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嗤,真可笑。”小猫两三只还叫少爷,姜尚轻勾嘴角便是一朵勾魂摄魄的笑花,闪耀的沈伶语眼花缭乱,心里小鹿不断乱撞。
“既然没有少爷,不是还有小姐呢么,快去把人给我叫来!”他倨傲的口气容不得旁人质疑。
沈伶语只得去找小红,小红见门口人影闪现忙推着沈伶语离开,“小姐,你进厨房干嘛?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沈伶语委屈的看着小红道:“小红,完了,我跟姜尚撒谎说我是沈家的婢女,你是沈家的小姐,现在他正让我带你过去。”
“大少爷醒了?!”小红对姜尚种种顽劣行径早有耳闻,哪敢往这阎罗爷身前凑合啊,“小姐,你可别害我啊。”小红哭笑不得,双手紧紧扒在门框上,任沈伶语是推是拽就是不撒手。
“错!大错特错!现在你是小姐,我是小红!”沈伶语累得气喘吁吁,真不知道这丫头的缠功打哪学的,居然半天都没撬动她。
“小姐,你这是在折杀奴婢,奴婢可不敢以下犯上。再者大少爷耳聪目明,我们的小伎俩一定会被他识破的。”
沈伶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道:“你肯不肯?”
“不肯!”小红可怜兮兮的央求沈伶语不要把她扔进火坑里。
“小红,眼下我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再跑到他面前说刚才都在说谎,我才是沈伶语吧,以我现在的容貌,鬼才信啊。”沈伶语循序善诱,让小红放松戒心,“小红啊,你也知道姜尚他平日吃穿用度多奢华啊,怎么可能会留在咱们家呢,你听我的话就去他面前打一个照面就好。”
小红本来要松手了,可一想到姜尚笑里藏刀的脸,就忍不住背脊发凉,硬是牢牢抱住了门框,誓死不松手。
“真不松手?”好啊,软硬不吃,有骨气,沈伶语揉弄了一下指骨,挑着眉问道。
“不松。”
“那要是松手了怎么办?”
沈伶语开始挖坑了,偏偏小白兔一点都不设防,“松手,松手我就跟你走!”小红扁着嘴答道。
沈伶语嘴角噙着笑容,“那你就等着看好了!”说着便伸出十指去呵小红的痒痒肉,小红不敌终于松了手,亦步亦趋跟在沈伶语背后,脸拉得老长就像一只行走的苦瓜。
等进了门,沈伶语伸手一推把身后的小红推了出去,“姜少爷,这是我家小姐沈伶语。”
姜尚闲适的依偎在被褥摞成的小山边凉凉地开口道:“叫个人这么久,你要是不回来我还以为遭遇什么不测了呢。”
沈伶语刚想要说“劳烦姜少爷挂怀了,心中感激不尽”时,姜尚语风一转,风凉话再一次响起,“哎呀瞧我这记性,亏得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竟然把小红姑娘无盐美貌给忘掉了,嗯,长得如小红姑娘这样,怕是黑天走夜路鬼也要对你礼让三分。”
沈伶语连日来绯红色的皮肤,也被姜尚这个嘴巴有毒的人气得白了三分,“这就不劳姜公子费心了。”
“我怎么能不费心,你是我妹妹家的丫头,以后找不到婆家,或许要我们沈府倒搭钱把你嫁出去,岂不是对家里如此贫穷的现状雪上加霜。”
小红曾几何时这么近距离感受过姜尚的荼毒,一方面想笑,另一方面又忍不住为自己家的小姐打抱不平,整张脸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说不出的古怪。
姜尚冷眼扫到了小红扭曲的脸,心想:这个妹妹长得倒是够周正,不过一点都不像是沈家的人。“妹妹,想笑就笑吧,何苦自己憋着,小心憋坏了身体,为兄可舍不得。”
沈伶语暗自翻了个白眼,默念一百遍,“我是小红,我是婢女,我不能和他抬杠,更不能和他动手,一切等到他走就好了……”
小红乍一听道姜尚的关怀,脑筋都卡壳了,平时伶牙俐齿的模样不翼而飞,开始结结巴巴道:“哥……哥……你……你别说……别说小红了!”小红有些心虚看着沈伶语,眼前两人身份角色地位统统对调,还不能让对面的姜大少爷看出来,简直是在挑战人类极限。
听到小红叫的一声哥,姜尚颇为顺心点头回应道:“妹妹,自从离开姜家,你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这话问的实在是太欠揍了,好似你一句问候,就能抵消当日你二话不说驱赶沈家众人离开宅院似的。别说沈伶语不高兴了,就连小红也有些胸闷气赌,要不是姜大少让她们搬离宅院,说不准夫人就不会那么早早去了,留下小姐一个人撑起整个沈家。
小红面色一滞,姜尚多精明的人啊,一眼就看穿了心思浅显的小红,声音低了三度说道:“妹妹啊,当日我差人将你们从家里离开,你可是还在怪我?”
“不敢不敢。”小红伸手摆了摆,她一个下人哪敢参与主人家的各种勾心斗角。
“你我既然是兄妹,理应坦诚相待,为兄当日做的确实有些过分,这厢给你赔礼了。”他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半点都没有要赔罪的动向,“妹妹,为兄现在衣衫单薄,不好和你行礼道歉,还望你不要多心。”
小红咧着嘴笑得都要僵硬了,这位爷我一个小小奴婢不敢接受您的大礼,她偷偷看了一眼在她身边小姐,人家正明目张胆的神游天际,全然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小红菊花一紧赶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眼前的“哥哥”。
“总而言之,为兄十分愧对高堂二老,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因此不能一错再错,我要担负起一个兄长的责任。”说到这里时,姜尚拂了拂衣袖上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斩钉截铁道:“往后的日子里,咱们三兄妹一起过吧。”
小红和沈伶语闻言四目相对,眼光中噼里啪啦的电流不绝于耳。小红当机立断做出了逃的反应,被沈伶语一把抓住了衣领,沈伶语小声道:“你上哪去?”
“这、这我演不下去了小姐,大少爷要住在这里,早晚会穿帮的。”小红对着她挤眉弄眼,哆哆嗦嗦解释着。
“不行,你现在不能走,你现在走了立马就穿帮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何不大声一点让我也参与一下。”姜尚斜睨了一眼咬耳朵的两人,十分有兴趣地挑高了修长的眉毛。
“没事!”
“没事!”
沈伶语和小红异口同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