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富贵易妻乎+洞房(第一小高潮)第63章富贵易妻乎+洞房(第一小高嘲)
段小五跪在顾清彦的身边,心中一紧,好似掉进无底洞中,眼前发黑,到底还是被周氏给算计了,段小五不笨,联想周氏之前说得话,莫名的笑意,二皇子娶了周氏的侄女,然后再将周家的女儿塞给顾清彦,这一切恐怕是周家暗中授意,二皇子也默许了的。
甚至——
只要顾清彦接了这张圣旨,他们从此之后就永无宁日了,即使不愿意,也要被打上二皇子派系的标签了,可是,段小五苦涩的看向顾清彦,嘴唇翕动,最终没有说什么,周氏紫鸢赐予顾清彦为妻,择日完婚。
那自己算什么?
他们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甚至没有拜堂洞房,只有一张盖有顾清彦官印的婚书,段小五眼睛酸酸的,心中的苦涩浓的化不开,若那女人真的进门,自己......
段小五颓然的闭上眼睛,她只有离开。
她不能甘当侍妾,不能与人共侍一夫。
手指蓦地被攥紧一个男性宽厚的手掌之中,炙热的温度稍稍驱散了段小五心中的阴霾,好似,这漫天无垠无际的空旷中突然出现了一座靠山,让她依靠,段小五诧异的睁开眼睛,却见顾清彦凌厉的瞪了周氏一眼,其中的寒意令段小五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顾清彦转过头凝视着段小五,眸中似有温流涌过,粗粝的手指无声的摩挲着她的手心儿,微痒却显得亲密,无声的说道,“一切有我。”
段小五看着他无声的口型,明白了他表达的意思后,凤眸一下子湿润了。
原来——
这个男人将她的恐慌、她的忧虑、她的担心都看在眼中。
而那李公公宣旨之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应,笑容渐渐挂不住了,掐着兰花指,再次提醒,“顾大人,接旨吧!”
院中一片沉寂。
这种沉寂中慢慢染上一种心慌逐渐扩散开来。
周氏忍不住推了推顾正,顾正才猛地反应过来,快速对顾清彦使了个眼色,低声斥道,“还不快快接旨,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半饷,才听到顾清彦低低的嗓音在院中响起,“李公公,这圣旨,臣不能接。”
一句话犹如惊天炸雷一般。
抗旨是要杀头诛九族的,就算顾家战功赫赫不可能诛九族,可是违抗圣旨神仙也救不了顾清彦,李公公不由得变了脸色,声音冷了下来,“这话咱家就当没有听过,顾大人你可要想好后果。”
“后果,臣一力承担。”
段小五抓着顾清彦的手蓦地攥紧,急了,“不要啊。”
心中的酸涩、复杂、还泛着微微的甜意,这男人为了她愿意豁出性命,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啊。
“那顾大人就跟皇上说去吧。”李公公碰了个冷钉子,顿时不悦,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顾老爷子怔愣了半饷,才猛地反应过来,气得浑身颤抖,脱下鞋子咬牙就砸了过去,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顾清彦,“你不作能死是不是?圣旨你都敢违抗,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顾清彦头上赫然出现个红印子,微微红肿起来,顾清彦挺直脊背,跪着没动,只是重复,“孙儿不能娶周家千金。”
“怎么着?我们周家的闺女配不上你?”周氏忍不住呛声,脸色也十分难看,尖声道,“你死了也就死了,万一连累整个顾家给你陪葬怎么办?就算不陪葬,我的和儿和澜儿以后可都是要在朝堂之上的,你这么一闹,他们还有出头之日吗?”
周氏刚刚的幸灾乐祸快速收起,显然是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就算她再不待见这个继子,可是也不能否认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还有那个人,她会容得顾清彦死掉吗?
她有些慌了,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感觉,她万万没有想到顾清彦竟然真的敢违抗圣旨,一定是那个乡下来的女人的主意。
一定是。
周氏暗恨,想不到乡下来的女人这么有手段。
“你给我住口。”周老爷子脸色极为难看,怒叱道。
“我说得有错吗?”周氏忍不住反驳道,若是平日她定然就忍了这老爷子,可是现在她又没说错,周氏激动的涨红了脸,“老爷子,难道就只有顾清彦是您的孙子,和儿和澜儿就不是您的孙子了吗?您这样袒护着他。”
若是那人翻脸,后果不堪设想啊,自己和哥哥的把柄都在那人手中,周氏死死地咬着唇。
“再不住口就滚回你的周家。”顾老爷子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看向顾清彦,“你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宫和皇上请罪去?”
