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像见到白痴似的说道:“小姐不记得了,这是农家干瓤的丝瓜络,用来洗澡擦背的,我看您皮肤上的那层老皮应该要褪掉了,所以就想起了这个,从农户手里花一文钱买了五个。”
“搓澡巾?”听到丝瓜络的功效后,沈伶语很自然的把现代的搓澡巾和它联系在了一起,捏着它在手肘上擦拭了下,死皮果然簌簌往下掉落,像剥了壳的鸡蛋,露出如羊脂玉般美丽肌肤。
沈伶语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上搓了个干净,等到沐浴完后用铜镜照脸的时候才大叫不好了。
“怎么了小姐,可是我刚刚梳头发刮到你了?”油亮乌黑的及腰长发此刻湿哒哒的还在滴落水珠。
“小红,我忘了,若是姜尚回来该如何是好?”沈伶语回过头,着实给了小红心灵上一个轰击。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小姐美颜了,此刻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小红讷讷盯着她家小姐灿若玫瑰,娇若朝露的美丽容颜,“小姐,您就照实说吧,您顶着这副容貌,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任何人都会原谅你的。”
这可不是吹牛皮,百花楼吹破天际的朝云姑娘在小姐面前也不够看,更别提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见过这般如仙子动人的容颜呢!
“小姐,我发现,您变得越来越美了。”
沈伶语坏坏一笑问道:“那,是我美,还是姜尚更美?”
小红举着手想的脑仁都要疼了,才呲着牙道:“你二人不分伯仲。”
“我倒是觉得哥哥更美一些。我的容貌在女子里算得上上品,哥哥的容貌则二者兼而有之,实属世所罕见。”
想到姜尚,又不免联想起跟在他身边的顾轻舟。
沈伶语移开铜镜,连打扮的心思都没有了,女为悦己者容,诚我不欺。
苦等的这两天里,除去孟珊珊发现她这两日没有上山巡逻,找到家门口问原因,竟然半个人影都没来过。
唉,在叹了一百二十八口气后,沈伶语迷茫哀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所事事。
“已经三天了,顾老师怎么还没来啊。会不会出了什么乱子?”
小红连忙宽慰道:“顾秀才走的时候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吗?小姐,你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吧。”
该等的人没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红,你是傻了,随随便便就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赶走!”沈伶语少有横眉冷对,可当面对眼前这对母女,再好的修养都被付之一炬。
死心眼的小红不知道沈伶语指桑骂槐,骂这对不请自来的母女,哭唧唧委屈极了,“小姐,小姐,是她们……”小红被训得眼泪汪汪的,奇怪一向和颜悦色的小姐,而今不假辞色到底是为了谁。
“哎呦,伶语啊,见到二娘,何必这么见外呢。”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姨娘和她闷不吭声的女儿沈伶熙。
沈伶熙丹凤眼吊吊着,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蒙不吭声就会背地里使坏。
“伶语啊……”
“别叫我的名字!”沈伶语粗暴打断,随手抄起了门口的大铁锹,“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见你们就知道没好事,滚滚滚!”
薛姨娘和沈伶熙左右抵挡着突如其来的一波强势攻势,朱钗滚落发丝凌乱,薄汗涔涔。
沈伶语嘲笑够了她们慌乱的模样,手稳稳地托住大铁锹,斜睨着两个整理衣服的女人,“哼,还不走,小心我放狗咬你们!”
薛姨娘几时受过如此奚落,当下便收起了来时努力保持的笑颜,露出了刻薄的本性,“没娘教养的小杂种,你以为分了家,我就不能管你了吗?”
沈伶熙也微喘着双手扶在自己插满珠翠的头上,这可真难为她了,因为她脑袋上几乎被朱钗插了个遍,有点像卖货郎。
沈伶语乌黑的眼珠绕着两人衣着打扮瞧了一周,心里狐疑,“娘仨都不是省钱的主,这日子怎么越过越富了?难不成沈伶俐偷偷拿钱补贴家用?”
“您都说了,我们已经分家了,这事告到官府上,我也没有大罪,顶多是劝诫!”沈伶语有恃无恐,别人能忘,她可忘不了,若不是薛姨娘带着一众搅屎棍落井下石,她娘也不会一命呜呼。
“伶语啊,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毕竟是血亲,血缘是抹杀不了的。”薛姨娘此刻整理好了自己仪容,手边挽着她闷葫芦女儿沈伶熙。
沈伶语微笑着打了个哈欠,“行了吧,薛姨娘,不用在我面前打官腔,你有事就说吧,我能给你十句话的时间,算是我对你的一丁点仁义,免得半夜我老子从坟里爬出来,给我扣上一个不恭不敬之罪。”
如此堂而皇之提及沈亮,是薛姨娘始料未及的,她脸色微变横肉抖了抖,随即又堆上笑脸,“二姑娘,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
沈伶语翻了一个白眼,亮出一直白嫩的手,漫不经心道:“一句!”
“二姑娘,你看……”
“两句!你若是再不切入正题,恐怕这十句话的额度用光了,也……”沈伶语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两个被她耍的团团转的女人。
“娘,直接跟她说,别兜圈子套关系,没看人家烦着呢。”沈伶熙坐不住了,扯动她娘宽大的衣袍,她娘最近又胖了,亏得是冬天才能藏住这些肥肉。
沈伶语点点头,一脚踩在大铁锹上,有恃无恐道:“沈伶熙说的对,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客套话,尤其是从薛姨娘嘴里说出来的客套话,忒虚伪!”
“行行行,我这就说。”薛姨娘三角眼里眼珠来回晃荡,口中念念有词,看来在打腹稿,想要一气说完。
沈伶语挑了一下眉毛,主动跟沈伶熙搭起话来,“呦,新做的衣服吧,我瞧着样式挺新奇的。”
被人夸赞的沈伶熙抿嘴微笑,“算你有眼力,这是上等的冰蚕丝,料子十两一匹,就算是在沈家我也没穿过这么华贵的衣裳。”
“是很贵啊。”沈伶语说着蹙起了眉头,她倒不是因为穿不起而气恼,反而思量这母女人得了什么金银财宝,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我瞧着你头上的头饰更为精妙绝伦,可否拿下来两个让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