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刁民,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敢对本官动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吴县令骂完,一双小眼睛又瞪着周围憋笑的官兵们,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刁民给本官抓起来!”
经他这么一骂,那些官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拔出腰间的长剑准备将萧楚陌拿下。
对于他们来说,眼前这人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虽然他方才踢在吴县令身上那一脚实在大快人心,可这里毕竟是衙门,哪能容他这般放肆?就算那吴县令没有吩咐下来,按照规矩他们也该将他拿下的。
萧楚陌此番本来就没想要和他们过多周旋,眼看着那些官兵拿着剑就要围上来,他直接将怀中的令牌取了出来:“怎么,本将军身为正三品的官,莫非还打不得你个小小的县令?”
这样的自称,只有在他心中已有不悦的时候才会说出口来。虞盼兮心知他已经打算直接了结此事,于是便十分乖顺地推到他的身后,将眼下的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
这座城池距离京都也算很遥远了,那吴县令整日里贪图享乐,自然也没真正见过萧楚陌的容貌和画像。
只不过,如今朝中敢自称为“本将军”的人本来就没几位,又恰逢女帝派那忠勇将军前去与南金国谈判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来。吴县令就算再没脑子,也可以猜到这只怕就是萧楚陌本人无疑!
忠勇将军脾气不太好,这是官员们私底下传得最为广泛的。吴县令的脸色瞬间一白,可心中始终还存着一丝侥幸。
看着前者那如同凝了满面冰霜一般的神情,他故作镇定地嚷道:“诸位将军远在边疆或京都,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小子,我可告诉你,假冒朝廷命官可以重罪,要杀头的!”
说话之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萧楚陌手上那块令牌飘去。
其实他哪里看不出来,那是忠勇将军自己独有的令牌,就是用来证明他的身份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咬紧牙关否认,万一这人是不知道去哪弄了快假令牌过来呢?
“呵!”
萧楚陌听着他这番狡辩的话,终于是发出一声冷笑。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不过,甚至都不用他亲自来做出什么解释,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有一名副将从府衙大门口走了进来,径直走向萧楚陌,对他行礼汇报。
“禀报将军,末将已经率人将这处府衙团团包围起来。这里的官兵们见到末将手上的令牌和圣旨之后,并未做出反抗。”
他说着,将手中所持的一个卷轴双手捧着交给了萧楚陌。
吴县令本来就离得很近,此时一看,自然看到那卷轴明晃晃的,边角上整好露出一只龙爪来。能用这种明黄色的布料来书写,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是圣旨啊!
本来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吴县令,在看到这方圣旨的时候,像是忽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般,一下瘫坐在地上。
因为他心里知道,忠勇将军亲自前来,又是这般地气势汹汹,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吴县令的体型本就有些肥胖,此时一下落在地上,自然发出不小的声响来。
萧楚陌看着他瞬间惨白无比的脸色,似乎还觉得不够一般,拿着手中的圣旨走过去,在他面前舒展开来,迫使他看着里面由司徒菲羽亲手书写的内容。
“吴县令可亲眼看好了,此乃女帝亲自交给本将军的圣旨,下方也有玉玺印的章。这样,可能证明本将军的身份了吗?”
他这般咄咄逼人的气势,那吴县令早就已经被吓得冷汗直冒,又哪里还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只顾着抬手擦着额头上如雨一般的冷汗,口中不住胡乱地应道:“是、是……是下官瞎了眼,竟然敢怀疑将军……还请将军责罚!”
按照吴县令的猜想,哪怕这萧楚陌身为忠勇将军,那也只是比他高上几品的官而已。就算要查办他,也得等到证据充足之后才能动手。他这番任凭处罚的话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然而萧楚陌眯了眯眼睛,似乎就在等着他这句话。听那他亲口说了出来,便道:“既然吴大人这般有自知之明,那便请您站起来,跟着本将军的下属去地牢待一晚上吧!”
这下,可轮到吴县令傻眼了。
他本来以为,这萧楚陌应该是个规规矩矩的主儿,没想到做起事来居然这般狠绝,丝毫不留情面。
然而萧楚陌早在到这府衙之前就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惩治这吴县令了,之后赶到的时候又正好撞上他试图侮辱虞盼兮,顿时心里怒火中烧。哪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请自己降罪,这话可是吴县令亲口说出来的。而且这县令一职在将军的面前,本来就是小的可怜,他方才话中称呼一声“大人”可不是一般地抬举他。
也正因如此,让那吴县令算是找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最后只得心有不甘地跟着萧楚陌手底下的士兵朝着地牢走去。
“盼兮,你没事吧?”
派人将人带下去之后,萧楚陌这才回过头来,拉着虞盼兮仔细检查着。瞧着他脸上那十足的担忧,让人很难将他与方才那尊煞神联系起来。
后者自然是摇摇头,轻笑起来:“我很好,你回来得很及时。”
她说着,又想起之前被带走的邱迟锦和柳絮两人。于是又道:“对了,你来之前邱公子和柳絮被那县令派人带到地牢里去了,你赶紧让人将他们接出来。”
邱迟锦她倒是不担心,可柳絮那身子柔柔弱弱的,地牢向来潮湿脏乱得很,她实在有些担心。
萧楚陌听罢,当即便让侯在一旁的副将亲自去办这事儿了。自己则轻声安慰着虞盼兮:“没事的,徐副将知道该怎么做。天色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本来吴县令派人将几人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之后了,再经过方才那些事情,此时的天早就已经黑透了。经过这半天的折腾,虞盼兮也的确累了,便点点头,两人就在这府衙里面寻了一间客房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