周氏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是。”顾清彦站起身,重重的攥了一下段小五的手,“等我回来,不要胡思乱想。”
段小五点点头,顾清彦换了一身朝服就离开了。
“哼,圣旨都抗了,请罪有什么用?”周氏小声嘟囔,“不连累我的孩儿才是真的。”
“你说什么?”顾老爷子一瞪眼睛。
*****
漆黑的暗室中,没有一丝光亮,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女子用黑纱遮着面容,一身黑衣几乎融在黑暗之中,只有看的清一双染着滔天怒火的凤眸,将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尖声骂道,“废物。”
“圣女,我和妹妹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男人的声音十分熟悉,有些惶恐。
“我让你们想办法赶走那个践人,谁让你们要他的命了?”女子滔天盛怒,“还不快去求情,若是他死了,我要你们一家陪葬。”
男人似乎很焦急,“事已至此......”
“不要当我说的是笑话,周将军你知道的,本圣从不说笑话。”那女子阴冷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密室之中,尖锐凌厉的声音中带着不顾一切的阴狠。
“别。”周将军的声音中有种虚弱,咬牙,“我这就进宫。”
*****
御书房内。
“你说什么?”昭坤帝正在批改奏章,听完李公公的禀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身着龙袍,一双鹰目凌厉的瞪向李公公,眉头紧皱,嘴角紧紧抿着,黑白参杂的发丝无损于帝王的威严与尊贵。
山雨欲来。
常年服饰皇上的李公公深知昭坤帝气得不轻,不敢怠慢,急忙又将事实重复一遍,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帝王无形的怒气压得李公公几乎喘不上来气。
昭坤帝面色难看,将手中的朱砂笔扔子桌上,大怒,“顾清彦好大的胆子,依仗着朕眷顾他吗?”
李公公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忠勇侯嫡子顾清彦殿外求见,称请罪来了。”一个小太监苦着脸快速的小碎步跑了进来,禀告道。
“不见。”昭坤帝满脸怒气。
“皇上,顾大人正跪在重华宫外呢。”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让他给朕滚进来。”昭坤帝盛怒。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清彦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请安。
“顾清彦你好大的胆子。”昭坤帝一见顾清彦走进来,没有应有的诚惶诚恐,倒是一派自然之色,怒气更盛,抓起手中的奏章狠狠地砸了过去,“是谁给你的胆子啊?你以为你顾家赫赫战功,朕就不能动你是不是?”
“微臣不敢。”顾清彦表明心迹,伏在地上。
“周定坤之女才德兼备,你竟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将其拒之门外,你可知后果?”昭坤帝居高临下的睨着顾清彦,一派威严,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渐浓,声音反倒不似先前的怒吼,而是轻的让人不寒而栗。
天子一怒。
顾清彦心知昭坤帝这是动了真火了,脑中飞速旋转,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急忙道,“皇上英明,素来仁德以治下,大义朝才有今日的盛况辉煌,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而如今,臣抗旨不遵也正是说明了皇上的英明仁德。”
“这么说,反倒是你成全了朕的名声?”昭坤帝挑眉,一双鹰目中光芒越发凌厉。
“臣不敢,臣之所以不能娶周家小姐,是因为臣已有妻子。”顾清彦诚恳的道。
“哼,朕听闻周卿提过,古来婚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朕深以为然。”昭坤帝不以为然,冷冷道,“这不是你抗旨的理由。”
“皇上仁德。”顾清彦口中称赞,话音一转却道,“俗语说道,‘贵易交,富易妻’,这虽是人之常情,可臣以为,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遂富贵易妻,绝非臣之所愿,臣妻或许不如周家千金美貌、贤德,确是在臣最失意的时候不离不弃,操持家计,照顾幼子,堪称贤内助,况且,盗种子一案,若非臣妻奋不顾身为三皇子挡住利剑,臣恐怕早已因为保护三皇子不利而无颜再见皇上。”
一席话说得真诚,顾清彦顿了顿,磕头,“还请皇上能收回成命。”
“哦?”昭坤帝微微讶异,“朕听老三提过他被救过,却不想竟是你的妻子。”
昭坤帝听得认真。
“当时情况紧急,臣妻与三皇子均陷险境,歹人凶狠数目众多,臣一时大意,给了歹人可趁之机。”顾清彦一见昭坤帝似乎松了口风,连忙将事情快速讲了一遍,避轻就重,“臣妻当时剑入脏腑,几乎保不住性命,昏迷了整整五日五夜。”
昭坤帝大叹世间竟有如此忠烈贤良的女子,话锋一转,眉目威严,怒瞪顾清彦,“圣旨是能说收就收的吗?你想置皇家尊严于何故?”
