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林老爷?”房门内传出的声音很是熟悉,第一声是惊喜,第二声就是惊吓,林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林老爷惊得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
“林老爷是为了希儿被杀的事情来的,林霄,你来得早,发现了什么尽管直说。”柳雨柔知道林霄的恐惧,眼下最重要的是却是鸳鸯的下落,相信林老爷心里面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见林老爷欲言又止,闭口不言,柳雨柔松了一口气。
“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样了。”林霄仍然不敢站的离林老爷近,“不过,我是受到鸳鸯所托前来的,我找到了她已经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走,快带我们去!”林老爷一听见林霄找到关键的证人,顾不上对林霄的嫌弃,拉着他的胳膊就要让他带路。
林霄被林老爷拉着往前走,柳雨柔跟在他们身后,林霄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寺庙内,简陋的佛像后面被稻草虚掩着的女人听见林霄的声音才胆怯的走了出来。
见到柳雨柔和林老爷,鸳鸯吓得藏在墙角,“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别杀我,别杀我啊!”
柳雨柔朝着怒意冲天的林老爷摆了摆手,轻轻地走近身体都在颤抖着的鸳鸯,她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再一次让她受惊,“鸳鸯,你们小姐生前对你很好,你也不愿意她死的不明不白的,对吗?”
轻柔的手轻轻地握着那双冰凉的手,柳雨柔感觉到鸳鸯连指尖都是发抖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姐的好友,当初小姐跟还是废柴的她做朋友的时候,她还劝过小姐别犯傻,谁又能想到如今她的成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让燕易王朝无数的男子都自愧不如啊!
她点了点头,觉得那双手的力量完全可以支撑她的一切。
“柳小姐,那封小姐写给你的信我交给了你们柳府的丫鬟,昨天老爷和小姐大吵一架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是那封信出了问题,我给小姐坦白了以后小姐让我去问问那丫鬟,她不相信您会出卖她。”鸳鸯慢慢地平静下来,回忆着发生的事情,语气悲伤,“我去找了丫鬟,那丫鬟吞吞吐吐的告诉我,她说是四小姐收了信说转给您,还让她不许说出去。我觉得事有蹊跷,赶紧回去给我们小姐汇报,一到府里面去发现我们小姐上吊身亡……”
她突然跪在柳雨柔的面前,满面泪水,“柳小姐,我们家小姐不是个那么脆弱的人,她是不会自杀的啊!我当时害怕,就给总管请了假,跑了出来。后来,我就遇上了林公子,他跟我说事情已经闹大,让我在这寺庙里躲着,我担心我的家人,对了,我的家人呢?”
她看着几人的身后,空空如也,再无别人踪迹。
林霄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低下了头,一家人全部被杀,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和鸳鸯解释这件事情。
“鸳鸯,他们都……不在了!”柳雨柔叹了口气,说道。
“啊!”鸳鸯惨叫一声,“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杀杀我啊,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啊!”她哭着,似乎要将身体里的水分全部流干一般的无助。
“鸳鸯,事情发生之前你可以这样说,事情发生之后这些话说的再说也是于事无补的。我们一起将仇人找出来,好吗?”柳雨柔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女子,“林老爷,我希望您可以将鸳鸯带回去,她是个好姑娘,也很忠心。事情发生以后所有人都会手足无措的,但她最后还是迷途知返选择面对,不是吗?”
“好,我会让人将鸳鸯带回去的。鸳鸯,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夫人吧!”林老爷松口道,迎上柳雨柔那双不管面对什么都幽深的让人看不真切的双眸,他的双拳紧紧地攥着,“既然已经知道柳蓉蓉有很大嫌疑,我现在就去你们柳府质问她!”
“你觉得她会承认吗?”
林霄正要追出去阻止林老爷的莽撞,就听得身后柳雨柔镇定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坦然的迎上林老爷暴怒的双眸,幽深的眼瞳一如不可见底的古井,神秘莫测。
“林老爷,您有证据吗?柳府好歹也是官员府邸,柳蓉蓉好歹是柳府的小姐,鸳鸯也只是听柳府的某一个丫鬟说的,而那丫鬟定然已经不见,饶是如此,您仍然要去吗?”
一字一字的,柳雨柔将当前面对的困难全部都说了出来,句句都是事实戳进林老爷的心里,林老爷愤怒的盯着她,却慢慢的收回了那道愤怒。
“那你说该怎么办?希儿的仇不报了吗?”
低低的咆哮显出他的无奈来。
“报,一定会报的!”柳雨柔肯定的点头,“只是,现在不适宜打草惊蛇,她没有找到鸳鸯一定会乱了方寸,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林老爷眼睛突然一亮,“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柳雨柔沉默着,她从柳蓉蓉的神色间就觉得她不对劲儿,可那又能怎样,终究只是自己猜测,没有证据她也无能为力啊!
“林老爷,雨柔有一计或许可以让凶手露出马脚,只是需要鸳鸯的配合!”柳雨柔郑重道。
“柳小姐,能为我们小姐和我的家人报仇,鸳鸯愿意配合您!”
她的身体因为仇恨的积聚不再颤抖害怕,眼中的恐惧也被渐渐的取代,林霄和林老爷在此时也因为林希儿的死亡而拧成一团,毫不畏惧。
他们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柳雨柔欣慰的笑着,苦涩却也开朗。
柳府。
薛姨娘看着铜镜里面的模样,烦躁的将银钗胡乱的别在发髻后,“还没有找到春芽吗?”见到婢女走了进来,急忙出声问道。
婢女轻轻地抿着唇,摇了摇头。
“薛姨娘,昨天晚上后半夜奴婢听闻外人有人找春芽,到现在她都没有回来啊!”
“哎呀,烦死了,你们几个谁都没有春芽手巧,你们去她家里问问,是不是这丫头一声不吭的跑回家了!”薛姨娘烦躁的起身,早知道她昨天就该开口将春芽要到自己院子里来着。
“是。”
婢女俯了俯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