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过三分了,大厅内此刻已经空无一人,何掌柜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打着哈气。
突然间感觉眼前有人,抬头看去却是一道年轻的身影,见此,何掌柜连忙停了下来,起身小跑迎了出去。
“嗨,公子回来了,玩的可开心?
年轻人身材高大,脸色略显稚嫩,此刻正手持摇扇,摇头晃尾的一步一步走来,俨然是一位浪荡公子哥的形象。
此人正是白涂,他早在七日前便已赶到了定远县。
虽说到现在为止,他对那黑市还没有丝毫线索,但是白涂并不着急。
距离那黑市举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做足准备。
白涂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好贸然胡乱打探消息,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故此,他先是来到了这定远县最为高档的“醉仙楼”客栈,先暂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便向这位何掌柜打听,城里哪里有好看的姑娘,得到答案后,大笑着扬长而去,离去之时,还不忘记甩了十余枚银币,这自然让何掌柜惊喜交加。
第三天,他则是向何掌柜打听,城里哪里有规矩一点的赌场,得知场所后,又是甩了何掌柜十余枚银币,然后摇头晃尾的离去。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这般这般、、、、、、
这不,何掌柜如今见了白涂,甚至比见到了亲爹还要亲。
“哈哈,你很不错,好好招待本公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白涂随意拉出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用羽扇斜指着何掌柜笑道。
“公子说的哪里话,小人跟公子一见如故,什么钱不钱的,只是不知公子可还有需要小人效劳之处?”
何掌柜也不在意白涂的姿态,谄笑着坐在了白涂的对面。
“你这定远县实在是比不上会都城,我看也就不过如此啊。”
何掌柜闻言,表面依旧嬉笑着,内心却是一动,暗道“果然是京城来的”。
“失敬失敬,原来是京城的大人物,敢问公子,来这定远县所欲何为?”
白涂有些谨慎的看了看何掌柜,一副高深莫测的意味。
“看来公子有些瞧不上小人了,就当小人没问。”
何掌柜见此,不由得脸色一沉,哼声道。
“哎哎哎,别走啊,你看你,来来来,坐下,告诉你又何妨。”
何掌柜心里一喜,暗道:“小兔崽子,果然涉世不深,还好,遇到我这么个正八经做生意的,否则,就是被人卖了,说不得还帮人数钱呢。”
“能与公子交个朋友乃是小人荣幸,公子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来,何某定当全力相助。
这姓何的脸色变幻之快,真是令白涂有些汗颜,只是一瞬间又是眉开眼笑起来。
“不瞒你说,过几个月乃是我祖父八十大寿,小一辈们都想在祖父面前露一把脸,这才满天下的搜罗奇珍异宝,眼看着兄弟姐妹们手里都有了像样的东西,而我却是收获了了,哎~至于来此地,也是偶然经过罢了、、、、、、”
白涂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听得何掌柜直迷糊。
但是好在何掌柜想象力丰富,大概是听明白了。
总结起来就是,这小子祖父家产富可敌国,子孙们为争夺家产想尽办法的讨老爷子欢喜。
而这小子却是贪玩之辈,一时竟忘了初衷,如若不是自己问其来意,怕是还要继续醉生梦死下去。
“哎,讨不到老爷子的欢喜,回去怕是非得被我爹打断腿不可,我可是趁着这个由头,像我爹讨了大笔的钱财啊。”
白涂满面愁容,抓耳挠腮起来。
何掌柜眉头紧皱,也是摇头叹息,他虽说在这定远县混的还算可以,但是如何跟那豪门富商相提并论。
“行了,我也就随口一说,没指望你一个小小的掌柜能帮我什么,我去歇着了,明日我走时,何掌柜别忘了给本公子践行。”
白涂欲势起身。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时的何掌柜想了想这位公子的阔绰,一时之间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突然间灵机一动“公子稍等!”
白涂内心一喜,暗道“来了”
何掌柜站起身,四下转了转,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将门窗关闭好后,这才回到了座位上。
何掌柜将头伸过来,神秘的说道:“公子可曾听说过,这定远县有一个黑市?”
“哦?那是个什么地方,莫非有奇珍异宝不成?我可跟你说,我祖父绝不是一般人,寻常货色可是有些看不上的。”
白涂心里兴奋,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怀疑的神色。
这何掌柜见他这副神色,心中最后的一丝防备之心,也是烟消云散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黑市可绝非寻常,传言这个场所,还会有异国他乡之人来此,说不定就会有公子想要的东西呢。”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这个黑市在何处,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如若是这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白涂表现的颇为兴奋,十分夸张的得意道。
可是这何掌柜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只是端着茶杯,跐溜跐溜的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白涂见此,一声轻哼,随即在怀里摸出了几枚银币。
如此,这姓何的还是没有反应,白涂则继续摸出了一大把银币,放在了桌子上。
何掌柜这才眉开眼笑的道:“嘿嘿,公子阔绰,小人只是卖了一个关子而已,吊一下公子的胃口,据说那黑市在崂山地下举行。”
“就这些?”
白涂眉头皱起,有些不满的道。
“嘿嘿,小人只是经营这小本生意,至于那江湖秘事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白涂见何掌柜双眼阵阵连闪,便知其定是没有全全相告,随即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站起身来,羽扇指着何掌柜,想要发作的模样。
他围绕着桌椅来回走动,大概连续转了七八圈左右,紧接着仿佛一只落败的公鸡一般,坐回了椅子上。
而何掌柜则是一副稳坐钓鱼台,吃定了白涂的样子。
当姓何的看见白涂自怀里摸出了十余枚金币之时,再也坐不住了,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
他经营这小本生意,虽说在定远县还算说得过去,但是一年下来,也就百余枚金币的利润。
“公子发个毒誓吧,否则,小人是绝对不敢胡乱嚼舌根子的,这事一旦传了出去,恐怕得死无全尸啊。”
何掌柜脸色变幻不停,良久后,有些紧张的说道。
“好,本公子发誓,如若出卖你何老哥,定当死于非命。”
何掌柜见此,连忙将桌上的金钱收进囊中,随后趴在白涂耳边,如此如此的讲了起来......