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沈伶语变丑后第一次收到年轻男子们的善意,不免有点羞赧,她朝顾轻舟在的地方瞄了一眼,忍不住伸手拽了他一下,小声道:“你也是,一个文弱书身就不要走在前面了,免得大老虎一来就把你叼走了。”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转过头来满脸带笑的问道:“姑娘,瞧你俩文文弱弱的样子不像是来打虎的,莫不是趁着这时间偷跑出来和情郎约会吧。”
顾轻舟用平和的口气道:“我们是珊珊的朋友,珊珊说找不到人了才让我们来充数,没想到有各位壮士鼎力相助,我们来反倒碍手碍脚了。”
这些人都是武行出声,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巴欠总喜欢拿男女之事开涮,沈伶语从没跟这么多荷尔蒙爆棚的男人说过话,舌头打结了,只得听着顾轻舟和他们周旋。
顾轻舟说话得体,人又长得体面,虽然看上去单薄了点,但大家还是很愉快的和他称兄道弟了,并且约定明天再来。
“姑娘你明天还来吗?”
沈伶语摇了摇头,面色犯难的道:“我不想见老虎。”
总转过头来和她搭话的男子又笑道:“老虎还不想见,你知不知道,就连皇帝都想猎一只老虎展示雄威,你有这么好的机会必须不好好把握。”他叫文俊,是个孤儿,从小在武道馆长大。
“文俊,你别说人家姑娘,你第一次见到花豹不也尿了裤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文俊也不恼反而解释道:“小姑娘,你别听他胡说,我见到花豹那年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当然害怕了。”
“对啊,姑娘,你和秀才都来,到时候我们把你和秀才拱到树上,万一我们出了什么事,你们俩一个用眼睛记录,一个用笔杆子记录,把我们这帮兄弟的英雄事迹全都写下来,好让我们流芳百世。”
“哈哈哈哈——”一群人走走停停有说有笑,飒爽的笑声极具穿透力,那野兽似乎也察觉到这群人不好惹,所以一直没有露面。
众人寻了两次山,一无所获,便解散回家,相约明日再来。
“你明天还来吗?”沈伶语有些担心的问道。
顾轻舟举着火把走在前面,遇到不好走的路每每都要亲身试过才伸手托着沈伶语走过,“来,这么有意义的事,此生怕是难以遇见第二次了。”他身体文弱,骨子里也是一个不服输的男人,胜负欲尤其强烈。
“那我也来!”
“你来干嘛?天这么冷,你出来一趟怕是要从头到脚都冻透了,记得回去让小红煮一碗姜汤驱寒。”
“嗯,阿嚏!”喷嚏来的猝不及防,沈伶语堪堪捂住嘴,却发现手上沾满了口水,怎么办啊,她没有随身携带手绢的习惯。
在她愣神之际,一块白色绢布从天而降,顾轻舟轻灵悦耳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喜悦,“还真让我给说准了。”
“顾老师,你乌鸦嘴了,好的不来坏的来,要是我明天来不了,你可就惨了没人陪。”沈伶语负气的在绢布上擤了鼻涕,“手绢被我弄脏了,明天洗完了还你。”
说话见已经到了沈家门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沈伶语低头看着自己蠕动的脚尖,“我要进去了。”
“伶语。”
“嗯?”
“没事。”
顾轻舟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扬起好看的笑纹,他伸出手在沈伶语的脑袋上揉了一下,“生活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沈伶语叩响了房门,等候多时的小红在门口接应,门一打开就把她裹紧了厚厚的棉袄里,沈伶语回头望去,那人已经走远了,只剩下一束火光跳跃在山间。
姜尚在床上辗转反侧,耳力极好的他听到门口有开合的声音还道是谁这么晚来,“大晚上也有人串门吗?会不会是我的小厮们找到这里了。”
事发突然姜尚没和任何说,一意孤行的住进了沈家,“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发现我已经不见了,会不会派人来找我。嘿,他找我,我可不回去,不是我做的祸害非要赖在我头上,我肯定是不会认的!”
姜尚一直笃定朝云肚子里没有孩子,亦或者有孩子也绝不可能是他的,至于这个孩子是谁的,那就要问问朝云自己了。
也不知道是昨天睡多了,还是换了地方不好入睡,姜尚足足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公鸡一打鸣便醒了过来。
姜尚条件反射似的从火炕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极其自己在什么地方,转头又倒在了床上。
顾轻舟欲言又止,该怎么说呢,真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却说昨天晚上顾轻舟回到家,嘴角仍然噙着一丝微笑,“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不是说明还有机会么。”他试探性伸出手,也没有被沈伶语拒绝,总体看昨天气氛绝妙的好。
顾轻舟进了门,开始脱衣服准备整理一下然后就寝,呼听自己的门口有敲门声,只当是自己的母亲,毕竟整间屋子只有两了人,除了他便是母亲喽。
哪知道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她低着头手里端着一盆水,“少爷,洗脚了。”
顾轻舟乍一见到一身白衣的女子,还以为是山间野鬼出没,饶是他定力十足,一时间不免也有点胆怯,好在瞧见了女子身后长长的影子,才放心舒了一口气,毕竟鬼怪是没有影子的。
“你是何人?”
“少爷,奴家姓白叫百灵,当日你花了六两银子为我解决了大问题,你忘了吗?”如嗔如诉哀怨的语调,配上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当人让人忍不住放在手心怜惜。
顾轻舟皱紧眉头想不起来自己何时结识过这个女人,“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啊,少爷,我是那天卖身葬父的女子。”百灵抬起挂着两行清泪的小脸,让顾轻舟看个仔细。
顾轻舟手里端着油灯仔细瞧了瞧,心中仍是满腹疑问,他不记得那女人长了什么模样,只记得穿着白衣服。
他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怎么来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