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如同隐形人的顾轻舟,趁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苏钰星身上时,把这间屋子大致瞧了个遍。
走到一处空旷地时,感受到了与众不同,顾轻舟随手叫住一个小厮问道:“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怎会如此空旷?”
“哦,这块地前几日夫人和小姐搁置嫁妆的,一共三十二台呢,屋里放不下,就让小的们抬了出来。”
顾轻舟问道:“你家小姐要成亲?”
小厮挠了挠头道:“前几日确实有一个操着西川口音的男子登门拜帖,聘礼都收下了,后面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那这些嫁妆何日运走的?”
小厮一拍脑袋道:“哦,这是昨天,昨天晚上有一群人来了三辆马车,把嫁妆运走了。”
顾轻舟蹙眉自言自语道:“运走嫁妆,却没有带走沈伶熙,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说新娘换了?”不好,应该就是这样。
“小哥,你对那群西川口音的人还了解多少,知道他们住在哪吗?”
“他们自称是来太平县做木耳生意的,目前住在城东,一位出手很阔绰的的老爷,我听着似乎姓刘。”他说的煞有介事。
“谢谢你小哥。”顾轻舟面色阴沉的回到前厅,正好听见小红义正言辞的控诉。
“前日你们前去找我家小姐,说了一门不靠谱的亲事,隔了次日,我家小姐便失踪了,你们两个嫌疑最大!”小姐不见了,小红索性破罐子破摔,要和薛姨娘家撕个鱼死网破!
“我们要搜!”
“你敢,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搜查我家!”薛姨娘犹记得当初她在沈家掏空一切的情形,害怕小红也会趁机把家底抄走。
原以为第一个反对者会是沈伶熙,苏钰星暗暗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
只见沈伶熙一反常态反倒劝起自己的母亲来,“娘,他们不信就让他们搜,搜不到就知道我们说的是实话。谅他们下次再也不敢含血喷人。”沈伶熙目光中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很兴奋,似乎是巴不得他们立刻搜查。
“慢!”进了屋子一语不发的顾轻舟,陡然出声居然是制止行动,着实令人费解。
沈伶熙的目光随着众人一齐聚集到了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身上,身为女子第一眼看的便是容貌,她心下称奇,私心在心里比较了一下,更加属意这位素衣公子冷峻的容颜,看着有男子气概。
但见他气度雍容,举止优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沈伶熙不禁芳心暗许。
苏钰星瞧见她瞬间软下来的态度,心里一阵冷哼,都说最毒妇人心,今天才亲眼所见,此行不虚啊。
“我们走。”
“顾公子,可是小姐。”小红站在原地,眼泪汪汪。
“听话。”顾轻舟也不解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沈伶熙赶忙凑上前去,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岂有放走的道理,两条短腿飞快终于在顾轻舟离去前抓住了他的衣袍一角。
顾轻舟脚下一顿,纵然是一张俊逸非凡的脸蛋,可是神色太过阴鸷,让沈伶熙不禁收回了抓住他衣袍的手,局促低头。
“你想知道?”
沈伶熙点头,斜睨着俊颜飞霞瞬间染红了两颊。
顾轻舟一脸高深莫测,突然凑到她面旁边道:“我叫苏钰星。”
原来是玉馐楼小老板,沈伶熙精光一闪,心中一紧,自知这是一尾大鱼。
刚要说些什么,顾轻舟已经飞身上马,扬长而去,还附赠了一马蹄子的尘土给她。
苏钰星玩味的看着两人刚刚的动作,紧随其后也给了这贪得无厌的女人一马蹄子灰。
“呸呸呸!”沈伶熙一身娇艳粉红色棉袍被染了一层土气,黯淡无光,偏生生不出气恼,“这是苏公子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说完痴痴傻笑起来。
“喂,顾轻舟,你有线索了是吗?”苏钰星加了两鞭子,终于能和策马狂奔的顾轻舟并驾齐驱。
“我们现在的线索就是城东,刘姓四十岁男子经营木耳生意,西川口音。”顾轻舟心急如焚,用力踏了两下马肚子。
苏钰星赶忙追上,“城东那么大,如大海捞针,你有法子找吗?”
“先去市集木耳摊铺找找。”策马奔了半柱香的时间,三人终于到了城东一处木耳贩卖处。
“老伯跟你打听一个人,您最近有接触过一个四十岁上下西川口音的木耳商人吗?”苏钰星面容和善,颇得男女老少的喜欢,因此套话都派他出马。
一连问了十处上下,都一无所获。苏钰星拉着眉头深锁的顾轻舟进了一家客栈,小憩一下再说。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小厮故意放出假消息引你入歧途啊。”苏钰星酒气已经消散,思维逐渐打开,思考起整件事情。
顾轻舟心底莫名的发出阵阵恐慌,“伶语,究竟去了哪里?”
沈伶语也这样问自己。
打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察觉出自己身上被绑了绳索,沈伶语秋水大眼里闪过一丝恐慌,马上在脑袋里分析起目前的情况。
手和脚都被绑起来,显然是有人不想让我逃跑,沈伶语进而用眼睛在漆黑一片的空间内搜寻是否有其他人。
她用尽全身力量往对面踹了一下,脚下之物竟然柔软非常,“喂,喂,你是人吗?是小红吗?”她磕磕巴巴问了一句。
对面的人支支吾吾声音不断,可是没有一句话是吐字清晰的。沈伶语骤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全然摸不清楚周遭情况,等适应了以后,依稀辨认出对面是个女儿家,比她惨一点,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原来说话不清楚就是这块破布作祟,沈伶语调整身体站起身原地转个圈,背对着那个姑娘,她蹲下身一双手在姑娘脸上瞎胡噜,终于摸到了她的嘴,用力把塞在她嘴中的破布拽了出来。
对面的姑娘一经得到解救,便开始放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她似乎不知疲倦的呼喊了很久,声音沙哑不堪,说是大声呼救,其实也不过是正常说话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