“皇上。”见昭坤帝口风松动,顾清彦趁热打铁,“若您收回成命,这件事将会传成佳话,天下人都会盛赞皇上您的仁慈英明。”
“前些日子老二刚刚娶了周家的闺女,如今你再若娶了周氏女,与皇室成了姻亲,如此殊荣,爱卿当真不愿意?”昭坤帝难看的脸色缓和一些,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的道。
顾清颜心中一禀,如此不着痕迹的试探,皇上的心思有谁能摸得着?顾清彦想不明白这场赐婚之后昭坤帝的心思,难道是为二皇子拉拢势力吗?
顾清彦不敢怠慢,“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高攀,只求一生一世为皇上尽力。”
这话说得很巧妙,顾清彦表明衷心的同时,也暗示着昭坤帝他不会入任何人的派系,他的忠心只为当今皇上,而无关乎谁是皇帝,自古皇室多争斗,而历代帝王最痛恨的也是皇子们的结党营私,汉武帝甚至杀母保子,以绝外戚专政、结党营私,而如今,这种关键时候,他等不能马虎。
顾清彦越发谨慎。
昭坤帝威严的一双鹰目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却仍然板着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褫夺你四品大员的官职,你可有怨言?”
“谢皇上成全微臣,微臣永记皇上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昭坤帝如此责罚已是格外开恩,顾清彦连忙磕头谢恩。
“哼。”昭坤帝冷冷的哼了一声,“明天开始滚来御书房做文书,磨磨你的傲气。”
“什么?”顾清彦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昭坤帝,投以询问之色。
御书房的小小文书,乍一听职位卑微,可是却能时时刻刻待在天子身边,比方昭坤帝身边的李公公,虽然是一届阉人,可是有谁敢怠慢他?后宫的娘娘们除了皇后娘娘,有谁不巴结着李公公,就是皇后娘娘见了他也是礼让三分,文书的职位虽低,确实天子的文书,却也足以看出顾清彦确实是得了昭坤帝的青眼了,昭坤帝此举已有栽培之意,比起那户部文书相比,好了何止千万倍?
试问天下间,谁有违抗圣旨却没有被砍头,反而明降暗升。
顾清彦是何等人,心思一转,当即明白自己一番纯臣的言论令昭坤帝龙心大悦。
“明天就来报道,晚一刻钟朕都打你五十大板,下去吧。”昭坤帝重新手执朱笔,身边此后的小太监,早已有颜色的将照亮昆弟扔在地上的奏章拾起来,恭恭敬敬的摆在岸上。
“诺。”
“皇上,三皇子殿外求见。”正当顾清彦要退下的时候,李公公走进御书房,恭敬的禀告。
昭坤帝似笑非笑的看向顾清彦,“看来老三是帮你求情来了。”
“微臣不敢,臣怕是沾了臣妻的光儿了。”
顾清彦话音未落,外面又走进一个小太监,“皇上吉祥,周将军在殿外有急事求见。”
昭坤帝眸中有种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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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顾家却十分不平静。
段小五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惊慌,镇定的写了一封信让夏湘带去三皇子府邸。
夏湘明白事情轻重,赶紧将薪酬进怀中,快速离开了。
“嬷嬷,我该怎么办?”心脏传来丝丝颤动令段小五浑身无力,她几乎不敢想象,刚刚还是温热的躯体、甚至昨晚还抱着自己入眠的身子若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
她不敢想象。
王嬷嬷的手指摩挲上段小五曾经受伤的肩膀,眼中略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带着希冀小声问道,“夫人,若是爷真的遭遇不测,你打算怎么办?”
