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一边的周恒对着罗木生笑着道:“现在大年初一,小弟实在是无处可去,只好来找兄长聊聊啦。”
一听此话,罗木生请他进去坐下,问起别后的经过。
周恒让赵敏将赴任、杀贼和筑城的经过一一道来,罗木生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忽然叹了口气:“唉,贤弟功成名就,行一方净土,愚兄却是在这里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真是好生羡慕你啊!”
周恒却是问道:“唉,谁说不是呢,但不知朝廷情况如何?”
罗木生先让自己的家人退回房中,低声道:“咳咳,现在皇上年老仍不自持,不知道从哪里请了几个妖道邪僧,整天供奉在宫里,说是要长生不老,现在皇上每天不理朝政,朝廷大权落在那宦官王希及太师刘衡手上,几乎现在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无人敢说一个不字,就前段时间,有个礼部尚书说了几句话,希望圣上尊崇文法,远离佛道,大兴科举结果满门上下染上瘟疫,没一个活下来,真是好惨啊!”
而说起这些,罗木生就收不住口,越说越是愤恨,最后一拳击在桌上,将那桌子击得粉碎。
周恒却是笑道道:“那看来,如今之计只有虚与委蛇,徐图良策了。”
一边的罗木生用脚将破碎的桌子拨在一边,说道:“贤弟,就我仔细想来,只有联络天下各派,聚集众多武林好手,才可能驱逐那些妖道邪僧,只有先除掉那些邪僧妖道,才能进谏圣上清理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
就看见一边的周恒摇摇头道:“大哥按理说此法不错,但有几点不易,其一,那些魔道妖人势力不小,说不定各门各派都被渗透了,弄不好,正派中人还没准备妥当,就被对方发觉了,其二,现在各大门派一向闭关自守,忙于各自的清修,很难劝说他们参与朝廷大事;其三,妖道邪僧们的功力非同小可,非等闲武林好手所能敌,我们勉强动手将会带来很大的伤亡,而在宫里面,此点最是关键,毕竟皇上可是在他们身边呢。”
一边的罗木生明白他说得不错,顿时心中郁闷,忍不住叹息,过了良久方道:“不过,我听说太子很是贤明,真希望他早日登基,一扫这些恶氛,清明我大周朝政。”
紧接着两人讨论了很久,在罗府的晚宴的时候,周恒见到了罗木生新婚不久的妻子,据说是现在吏部尚书的千金,生得端庄美丽,待人亲切,颇有大家风范,她或许听了罗木生平日的讲述,她显然对周恒和一边的赵敏颇有好感。
就看见一边的她对着周恒等人问道:“不知道,叔叔有什么难处,我父亲在大周也算说的上一两句话,不妨试一试?”
但周恒身边的赵敏替周恒拒绝了:“多想嫂嫂的好意,我们暂时还不用劳烦令尊的大架,以后有难处,还请多多照顾!”
晚宴后,周恒带着赵敏起身告辞,说要趁夜赶往长安,一边的罗木生知道他怕惊世骇俗,所以选在夜里赶路,所以没怎么强留。
而倒是罗夫人却很是诧异,道:“叔叔要走也明天走,今天这么晚了,还怎么上路?”
周恒笑道:“哈哈,嫂嫂无妨,现在晚间路上无人,正好可以纵马驰骋。”
周恒带着赵敏离开罗府,御风北上,几个起落飞了一千余里,而正飞之间,天上忽然下起鹅毛大雪来,飞行一下子变得很困难。他深感吃力,只好从空中落下,就只是一会儿工夫,地上的积雪已有尺许,周恒和赵敏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大山脚下,远处隐约有个房子。他脚尖踏在雪上一路行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个茅屋,周恒上前叩门,从里面传出一个老妇的声音:“谁啊?”
周恒答道:“我是过路的秀才,因为大雪封路,无法行走回去,所以才带着吾妻前来找寻借宿之处。”
而就在这时房门“咦呀”声中打开,门内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母,鬓髻当顶,敝衣扶杖,形态怪异,面上却很是慈祥,口中说着:“你们两个快进来吧!”
