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二天清晨。
李隐醒的格外早,虽然昨天忙碌到很晚,但是他并不觉得困倦,或许是在成为了福神以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变化。
一大早的,他便起了床。
洗漱之后,出门去外面买了一份街边小摊儿卖的板面,在众多形色匆匆的人中,李隐穿行而过。
“五块!”
摊子上一共有两个人,是一对父子,周遭摆放了一排长桌,坐着许多正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夹起面往自己嘴里送的上班族们。
还有些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身上的衣服,和那摊主的儿子是一样的。
这孩子应该也是附近学校的,他身上系着围裙,手法娴熟的将几根小面棒,捏在手里。
高高举起,摔在案子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高中生会这种家传手艺的可不多见,在李隐看来,这种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就应该好好保留下去,绝不是因为板面很好吃。
“大家用过的纸巾别往地上扔,放在桌子边上就行,我马上就收拾!”那少年将面下锅,对着吃饭的人群露出了一脸阳光的笑容。
这种路边摊儿,最忌讳的就是脏乱,太过脏乱的话会影响市容,影响市容便会有城管大队来进行斩首行动。
主人家说这样的话,大家也都不好意思随便往地上丢了。
那少年又笑笑说:“我主要是怕我爸扫地太累了,哈哈。”
大家表示理解,比起前面那句话,后面这句话更令他们愿意自律。
“这混小子,我有那么老么?”
将一份面递给李隐的中年男人,笑骂着自己的儿子,这父子二人的和谐气氛,羡煞旁人。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对李隐的早餐有任何的影响,要说唯一的影响,那就是李隐的小金库又锐减五块钱。
他的银行卡里还有一万来块钱,这是将爷爷奶奶这辈子的积蓄花光了之后,仅剩下的一点家产了。
虽然奶奶以前说过,等她们去世后,那些钱就让李隐自己留着用,不过李隐还是用那些钱,在陵园买了两块儿地,入土为安。
我有手有脚的一个大小伙子,又不可能在这社会上饿死。
而一万块钱听上去挺多,但其实放在当今的物价来看,李隐还真是个穷神。
经营茶楼也是要花钱的,水电费之类的开销累积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目。
坐吃山空是绝不可取的,李隐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的茶楼赚钱。
嗯?
有人问为什么不用神术?
福神守则第四条:神职人员不得随意使用法术在人间为己牟利。
虽然动动心思就能有许多钱送上门来,但他不会去那么做。
做人嘛,有口饭吃,有个暖和的地方睡觉,如果不是物质需求极高,那又何必非要执着于过多的钱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李隐从小穷惯了,他的性子就这样,小富即安,不富照样安。
既然余老爷子说了,不能做,那他就不能做。
就算犯强迫症也得忍着。
回到茶楼,开着窗子吹着晨风,李隐吃掉了一份板面,心情愉悦。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抛弃了许久的手机,也不知道自己消失了这么久,有没有人找过自己。
李隐回到楼上,在床头柜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插上充电器打开后,他看见了一排未接电话,还有飞讯电话,以及各种消息。
找自己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李隐的叔叔,他应该算的上是李隐现在少数能够说得上亲近的人了,名叫刘也,已经成家了,妻子很美,家里有个熊孩子。
李隐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到八点了。
所以他就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呜?李隐,你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
对面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听上去,像在刷牙,李隐便乖乖回答道:“出去玩了几天,怎么了叔?”
刘也一边刷牙一边说:“哦,出去玩了啊,唉,回来就好。”
一句客套结束以后,刘也又问道:“我前一段时间去找你,你们公司领导说你辞职了,怎么,不想在那儿干了?实在不行,你来叔这上班,叔跟经理说说给你找个清闲点的活儿。”
有时,一份关心的问候,一份难掩的善意,不就是最暖人心脾的话语吗?
“叔,我没事儿,我辞职是想回来经营我爷爷留下的茶楼,我打算把它干下去。”李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也一听,语气颇为怀疑的问:“你能干好吗?就你泡茶那手艺,可和我有的一拼啊。”
叔您真狠,变着法儿黑我还不忘了来一套七伤拳,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嗯,我决定了。”
李隐颇为坚定,这里是他的家,他哪儿也不想去。
“你这孩子,不跟你说了,我着急上班呢!”
刘也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匆忙,还不等李隐告别,电话就挂断了。
他心情还不错,随即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那是在飞讯上找他的,也是李隐的这辈子唯一说的上是兄弟的一个家伙。
“喂,大红人,找我干嘛?”
李隐的调侃,并没有得到回复,李隐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确实正在通话中。
他不得不提高声调喊道:“张军!!起床恰饭啦!”
电话另一头,一双眼睛茫然的睁开,看的出来他很困,刚刚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按下接听键以后,便闭着眼睛听,结果两秒没到就意识昏沉了。
李隐的声音第二次出现,半睡半醒的张军忽觉有些熟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惊奇的说道:“李隐?小隐?你还尚在人世啊!我没做梦吧?”
“托您的福,四肢健全头脑发达嘴不歪手不抽双眼能视物,一个活人报告完毕。”
两个好朋友间的胡侃,那样的随意。
李隐想着今天没什么事儿,就去张军那里看看,所以两人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李隐便出门了。
张军住的地方距离李隐的茶楼,有五站地左右的距离,没多久便到了。
李隐一敲门,便有一个穿着裤衩子的裸男来给他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