“不——”段小五快速否认摇头,凤眸中有一丝空洞,口中喃喃道,“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他说要我等他回来。”
其实她心中也不确定,进了那道宫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到此时,她才知道,当初威胁着自己嫁给他的男人,早已经在她心中有了位置,甚至不轻。
段小五难堪的捂着脸,遮住自己发红的眼圈,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矫情什么啊,若是自己让出位置能换回他好好地活着,她愿意。
她真的愿意。
“夫人,您想救爷吗?”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与平日木讷沉稳的形象相离甚远。
“我能吗?”段小五紧紧抓着王嬷嬷的手,直勾勾的盯着王嬷嬷,凤眸中带着希冀。
“只要夫人肯豁出一切。”王嬷嬷神秘一笑。
段小五用陌生的眼神怔怔看着眼前的王嬷嬷,王嬷嬷只是个农家妇人,怎么?
可是救顾清彦的那种急迫心情令她无暇考虑,坚定的点头,“我愿意,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嬷嬷我能做什么?”
“暂且什么都不用做,您只要记住答应过奴婢的就好。”王嬷嬷低声道,“可是需要时间,奴婢这就去准备。”
王嬷嬷匆匆走了出去。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周氏冷眼看着段小五,“进门就闹得家无宁日,真是个铁扫把,晦气。”
顾正阴沉着脸,冷冷道,“你收拾收拾走吧,我们顾家容不得你。”
“我看谁敢赶她走?当老子死了不成?”顾老爷子挥手将段小五招在身边,气呼呼的道,“老子活着一日,这家就是老子说了算,我看谁敢赶我孙媳妇儿走。”
“爹。”顾正忍不住大声反驳,手指着段小五,“您还在护着她?若非她迷得彦儿鬼迷心窍,今天怎么能做出抗旨这等糊涂事?若是娶了那周家千金,怎么会惹得灭顶之灾降临?只怕早已平步青云了,爹,您是老糊涂了,夫人说得对,她会害的彦儿没命的,会害的我们家无宁日的。”
“侯爷就这么确定相公接了圣旨,娶了那周家千金才是平步青云?”段小五等待的心情越发烦躁,正巧周氏在这个时候上挑事,反而越发镇定了,段小五直接冷冷说道。
倒是顾老爷子对段小五侧目,没说话,默认让段小五直言。
“和二皇子结上姻亲,还是我们顾家高攀了呢。”周氏阴阳怪气的接口,嘲讽的看着段小五,“乡下来的穷丫头你懂什么?我早就说你只会害了顾清彦和顾家。”
“彦儿也是你的儿子。”顾老爷子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周氏连忙低头。
“那么侯爷是想放弃爷爷在朝中一贯中立的位置,站到二皇子阵营了是吗?”段小五想到前几日夜晚夫妻之间说得悄悄话,顾清彦总会给她讲一些朝堂上的事,而她也总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若是直接娶了那个周家千金,有了姻亲关系,顾家就算不表态也会被人划在二皇子的阵营之中。
“这——”顾正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迟疑的看向顾老爷子,一时之间没敢接话。
“娶了我周家的女子,自然是......”周氏有些得意。
“娘,您此刻代表的并非是周家,而是顾家。”段小五凌厉的看向周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中早已渗出湿润,紧张担忧的情绪沾满她整个脑海,“争夺皇位,凶险万分,帝王之心更是深不可测,娘和侯爷就这么确定能押对宝?”
段小五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不显的弱势,毫不示弱的看向顾正和周氏。
顾老爷子惊讶的目光变成赞赏,他孙子的眼光果然不差,这个女孩儿关键时刻总能让他惊喜。
镇定从容、果断自信、聪明强势,这才像个他顾家的女主人。
“你——”顾正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相公早已说过,结党营私,帝王之大忌,只有效忠皇上才能保的顾家不败。”段小五的指甲几乎刺进手心,眸光慢慢转向皇宫的方向,“相公的心在顾家,可是爹娘的心可曾放过一点点在相公身上?”
他身陷囹圄,死生未卜。
她才知晓自己的心几乎都挂在他的身上了。
段小五轻飘飘的一句话如炸雷一般,震得三人发懵,顾老爷子身子轻颤,顾正脸色发白,似有羞愧划过,唯有周氏振振有词,怒叱道,“丫头休要口出狂言,哼,进门时间尚浅就想管起长辈来了,是何道理?彦儿虽不是我亲生,可是我自问吃穿用度毫无亏待之处,你有什么资格打抱不平?”
段小五霍的转身,眼神咄咄逼人,直勾勾的盯着周氏,“那娘你能当着爷爷和侯爷的面告知儿媳,你明着给相公选妻遭到拒绝后,又暗中挑唆顾将军向皇上请旨赐婚,逼迫相公站队,害的相公至今生死未卜,是何道理?”
