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怎么样,你才多大?别人家的闺女,这么大还在娘的怀里撒娇呢。”李氏越想心里越难受,一口气哭了个昏天黑地。
吓得龙凤胎怯生生的跑过来,一边一个抱紧了亲娘。两个小朋友也不说话,就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氏。
米俏妞只好劝道:“娘你别哭了,你看看把弟妹都吓坏了。”
她赶紧一手一个拉开弟妹,并呼唤小玉进来,叫她把龙凤胎先带出去。
那知道小玉一过来就跪下了:“主子你要去西北,你带上我吧,我家原来就在西北。再说了,主子您都是郡主了,身边也需要丫鬟伺候的。”
米俏妞是考虑身边该带个丫鬟了,然而小玉年纪有点小。便犹豫道:“可是你弟弟小石还在流溪镇呢,你舍得离开他回西北啊?”
“我弟弟在苍爷爷那生活的很好,我放心。”小玉擦着眼泪道:“要不是主子,我们姐弟俩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哪可能活到现在?况且我回西北就等于回家乡。来之前,我和弟弟商量过了。我先回去,等弟弟长大了,他也会去的。”
“我会考虑的,你先起来吧!”
见小玉决心坚定,米俏妞只好叫她先起来。
眼下龙凤胎大了些,米老大李氏都是勤快的,并不需要小玉贴身照料着。但既然来到了京城里,几个靠谱的下人还是需要的。比如米冬生,身前就缺个书童。
还有叶大鱼两口子,一早就说定了要跟她去西北,那看门赶车的人也少了。
临时买人吧,她不在家,米老大和李氏都是软性子的老好人,真怕遇上心思不好的下人。想来想去,米俏妞只好去求助米春花,叫姐姐考虑着给家里添下人。
“你不说我也想到了。”米春花在易家生活这两年,已经学会怎么管教奴仆,做个合格的主子了。当下道:“先从我身边拨两个人过来,再买两个人调教着就够了。咱爹娘不习惯有人照顾着,多了也不行,先让他们慢慢适应着。”
“行——”有姐姐这句话,米俏妞就放心了。
剩下的时间,她就开始采买去往西北要带的东西。不光是自己吃穿用度需要的,还有林铮需要的。另外把手里的银钱大头交给米老大米冬生管束,小部分留给了自己。
那小部分,也有一千多两银子。米俏妞想着:带着那么多钱,等到了西北,只要不大手大脚狂花,也足够用一段日子了。
一段日子后,没准她都找到方法开始赚钱了。
所有准备就绪后,临行之前,米俏妞花高价在古玩店上购入了一枚戚桦的印章,入了趟宫,与兰妃拜别。
这一次兰妃的已经回了自己的思兰殿,状态也好了许多。
知晓米俏妞真的要走了,兰妃有些伤感:“妹妹你在京城,我有时还能见见你,找你聊聊。你走了,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我总会回来的,又不会呆在西北一辈子。”米俏妞想想道:“娘娘若实在想找人说话,可以叫我姐姐来啊!她别的不会,多讲讲宫外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兰妃勉强笑笑:“也只能这样了,我也许久没见过春花了……”
两人聊天时,米俏妞稍稍使了个眼色。兰妃顿时会意,立刻起身道:“妹妹要走了,我那些花也没人帮忙看看了,趁着你还在,一起去兰园吧!”
“好——”米俏妞从容跟着兰妃,一起去了兰园。让宫女们都守在外面,两人单独走进了兰花丛里。
确定没人能听见她们说什么后,兰妃立刻就急急的道:“妹妹,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消息了?”
“不是关于苏公子的。”米俏妞摇摇头,看着兰妃脸上陡然有些失落的神色,轻声问道:“姐姐,您现在,还想知道您的父亲是谁吗?”
“不过是一个负心汉而已。”兰妃顿时有些不屑道:“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我并不期待。”
“如果我说,他不是一个负心汉呢?”
米俏妞拿出那枚印章放入兰妃的手里,只有手指大小的青田石印章上,印纽被刻成漂亮的翠竹图案。翠竹杆子蜿蜒的下方,隐藏着一个小小的篆书文字。
那文字,兰妃不用对比都知道,同她曾经贴身佩戴十几年的玉坠上的一模一样。
兰妃嘴里说着找不找父亲无所谓,可亲眼看见那个篆书。她立刻就将印章捏紧在手里,捏的骨节都有些发白了,手指头轻轻的摩挲着那个篆字。
“娘娘请原谅,您的玉坠我没有带来,我也不敢带来。”米俏妞看着兰妃,尽量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话音道:“接下来我说的话,请娘娘听见后务必要保持冷静。就算心里翻江倒海,也要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她顿了顿,才咬牙道:“因为娘娘如今不是一个人,您若轻举妄动,我们米家全家都会成为陪葬品。还请娘娘体恤我的担忧。”
“妹妹,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妃还是第一次见米俏妞露出这般担忧的神色,有些愕然。
“娘娘听说过戚国公府,戚家吗?”
“不是早被满门抄斩了吗?啊——难道——”兰妃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篆字印记的主人,名叫戚桦,是戚家的三公子,未婚无子。在戚家被满门抄斩的三年前,戚三公子在西北边关抵御戎人壮烈殉国,后被追封为忠烈大将军。您的玉坠,经过他好友的辨认,是他从小不离身的贴身物品。还有,皇上曾经最爱的那个贤妃戚兰,是他的双胞胎妹妹。”
“所以,他是我的父亲。他当年之所以食言,没有来接我母亲,是因为他殉国了?而我,是戚家的遗孤?”
兰妃整个人都有点懵了,呐呐道:“这怎么可能呢?”
“我打听到的就是这样。”米俏妞知道兰妃一时难以接受,继续道:“据说戚将军年少时文武双全,死后有不少印章和书画留世。这枚印章,就是我花高价从印章铺子里买来的。因为他殉国时戚国公府还没出事,至今依旧是忠烈将军,并非像戚家那样不可议论。娘娘若不信,可派心腹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