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柳随风知道阿夜指的是什么,但他却并没有将那些传闻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心情与阿夜开玩笑。因为他知道,虽然这些传闻在下人们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但绝对不会传出这座王府。
萧楚陌的驭人本领他可是见过的,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后者总能将其的作用发挥到最好。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总不至于就连府内的下人都管不好。
“切,没意思!”
阿夜撇了撇嘴,显然对于柳随风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很是失望,眼中本来打算看热闹的那点儿兴奋也立刻便消散下去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方才你既然使眼色叫我出来,可是想好要怎么帮萧楚陌那个木头了?”
既然没有热闹看了,那自然就是要说正事的。本来他们特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是为了要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见阿夜突然转移了话题,而且还这么关心这件事情,柳随风也兴致勃勃地又凑了过来:“你不也说了,萧楚陌那家伙就是个木头,半点儿情趣都不懂,也就虞盼兮肯跟着他。我看啊,要帮他,还得看咱们怎么做……”
柳随风说着,先是向阿夜问了问虞盼兮平日里的一些习惯和喜好,这才同他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一起,说到兴起之时,全然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至于柳雁,他平日里话要不多,也就只有在对柳随风的时候,才会开口多说两句。想来这件事情他也是不会感兴趣的,因此两人便毫不客气地将他晾在了一旁,让他负责望风。
摄政王府这边勉强可以算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此时的司徒府内,却是死气沉沉,压抑得很。不管是府内的下人,还是明处暗处的众多侍卫们,无一不是提心吊胆,甚至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内奸的事情虽然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因为背叛的人是习宇,司徒业之前的心腹之一,整个司徒府内的人非但没有因为自己洗脱嫌疑而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起来。甚至就连一向行事嚣张的薄姬,这两日也是难得安分了不少,就怕一不小心招惹了心情不好的司徒业,让自己吃了苦头。
只不过在稍微冷静了两日之后,司徒业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气愤,但较之发现书信的那一日,也算是冷静得多了。同样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被他忽略了。
“肖阳,你去把习宇带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司徒业将守在门口的另一个心腹叫了进来,张口就是要他去把人从地牢里面带出来。
而被他叫到的肖阳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反应过来之后,这才带着半分惊喜赶紧出门办事去了。
他与习宇同为司徒业的心腹,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此番出事他本来就不相信是习宇干的,只是奈何自家主子性子越来越难伺候,动不动就是取人性命的招式。他本以为习宇此番在劫难逃了,惋惜了整整两日,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有转机!
名叫习宇的心腹很快就被肖阳带到了司徒业的面前。他的身上还穿着那日的衣裳,衣裳上的血污也仍然留在上面,看起来简直狼狈极了。因为当时被踢成了重伤,而且没能得到医治,此时的他只能瞪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就连站起来行个礼都做不到。
他比刑天预测的要活得久一些,可就算如此,估计也是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肖阳是一路将他背过来的,只不过碍于司徒业,他不得不在进了书房以后,将习宇放到地上。
当时司徒业那一脚踢得可不轻,肖阳也知道习宇肯定受了重伤。只是当时的司徒业正在气头上,不许任何人求情,也不让任何人去探望他,因此他并不知道习宇被关进地牢之后的情况。
肖阳本来想着,像他们这样每天都要走在刀尖上的,一般都会随身携带药物,习宇应该会没事才对的。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低估了那日司徒业那一脚的力量。
看着习宇这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可又没办法将人从这里带出去。最后只得一咬牙,将自己的视线从前者的身上挪开了。
而造成习宇这副模样的司徒业却丝毫没有露出半点愧疚来,甚至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待肖阳退到一边之后,他这才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习宇的面前。
“我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为何要背叛我?”
大概是为了方便无法起身的习宇说话,司徒业居然难得弯下了腰,阴沉沉的目光盯着前者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似乎试图从里面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虽然心中已经有些起疑,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就连问出来的话,也并非问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背叛。
此时的习宇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可听见司徒业这番询问之后,本来模糊的视线却重新凝聚到一起,似乎在他的眼里亮起了一抹光亮。虽然已经开始吐字不清,可他还是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我……我没有、背叛……书信,不是我的……”
此时的他,实在是有些回光返照的样子。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家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对待人命更是如同草芥一般。只要手底下的人惹怒了他,就算是追随了许久的人,他都能毫不留情地将其抹杀掉,更何况是自己这莫名而来的背叛罪名?
本来当时被关进地牢的时候,习宇就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再出去的希望了。没想到在此时,他却还有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司徒业却并不关他心里的欣喜和这些弯弯绕绕,得到习宇这句话之后,便又继续追问道:“既然不是你的,那当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进过你的房间?”
很显然,方才习宇的那句话,他算是勉强信了。本来没有将目光放在这边的肖阳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兄弟这是要洗脱冤屈了,急忙将头转回来。可他的最后一眼,却只看到了习宇突然失去神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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