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呆呆的站在那边,看着满目的惨象,心中有若刀绞。
这些汉子可都是与自己共过生死的兄弟,更是他宋子文如今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几乎在眨眼间便被这叫做唐战天的少年杀了一小半,剩下的也像是被吓破了胆,匍匐跪倒在地丝毫不敢多话。
一股难以平息的气劲如龙蛇般在他体内翻滚乱串。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力量从他眉间升腾。
宋子文原本便是见习武者巅峰的实力,如今被唐战天这一刺激,竟隐隐有突破之意。
胸闷气短,有些喘息困难的感觉。
嗓子眼阵阵发甜。
噗——
一口黑褐色的血沫吐出,宋子文瞬时觉得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咦?
宋子文将自己的双手平摊举到眼前,一道道目光可见的墨绿色气息在掌间的脉络中流淌翻滚着。
竟然突破了?
唐战天有些哀叹了一声,看着正好奇的感受着自己体内变化的宋子文,眼神中有些怜悯。
若不是被虫子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坑中,这宋子文想来也会成为喝令一方的大佬吧。
而如今他的下场,唯有一死而已。
与我唐战天为敌者,死。
唐战天刚准备动手将宋子文轰杀至死,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自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虫子们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点不对劲,刚准备奋力一击的唐战天,缓缓地向后退去。
只怕这些虫子再试探自己这些人。
不对——
唐战天口中暗道呐呐着暗道不好,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升腾了起来。
之前自己在矿洞门口可是弄死了一个虫族统领,这些虫子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到目前为止,这些虫子似乎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
又或者说,这些虫子根本就是躲在暗处,打探着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唐战天脑袋上渗出密密的冷汗,这些虫子还真是阴险。
“我要为我的兄弟们报仇!”感受着浑身蓬勃而发的力量,宋子文满满的自信,在他看来,唐战天只不过凭借着一个附魔装备才能如此凶悍而已。
打死他宋子文也不会相信,唐战天如此年纪轻轻的便已经是一名觉醒者。
“想杀我?”唐战天脸上滑过一丝阴险,口气中满是挑衅“那就要看你够不够这个格了。”
别看唐战天做出一副如此凶狠的模样,实际上心中早已是有些发虚。
也不知道这些虫子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也不知道这些虫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摸不清敌人的下一步动作是最令人抓狂而心悸的。
既然如此,就让你宋子文做替死鬼和探路石吧。
唐战天摆出架势作出一副迎战的模样。
“就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想撼动我这件附魔装备?”唐战天的声音提高八度。
既然你宋子文误以为我的实力是来源于附魔装备,那就误会的更深吧。
最好让所有的人,所有的虫子都深信不疑唐战天能够一下子击杀如此之多的对手完全是拜附魔装备所赐。
唐战天后背有些微汗。
自己先前的表现实在有些太抢眼。如果虫子等不及了,现在便要出手,他唐战天唯有一战。
但只怕张强马六等人要倒霉了。
唐战天不是一个古道热心肠的好人,但也绝不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
当他是兄弟的,即便是拼了命他也要护得自己兄弟的周全。
“不知所谓的家伙,今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力量。”不知死期将至的宋子文仰天长啸,感受着浑身滚滚而来的异能之力,他感觉自己变的前所未有的强大“老子是觉醒者,怕了吧?”
唐战天咧开了嘴,笑了。
笑得很开心,但却不能笑的很开。
咧着嘴,却又强行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种滋味,很难受。
这个宋子文还真是嫌自己命太硬啊。
竟然如此猖狂的说出了自己是觉醒者的秘密。
这不是明着给虫子一个击杀他的理由嘛。
但演戏要演全套,做戏要做到位。
唐战天脸上流露出一股骇然的神情。
“你,你,你是觉醒者!”唐战天的声音给人一种充满了惧怕的意味“我,我这个吊坠可是一名武者级觉醒者附魔师给我炼制的,我,我不怕你!”
唐战天的声音有些颤抖,像似毫无底气的惧怕。
除了张强、马六等人,没有人会想到,唐战天那颤抖的语音,实际上却是难以自抑的笑意。
这表演太逗了。
自己扮猪吃老虎,祸水东引嫁祸于宋子文,这戏演的真到位。
而宋子文不知死活,一再往自己身上揽脏水。
当然,张强马六等人是不知道唐战天为何如此,明明根本无惧宋子文却装出一副怕到极致的表情。
但唐战天现在可是他们的主心骨,当即一起开始做出瑟瑟发抖的惧怕模样。
“给老子去死吧!”宋子文一把拽起一根煤铲,冲着唐战天直刺而来“所有人都给我看好了,到底谁才是这里的当家的!”
煤铲化作剑刃,如飓风一般疾驰而到。
唐战天的脑门上流下一滴豆大的汗珠。
即便他的是武者级别的念师,攻击力堪比高两阶的斗士。但他的身体强度却只是武者级觉醒着的强度。
若这一下挨实在了,只怕他唐战天不死也得重伤。
但是他在赌。
用生命作为赌注,为张强等人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为自己赌一个赢得虫子们真正信任的机会,更为整个矿洞中十几个矿坑数千名人类赌一个逃脱升天的未来。
明晃晃的煤铲铲刃已近在咫尺。
唐战天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微带着寒气的杀意。
难道,自己猜错了?
难道自己赌输了?
会死吗?
唐战天紧紧勒着双拳,做着最后的坚持。
叮当——
就在煤铲即将劈开唐战天脑壳的那一瞬间,一双拳头将煤铲打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唐战天大汗淋漓,像是刚刚从桑拿房中走出来。
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