些骇然。
因为他想起了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抬眸再看看招娣,紧接着,眉头蹙起。
这是个与普通民居相差不误的宅院,相比穷苦的清水乡,这里的环境可谓是清净典雅。
清水乡毕竟家境好的是红砖瓦房,家境不好的,可能就住在窝棚里,中等的,也就是招娣家的住所那般。
虽然大雨连天,屋内小于,好歹有个避风的地方,有稀粥,就连弟弟,也能吃点肉沫沫不是。
“你……你……”王成亮突然双眼一怔,似乎又觉得自己的称呼有点失礼,干脆跪下了:“王妃,您可是……招娣?”
招娣可以看了看紧闭的很木门,要知道,直指地妃名讳者,有怎样的惩罚,更何况招娣是她的乳名。
就连王成亮也忌惮的回头看一眼黑木门,转眸回头的时候,他连连磕头。
“王妃……”这一头垂下,磕出了响声,再抬头的时候,脑门淤青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他说道:
“当年清水乡爆炸一案,确实与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招娣问他。
“我……我也是被利用了呀……!”
王成亮满脸通红,双眼含泪,眼白瞬间布满血丝。
“那血尸夜夜纠缠我的孩子,花了很多钱请道士,都没有能力将它赶走,于是,我就与他交换了条件,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告诉我照做,就可保家人性命。”
招娣一听,难不成当年那血尸,也就是肖杰母亲后来的情夫,为了闹出更大的反应去迫害肖杰父亲的阴谋?
这一点,招娣是记得的。
如此看来,那血尸似乎还给了他一条生路,就是逃走!
整个清水乡都被殃及了,除了他。
“你是怎么死的?”招娣不纠结之前的了。
王成亮似乎特别忌讳这个问题,竟然双眼长大,目瞪口呆,恐惧感似乎随着这个问题像是冰山一样,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突然双目惊恐的看着招娣,恐惧感似乎已经让他失去了神智一般。
招娣撇撇嘴说道:“你不也是鬼吗?再说,现在整个枉死城的人都有一个特许,能够还阳三年为自己伸冤,但不能造杀戮,更不能与亲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你若是说是鬼害了你,我想,你也没必要还阳了!”
招娣说道,越来越进入地妃的角色。
招娣只是觉得,既然害他的不是人,而是鬼,就算给他十年的阳寿,那也是没有办法制服鬼物的。
再说,若是真的有鬼物害人,恐怕就轮不到他出面,地府上下包括王爷,还有那位玉公子,都有这个权利和能力去对付。
王成亮一听,似乎清醒了不少,他摇摇头道:“草民从未想过死而复生,更何况,我再也不要做人了!”
招娣看着他,想必他是被那鬼给埋下了做人的恐惧种子。
“既然内心没有怨恨,你为何还留在枉死城?”
招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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