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予瞪了他一眼,待走出店铺后忍不住问道:“你刚是不是对那老板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了?”
叶亭渊一脸无辜,“什么叫奇奇怪怪的话?”
“若没有的话,他为何会叫我什么…叶夫人…靠,简直莫名其妙,见鬼的叶夫人,他难道看不出老子是男人么?!”
“你我拜了堂,你本就是我夫人,他也没喊错啊。”
“滚你的,赶紧回去了,每次出来都这么糟心!”
“让祝择送你回去。”
“你呢?”
“去书院。”
乔殊予忽然觉得一个人回去挺没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笑道:“反正我回去也没事,我又不想回去了,一直听说祟洺书院多么牛/逼,我还没见过呢,不如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有求于人,就得放端正态度,喊声好听的来听听。”
“叶大院长?”
叶亭渊不说话。
“叶哥?”
“我喊你一声夫人,你该喊什么?”
“你做梦!”
叶亭渊转身就要走,乔殊予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纠结了一会后皮笑肉不笑道:“……相、公。”
叶大院长满意地点点头,乔殊予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忍一时,等到了书院之后,定叫你在学生面前颜面尽失!
两人重新上了马车,上去之前叶亭渊给祝择使了个眼色,祝择会意地点头,乔殊予坐定后便开始想着待会怎么整叶亭渊。
想了一大堆点子,乔殊予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疑惑道:“祟洺书院是建在哪个旮旯里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
叶亭渊没回答,倒是祝择在外面说道:“主子,甩了。”
“嗯,去书院。”
“是。”
乔殊予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什么甩了?”
叶亭渊看着乔殊予,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刚才有人跟踪他们的马车。
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
“没什么。”
乔殊予切了一声,懒得多问了,没多会马车便停了下来,两个人先后下了车,一下车乔殊予就愣住了。
额,好吧,他确实小看祟洺书院了,原以为古代的书院应该大不到哪里去,可眼前这座建筑似乎有点太辉煌了点。
怪不得是曦?国数一数二的学府,他跟在叶亭渊身后走着,有些好奇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学子。
“院长好。”
一些遇到叶亭渊的学子都很尊敬地问了好,叶亭渊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乔殊予光顾着感叹了,到了叶亭渊的书房才想起,似乎刚才在马车想的那一堆点子都没用上。
“你这儿的学生都是祟洺城的?”
“大部分都是外地的。”
“怪不得这么多人,唉你这还缺夫子不?”
叶亭渊从书桌后抬眼看向乔殊予,挑眉道:“你?”
“对啊,当然文采方面我可能有所欠缺,但是我可以教其他的啊。”
“比如讹钱?你倒是挺在行的。”
乔殊予:“……”
他觉得自己的黑历史似乎有点多啊,有些气呼呼扭头懒得说话了,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当什么夫子,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在这里谋一份差事的话,那么一个月之期就算到了,他也可以继续留在祟洺城。
留在这祟洺书院的话,还可以时不时看到……乔殊予想到这的时候,转头看向叶亭渊,叶亭渊正在翻看什么书册。
“叶亭渊,其实刚才你不用让裁缝做那么多衣裳的,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祟洺城的,你忘了么,我们之前说好了,陪你演一个月的戏。”
乔殊予说完后有些期待地看着叶亭渊,然而叶亭渊却头也没抬,翻过一页书,随意道:“你离开祟洺城之后就不穿衣裳了?”
“啊?”
“反正到哪都得穿,你可以带走。”
乔殊予有些失落,怎么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啊,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该说一句吧,刚才在衣铺听到他跟老板说接下去几个季节也备几套的时候,还以为……
他有些心烦意乱,觉得叶亭渊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好像对他很好,有时候又很疏远,但他更烦的是自己,最近怎么总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他看了看书房,见墙上挂了不少画,但基本都是山水为主,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你画的么?”
“嗯。”
“你也帮我画一幅吧?”
“画什么?”
“画我呀,我长得这么好看,画起来肯定赏心悦目。”
叶亭渊笑了起来,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人,乔殊予退了几步靠坐在圆桌上,双臂往后撑在桌面上,撇头看向他。
“行不行呀?虽说我们认识也没几天吧,但也算是合作伙伴啊,让人帮忙画一幅画都不行啊?”