周恒和赵敏迈步而入,发现屋里有个灶台,炉内正燃着火,锅里冒着气泡,原来老母正在做饭。
就看见一边的老母对着他们两个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赵敏躬身作答:“已经吃过了,让我帮您烧火。”
而老母只是道了声“好”,然后继续忙碌,嘴里念念有辞,声音很低,语速却是极快。
一边的闲的无事周恒仔细倾听,忽然心中诧异,眼前的老母并非无事唠叨,她念诵的竟然是一篇《乾陵道德经》!关于此经,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所以一听就明白了,可是,接下来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因为面前的老母念诵的经文远远超过了他所知的内容,而且行文大调子却没有丝毫改变,分明就是已知经文的延续,竟不想世间流传的《乾陵道德经》居然只是阉割版的!
“现在居然有听到完整版的机会,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赶紧听!”他连忙把法力汇聚到双耳,认真倾听,一字不敢漏掉。
那老母一直念诵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而这时,一直跟在老母身边忙前忙后,烧火做饭的赵敏,上前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多谢老母成全!”
就看见一边的老母让赵敏起来,面目慈祥地道:“好孩子,真苦了你了!不是此间之人,却是滞留在此,两无依托,好可怜啊!我将这段经文传给你,以后多多念诵,对修行大有裨益!待得功力深厚,即使没有天道印记,也可修成地现。若能融合到天道印记,更可以道魂合一,白日飞升,成就太乙。”
那老母顿了顿,然后看了周恒一眼,又道:“你若有功力深厚之人帮着念诵,更可以事半功倍,加速修行。”
一边的直接恍然大悟,急忙上前叩首,心中感激不已:“多谢大能成全。”
就看见一边的老母看着两人,面带微笑说道:“我受到道德大帝之托,久居昆仑墟,常年念诵此经,可惜却无人能解,今天总算找到了传人,现在我的使命已完,可以回仙界复命了。”
赵敏听说眼前之人便是那传说中的昆仑圣母,便急忙上前拜见。
而一边的昆仑圣母却是“呵呵”笑个不停,笑声未歇,整个身躯已经化作一股清烟,从窗口飘了出去,紧接着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漫天大雪忽然凝在空中,清烟顺光飘逝,良久光柱也不见了,周围恢复了宁静,耳边只余簌簌落雪的声音。
赵敏高兴的跑过来拉着周恒的手:“哈哈,周郎,我终于可以继续修炼了!”
周恒只感到手肘动了一下,伸手去握她,忙问道:“敏儿,你怎么知道《乾陵道德经》的?”
就看见一边的赵敏笑道:“你也不看我家是什么地位藏书甚多,以前曾经翻看过这部经,当时不解其意,但还能记住开头,后来听那些师傅提起过,说这部经本来是道家的宝典,可惜大半失传了,今天听老母念来,感觉遍体舒畅,才明白这部书竟然是修仙的!这简直太好了,我以后可以每天念诵,等到功力深了,或许我们可以当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周恒也感到欣慰:“是啊,我帮你一块念,说不定不用太久就能成了。”
而在当夜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小屋里却一片温暖,格外温馨。
等到了第二天,周恒推门看时,但见那四周全是雪白一片,银妆素裹,分外妖娆,而抬头是艳阳高照,树梢上挂满了冰晶,一边的赵敏先叫了起来:“太美了!没想到北方也这么漂亮!哎,你看那山,整个儿被雪盖住了!那儿,你看那儿,有一条河,我们去滑冰好不好?”