一声声质问。
一句比一句的令人震惊。
“你、你胡说。”周氏身子微颤,目光躲闪。
段小五看着周氏蓦地变白的面色,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厉声问道,“您敢说您和赐婚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周氏态度强横,话就要说出口。
段小五眯起眼睛,“用二弟和三弟的前途和未来发誓?”
“你——”周氏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丈夫的质疑和公公的不善眸光登时让周氏尴尬起来,看向段小五的眼中越发愤恨,拉着顾正的袖子就哭闹起来,“相公你看,一个小辈也敢在我头上耀武扬威、威逼,我辛辛苦苦养了老大二十几年,没有图他过什么,可是他却娶回一个扫把星日日给我添堵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都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的儿媳妇儿这么不敬着婆母的?我说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懂事,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这下你们都看见了吧?”
有理讲不过,周氏顿时撒起泼来。
段小五心中翻涌而出的怒火忍了又忍,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却见王嬷嬷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在段小五耳边,“夫人,随奴婢走一趟吧。”
“好。”段小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理也不理周氏的哭号。
主仆二人正要出门,却听见院外小厮一路着飞奔过来,口中惊喜的喊道,“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哭号蓦地停止。
顾老爷子嚯的站起身,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松了,忍不住老泪纵横,“菩萨保佑啊!!”
段小五拎起裙角一下子冲出堂屋,直勾勾的看向缓步走回来的男人。
眉如远山,气度悠然,丝毫不显狼狈,嘴角勾勒她熟悉至极的笑容,段小五一下子扑到顾清彦怀中,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失而复得的感觉好的让段小五感动的落泪。
此刻,她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也顾不得她看似出格的大胆行径,她只知道她的男人平安的回来了,心中一瞬间的委屈、担忧、惶恐、强撑化成泪水。
泪,无声滴落,变得慢慢啜泣。
“夫人好生热情,让为夫有些招架不住啊。”顾清彦在她耳边低笑,温热的气息扶在段小五耳边,暧昧而火热,低声道,“我回来了。”
宽厚的手掌却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段小五的脊背,温暖带着安慰。
段小五仰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眸带泪光,“我在等着你。”
两人浓情蜜意,在场的顾老爷子干咳一声,段小五才猛地想起长辈们都在场,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擦干泪,带着腼腆的笑容,略显尴尬,“爷爷。”
“我回来了,爷爷。”顾清彦挽着段小五走进堂屋,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老爷子。
“哼,老子长了眼睛自然看见你回来了。”顾老爷子哼了一声,板着脸横了一眼顾清彦,没好气的道。
“褫夺官职,降为文书。”
“那算你走运了,下次再敢鲁莽,看老子不打你的皮开肉绽。”顾老爷子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气不过的骂道。
“让爷爷担心了。”
“还好没有连累我的和儿和澜儿。”周氏也舒了一口气,阴阳怪气的道,“这下好了,连小小知县都没得做了,还是我的和儿与澜儿争气,澜儿过了年就去礼部当差了呢!”
原本托人给儿子疏通个职位,已经没戏了,这不,打从素心进了二皇子府邸,很多人上赶着巴结周家呢,那日她试探性的一提,没想到真的有结果了,令周氏真的是又惊又喜,原本生怕这顾清彦连累他儿子,现在看来已是无事,周氏此刻看到这个没官没职的继子,自然心生出一股优越感,笑容中也隐隐有着敌意。
顾正不悦的看了一眼周氏,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皱皱眉。
“我说的有错吗?”周氏没好气的小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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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冬腊月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卿玉斋内却异常温暖。
夏湘早已将火炉生了起来,顾清彦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还未回来,沁儿和瑾儿早已去睡了,只有段小五精神放松的躺在软榻上,温暖的气息令她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软榻旁边多了一具火热的躯体,令段小五不由自主的寻找温暖,靠了过去,手脚如八爪章鱼一般攀在男人身上,换了姿势继续昏睡。
蓦地——