“你要自己的画像拿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能时时刻刻欣赏到自己的美貌咯。”
乔殊予才不会说,他其实只是想留个纪念而已,等到他离开之后,要是想起这段时间的日子,还可以看一看画。
“倒也不是不行。”
“那就赶紧画吧,就在这?”
“去院子里吧。”
乔殊予有些高兴地跑了出去,叶亭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作幅画而已,这么兴奋做什么?
他收拾了一些笔墨纸砚,拿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乔殊予在四处蹦跶看看哪里的背景比较好看。
看了一圈之后,忽然想起在浴池边看到的那副画,画中的少年是站在桃花树下的,可惜这院子里没有桃花树。
叶亭渊是因为喜欢那少年,才将他画得那样好的吧,可现如今那少年身在何处呢?叶亭渊喜欢他,却没有告诉他么?
想到这里,情绪忽然有些低落,叶亭渊摆放好纸笔,抬头见他低着头杵在假山边,不禁笑道:“你就这副样子?我真是懒得浪费我的笔墨。”
“我警告你啊,你待会要是把老子画得难看了,老子跟你没完!”
叶亭渊收起脸上的笑容,平静道:“乔殊予,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好好说话。”
“…我我我,不许把我画难看了,行了吧?!”
“放心吧,肯定不会画得难看,因为本来就够难看了。”
“叶!亭!渊!”
“开玩笑,你就站在那?”
“你这院子里光秃秃的,我站在哪里有什么区别么?居然一点花草都没有,真是没有品位。”
“那就请有品位的叶夫人来种一些?”
乔殊予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地哼了一声,道:“我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反正我又不天天来,到时候别人看到你的院子,只会觉得你没品位而已。”
“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你嫁给了我,天天和我处在一起,别人肯定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你连累别人还有脸说?”
“夫夫本是一体,哪里是别人了。”
“烦、烦死了,你到底还画不画了啊?”
叶亭渊调好墨汁,将宣纸铺好,坐在那里提笔开始作画,乔殊予靠在假山边,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作画跟拍照不同,需要一点点勾勒出来,所以花的时间比较久,乔殊予一开始还好,但渐渐地就有些站不住了。
“唉你好了没啊?”
“你以为画只鸡呢,这么快。”
“你才是鸡呢,其实你都看了这么久了,我不站在这里你应该也能画出来了吧?”
“长相太普通,难记。”
“你……”
乔殊予气得直瞪眼,叶亭渊无声地笑了笑。
“笑个屁啊,全天下就你长得好看,你丫长得好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再好看媳妇还不是跟人跑了!”
叶亭渊闻言抬头看向他,无辜道:“媳妇不就在眼前么?哪里跑了?!”
乔殊予心下一颤,凶巴巴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画!”吼完之后眉眼处全是笑意,一颗心更是抹了蜜似的,从内甜到外。
院子里气氛融洽,一个站在假山边傻笑,一个坐在石桌边专心致志作画,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可惜的是,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道声音打破了。
“院长,有客来访。”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在院子门口说道,叶亭渊头也没抬地回道:“不见。”
“这…来者自称是九皇子殿下。”
叶亭渊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疑惑道:“九皇子?萧络封?”
“是。”
“他可有说为何要见我?”
“只说是久闻祟洺书院大名,所以想来参观一二。”
“让他在前面等着,就说我很快过去。”
“是。”
叶亭渊的脸色不是很好,放下了手中的笔,乔殊予几步窜过来问道:“你画了多少了?这么半天怎么才画了一个轮廓啊,我脸呢?”
“待会再继续。”
“院长。”刚才那个老汉又跑了回来,急道:“那九殿下直接过来了。”
乔殊予闻言有些激动地说道:“九皇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江湖五公子之一的那位?”
“嗯。”
“那正好可以瞧瞧他长得如何,跟贺呈淮比如何。”
乔殊予话音刚落,来人便已经到了院子门口,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九皇子萧络封,叶亭渊刚想起身相迎,却在看到萧络封身后跟着的人时怔住了。
“他怎么会来……”
“嗯?谁啊?”
乔殊予有些疑惑地问道,叶亭渊来不及多说什么,人已经到了门口,再躲也是来不及,乔殊予靠近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啊?”
叶亭渊看向乔殊予,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直接将人拽了下来,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啊…靠叶亭渊你发什么疯,还不快…唔……”
乔殊予话还没骂完,薄唇便被堵上了,他有些震惊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