周恒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山脚转弯的地方果然有一条小河,上面结了冰,阳光下像一条白色的丝带,他提步在雪上飘了过去,周恒更飘在他的前面。
而那小河只有一丈宽,弯弯曲曲不知通到哪里,赵敏用着刚从《乾陵道德经》里面修炼出来的一点法力,在冰上飘来飘去,想找到滑冰的感觉,无奈她太轻了,只能说是飞在冰上。
就看见一边的她清脆的笑声传过来:“嘿嘿,我小时候就喜欢滑冰,不过大都外面的冰太薄了,好几次掉进水里,每次都有几个家丁看着,所以也淹不着,后来我跟师傅学了功夫,就经常在大都外面的河上面的薄冰上滑,也没有再掉下去过。”
周恒看着她轻盈地飞来飞去,长发飞舞,衣袖飘飘,感觉像仙子一样。
他透过厚厚的冰层,他看到水里有几条鱼在游动,于是单掌汇聚起法力,运起三昧真火贴在冰上,一会儿工夫,掌下的冰层出现一个两尺深的洞,冰下的水还在缓缓地流着。忽然一条鱼儿从冰洞中跳了出来,接着又有两条,赵敏也飘过来看,觉得很是惊奇。
两个人在雪地上尽情的奔跑嬉戏,在这一刻,周恒觉得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赵敏也忘记了自己还被那些不怎么的人追杀,蓝天如画,白云悠悠,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切是那么的美丽,生命是如此的美妙。
日渐西沉的时候两个人才回到小屋,周恒将鱼儿去腮除鳞,然后由赵敏放进蒸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股清香就透了出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周恒带着赵敏继续御风而行,他飞了两天,他摸到一些窍门,能够节省内力,一次起落可以飞过三百里。
而不到两个时辰他已经到了长安玉店的门外,玉店还没熄灯,王大石正在里面盘点,周恒带着赵敏进去的时候他几乎吃了一惊,待看清是店主,立即高兴地请他到后院,同时招呼家人过来。
周恒对着王大石问道:“如今大家还好吗?现在店里生意咋样?”
就听见一边的那王大石回答:“嘿嘿,生意别提多好了!到目前为止已经赚了七百万两银子!这可让我们好得令人担心,生怕有什么贼人跑了过来。”
而一边原本精灵古怪的王小石也有些郁闷的说道:“大人,最近几天好像不太对,有几个身着道装和僧衣的人在周围转来转去,只怕心存歹意,之前护店的张师傅上前试探过其中一人的功力,却没试出来还反到被他们教训了一遍。”
周恒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取出龟镜观看,发现暂时还没有凶险,不过他还是吩咐所有人收拾行李,准备连夜撤走,毕竟,现在就是要万分小心,不可以有一丝懈怠。
而在场的众人一下慌了手脚,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周恒却是说道道:“不要急,今夜没事,明天天亮就走,城门一开立即离开长安。”
周恒然后又问道:“你们想到哪里去,愿不愿到南方定居比如苏州,江浙,杭州?”
在场的众人听了眼睛一亮,南方的舒适和秀丽可是出了名的,就看见一边的王老汉说道:“咳咳,我感觉身子骨越来越结实,看来还能多活二十年,大家就到南方去住几年吧。”
而当夜全家都在忙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就要带,周恒反复叮嘱:“只要空身上路就好,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买!”
半夜三更,王大石将银票交给他,他取了一部分,剩下的还给对方,并让王小石连夜去找雕玉的师傅,通过给玉工和护院每人发几万两银子,说家里出事,暂时歇业,能否开业不好说,让他们先去找别家干活。
而他自己也没闲着,将院子里剩下的玉石全部取走,估计暂时不会再用,天还没亮,他把王家几口人都叫过来,每人前胸画了道保命的灵符,后背又画了道可以知道他们行踪的神符,告诉他们出了城直奔杭州,以后低调生活,几年内不要回来,现有的银子足够他们生活一辈子。
但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动脚,就静静的看着他,想让他一起走。
就看见一边的赵敏说道:“你们先走,周大哥和我还有点事。”
听到此话,王老汉一家人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随后,他在大阵中心又布了个小阵,小阵的附近又布上了连环阵,决定在这里跟对方再斗一场,毕竟通过几次交手,他对自己布下的阵法很有信心,然后,让赵敏去隔壁的客栈躲着,虽然她也有了一点法力,但是那些法力在这种层次的对战中一点帮助都没有留她在这里,说不得还会给周恒添乱。
就看见晚上夜幕刚刚降临,他又一次戴上面具,低头查看那龟镜。
但不知何时,那原来光洁的镜面已经蒙上了黑云,这时候,天边挂着一弯新月,四周静悄悄的。
月黑风高,危及夜半,院子四周忽然出现六七人,而除了一人满脸虬髯的道人外,其余都面蒙黑纱,只是将眼睛露在外面,就像在苏家一样,他们一路洒下那恶毒的九幽白骨散,然后慢慢走了进来。
走着走着,就看见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忽然道:“绫长老,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会没人呢?”