段小五挣开眼睛,对上顾清彦有些戏谑的眸子,段小五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不雅的姿势,胳膊不知何时搂住了顾清彦的脖子,大腿缠上了他的腰,两人的私-处暧-昧而火热的紧紧贴着,瞬间浑身的血似乎都冲上了段小五的脸上,“额、额,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瞬间就想抽回自己的手脚,却没有顾清彦手快,他用手托着她的p股,不让她轻易地逃走,眼神越发幽深火热,段小五也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劫后余生让两人都心有余悸,似乎只有紧紧相拥才能抚平对方心中的惶恐,两人在昏黄的烛光中对视,自然而然的吻到一起。
半饷。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晶亮的银丝在两人之间缓缓拉长,平添了些许暧昧的气氛。
顾清彦沙哑的嗓音缓缓道,“准备把自己交给我了吗?为夫、已经等不及了。”
缓缓吻上段小五的颈子,松开,一个鲜红带着羞涩的草莓在段小五的颈子上晶莹而颤抖。
月儿似乎已经羞涩的躲进厚厚的云层中。
段小五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的将自己的嘴唇送上,然后狠狠的吻住顾清彦,带着一股绝望之后的欣喜、失而复得的喜悦重重的吻住了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
她——愿意。
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两颗火热的心隔着胸膛颤动着。
顾清彦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犹如最好的催-情-剂,他的动作越发的狂放起来,在这一片只有两人的天地之间,爱与yu毫无障碍的交融在一起。
“青彦。”段小五强忍着难耐的shenyin,轻柔带着qingyu的嗓音蛊惑着顾清彦。
“叫我东升。”顾清彦狠狠地吻住了她,托在她臀部的大手也开始向私密处探去,半饷,“我的字。”
“东升。”
“再叫一遍。”
“东升”
“东升、东升。”
“五儿,我的五儿。”顾清彦紧闭上眼,颤抖着手,原来他也可以再次幸福,这是上天赐予他的幸福。
段小五难耐的shenyin,他来时如填满了她万年的等待,他抽离时如千年的空虚,段小五双臂下意识的锁住他,不让他再和自己玩逃离的戏码,一场情事欢快淋漓,段小五在现代那个开放的年代,若是说没有经历过情事那完全不可能,只是从未有人带给她如此的酣畅淋漓的感受。
也许——
段小五偷偷地想,她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吧?
这个男人霸道的以他自己的方式渗透进她的生命,让自己如吃了包着糖衣的毒药,然后再也离不开,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
疯狂!
太疯狂了,段小五吃力的揉着腰,面对他热情的索求几乎吃不消,指着顾清彦的鼻子大声道,“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哪顾大人。”
“适当的色有利于智的发展。”jingchong上脑的顾大人如此答道。
“你——”段小五噎住,好半响才磕磕巴巴的说,“顾大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君子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令人不齿的瓤子?”
“五儿才发现吗?”某大人一脸惊奇,一双大手继续四处游动。
接着没有给段小五再次抗议的机会,她再一次被拉进激烈的大海中,继续澎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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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顾清彦抗旨不婚的消息早已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上京贵胄圈,纵使顾家有战功在身,可如此打皇上脸的行为怎能善了,再者顾老爷子隐退已久,早已说不上话了,只怕这顾家长子就要凶多吉少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顾家的笑话。
没想到顾清彦第二日若无其事的去上了朝,位置却不是在官员队列之中,而是在皇上的下首,位置甚至比丞相毛阳平还高,超然的位置让很多不知内情的官员们一头雾水,纷纷交头接耳,却猜不出个头绪,顾清彦一脸淡然的站在那,不悲不喜、不骄不躁。
昭坤帝眼看着心中越发满意,在朝堂上大大夸赞顾清彦“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言论,盛赞堪为其读书人和世家子弟的楷模,但因其抗旨着褫夺官职,将为天子文书,至于那周家小姐,昭坤帝连提都没有提。
众官员一片哗然,心中哪有不知怎么回事的道理,羡慕与嫉妒交杂的目光不停地在顾清彦身上扫过,这哪里是降职?
有些通透的官员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些,这过了气的顾家长子如今身份大不一样了,有隐隐成为朝廷新贵的架势了,他们心中明白这也是昭坤帝找的台阶。
丞相毛阳平当官几十年,一路爬到丞相的位置,哪里会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当即率先出列,高呼,“皇上此举甚为英明,顾文书不肯抛弃糟糠之妻,高风亮节的行为,确实堪当我读书人的楷模,圣上向来以仁治天下,他日史书工笔,也会传为佳话。”
“皇上英明。”一部分官员附和着。
“皇上。”一人悲呼出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儿,正是礼部侍郎周定坤,“顾文书当众抗旨,拒绝赐婚,这消息传得熙熙攘攘,众人皆知,让小女如何抬得起头来?老臣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臣也就去了半条命了,臣请求皇上严惩顾清彦,还老臣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