就看见那满脸虬髯的道人哼了一声道:“哼哼,他们逃了和尚逃不了庙!银子能带走,那些大玉石带不走!好好找找,只要能找到那些玉石,我们就能交差了!”
可就还没等他话音未落,周恒从一边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道:“不要找了,银子、玉石都在我这里,有本事过来拿吧!”
就看见一边的几个人都朝着周恒围了过来,那身材矮小的人叫道:“嘿嘿,竟然还留下一个,朋友,你胆子不小啊!我看你还是乖乖就擒吧,大爷我一高兴,或许赏你个全尸!”
周恒喝问道:“哼哼,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何前来图财害命?”
那虬髯道人“嘿嘿”笑道:“哈哈,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这玉店这么兴旺,为什么不让大家分点羹?”
周恒愤然道:“四周洒满九幽白骨散,分明是斩尽杀绝啊!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客气,你们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就看见一边的虬髯道人将手一摆,随即上来一个身材瘦长的汉子,对着周恒道:“别废话,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傻了!”
他说着一挺手中剑当心刺来,周恒右手扬起虚空一拿,便像抓小鸡一样将对方提了过来,随即一指点在心窝,顿时,那人眼见就要不行了。
这可让旁边的人吃了一惊,当即又有三人拔剑在手围了上来,这三人功力明显高了很多,那剑端赫然发出三尺长的剑芒,大概很快就要进入二阶中期了,而他们脚下忽左忽右,变化莫测,进退之间好像合作了很多年,靠着默契,这一套阵法下来,让这三个只有二阶初期的人,一下子就拥有了可以对付二阶中期的实力。
周恒仔细一看,原来对方摆的倒是有些像是武林中较为少见的三星军破阵,此阵固然难不住他,只是觉得就此杀了三人实在有些可惜。这时一人挥剑刺向他的肩胛,另两人正准备刺向他的胸腹,而他抢先一步踏入阵中死角,一指点中那人的中府穴,回手点住另外两人。一招之间三人同时倒地,被点了中府穴的那人张着嘴喘不过气来,另外两人则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是三人都没死,周恒想留着问话,如果不是罪大恶极,说不定会放了他们。
而在这时一边的虬髯道人也走了过来,鼓掌狞笑道:“哼哼,看不出来你还有一副好功夫!难怪来时七护法吩咐此行要千万小心,我还抱怨这么件小事,怎还要我亲自出马?没想到真有高手在此,让我不虚此行!”说着低喝一声:“哼哼,接招!”
一边的周恒眼见对方双掌推出,一股沉重的压力迎面而来,赶紧提聚法力一掌拍出,两道掌力中途相遇,空中传来一声巨响,罡气掀翻了旁边的房子。
周恒灌注了大量法力的降龙掌力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攻过来。
但是那虬髯道人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急忙又出一掌,这才堪堪抵住,而就看见对方连发几次力攻不过去,忽然放出元神御剑攻来!
见他如此,一边的周恒也不客气,放出神识前去抵挡!二人的仙剑在空中飞舞,火花四溅,剑气纵横,虚空激荡。
周恒攻多守少,把对方压在下面,不过那虬髯道人守护严密,一时之间也难以解决,他只能继续加强本体的攻势,将自己的掌力慢慢移向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